其实,当五十门弗朗吉炮架上了多摩土丘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布了松平信纲的失败,虽然结果早已经注定,但是战争的过程却是变幻莫测,这个结局也许是青枫、李岩最愿意看到的结局。
江户大战,镇军损失上万,总兵陈洪范重伤、副将王武纬重伤,但终于击败了德川幕府最后一支精锐的生力军,幕府再无作战之力。
松平信纲的十万大军,一个时辰之内,主帅阵亡,死伤一万三千多人,四处逃散二万四千人,其余的六万三千人全部投降,最后归降镇军成为附庸军的达到了五万,这样双方的兵力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
镇军牢牢围住了江户城,有李岩部四万、青枫部两万、归降的日军五万,而且卢象升也带领了一万八千人登陆,并且推进到了江户城外,耿仲明带两千士兵留守战船。
关于青枫对于李岩等人的表扬自然无需多说,倒是江户城内一片悲哀气氛,将军府内也是死气沉沉,幕府的大老们并没有去组织武士、贱民去积极守城。
德川家光身躯微躬,眼中的焦虑暴露无遗,一连数日都没有睡个好觉,精神也显得有些颓废。他无助的看着大老土井利胜、老中松平乘寿、大目付柳生宗矩、大目付井上政重以及一干家臣,眼下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刻,要不全城死战,结果也是死路一条,要么就是投降,不过眼下好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位侍卫匆忙跑入,俯身报道:“将军阁下,老中阿部忠秋大人回来了。”
“快请。”面对这盘死棋,德川家光相当的无奈,也许阿部忠秋才是这破局之人。
阿部忠秋俯身行礼之后,他看着焦急的德川家光,欲言又止,最后在众人的催促下,还是狠心说出了镇军的底线。“交出江户城,解散征夷大将军府。”
“什么,解散将军府,这岂不是说让咱们无条件投降?”老中松平乘寿惊声大叫。
阿部忠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他说出了镇军给出的条件,“所有将军府家臣、部属的财产原样不动,每一位在职官员待回到京都后由兴子天皇重新任职,对于以往的事情概不追究,不过以后江户要遵循天皇号令。”
当阿部忠秋说出这些条件后,众人是面面相觑,这太不可思议了,也就是说所有德川幕府的家臣、下属依旧可以享受以前的待遇,而且还可以受到天皇的任命,那卓青枫攻打江户城为了什么呢?他来到日本又为了什么?
就在众人讨论之际,大老土井利胜却面色铁青,他沉默片刻后冷冷问道:“阿部君,那将军阁下如何安置?”
顿时整个殿内一片寂静,不错刚才只是说到了家臣和下属的安置,对于将军却未提及,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阿部忠秋的身上。
阿部忠秋揉了揉眼睛,无奈的说道:“将军大人的安置,卓青枫在京都之时就已安排。不过诸位也不用担心,卓青枫当面告之。不管如何,将军大人都是兴子天皇的亲舅舅,所以他一定会善待将军以及其家人,至于迁往何处,倒是没有提及。”
“什么,将军大人要迁出江户城,而且不知前往何处?”一群家臣开始变得愤怒,他们高喊道:“血战到底,为将军大人尽忠!”
德川家光做为日本一代雄主,他始终还是能够摆脱内心的愤怒,去细心衡量眼前的状况,终于他仰天长叹,站起了身子,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他重登将军之位的那一刻。
他双目精光四射,扫视了众臣,然后铿锵有力的喝道:“你们都不要争了,能够不杀我已经很大的优厚,也许以前我们对待天皇真的有些过分。阿部忠秋,你去转达,这个条件我将军府完全接受,至于我任由他们处置。”
说完,德川家光忽然感觉全身一阵轻松,他昂首阔步向外走去,这一刻他再也不用考虑将军的身份,他伸了一个懒腰,径直向大奥走去,也许那里也要交待一番。
大奥御所内,做为这里的主人春日局夫人,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也许这几日便要离开人世,但是做为她耗费全部心血保护的德川家光,此刻不得不将投降的消息告诉这个乳母。
“阿福,我已经决定投降了,至于未来前往何处,都随他吧!”德川家光语气平淡,好像投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是吗,这便是你最终的选择?”阿福微微侧身,艰难的看着德川家光。
“嗯,只是我没有想到,德川家的荣誉最后会葬送在我的手中,不过对于母亲、父亲,还有弟弟,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离世前忧郁而又担心的神情,看到了母亲最后一刻的祈求,可惜自己还是杀了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德川忠长。
“好吧,只要是你选择的,你就去做吧,乳母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能够看着你、陪着你,我阿福已经非常满足了。”
德川家光做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自始至终他再也没有回头去看阿福一样,他的一生有着乳母阿福的照应,才得以取得将军的位置,有了这么多的荣耀,但是她带给他的痛苦也是无法替代,也许自己不争,当时将将军的位置让给弟弟,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江户城外,城门缓缓打开,征夷大将军和所有的家臣以及城中的大名全部匍匐在地。青枫则是在李岩、卢象升、沈器远、崔应、陶武、耿仲明等一大批镇军将领的簇拥下进入城中,接受征夷大将军的投降。
接受江户城进展的异常顺利,德川家光呈上了宝刀三日月宗近,正式宣布德川幕府的统治结束,天皇重新掌权,日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将军府内,青枫坐于榻上,接受了众人的参拜,随即他宣布废除征夷大将军这一职位,改将军府为日本总理衙门,而日本的总理由太政大臣、关白卓青枫担任,总理衙门的主要职责便是处理日本对外关系,包括对外贸易、对外政策、对外交流等等。
任命耿仲明为江户城司,负责江户的司法、治安和保卫,任命阿部忠秋为江户城守,负责江户日常管理和经济民生。
命沈器远、朴营焕遣送原幕府将军德川家光及其家属前往济州岛,同时在岛上提供必要的生活设施以及安全保护,护送京都的政仁太皇前往济州岛潜行修法,在岛上为其建筑一座寺庙,地址、标准、规格都由政仁太皇自己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