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神官说了许多,青枫却是一头雾水,这与自己来到那须野有什么关系。
他不由得打断道:“老神官说着这么多,在下可是越来越不明白。”
老神官打开和扇,轻轻掩面道:“既然阁下是有缘人,不用急,其中道理老夫自然会全部说出。”
获胜的后白河天皇并不贪恋天皇之位,没两年就让位给东宫守仁亲王即二条天皇,自己当更有权力的上皇去了,即后白河院政。然而因为后白河天皇赏罚不公,填不保武士们的胃口,才退位就酿出了“平治之乱”。
“保元之乱”后武士平清盛青云直上,源义朝却得不到上皇重用,从而心生怨恨。平治元年〔1159年〕十二月,趁着平清盛离京前往熊野之机,源义朝举兵叛乱,将后白河院囚禁起来,并且杀害了后白河院的宠臣、亲清盛的藤原信西。
平治元年,大战一触即发,在外的平清盛闻讯赶回,击败源义朝,诛杀藤原信赖,源义朝在逃至尾张时被手下杀死。源氏一族只余下义朝的儿子源赖朝流放伊豆,以及少数几名幼子寄放佛寺。
“平治之乱”后,白河院政派与二条亲政派的公家都遭受了打击,天皇和上皇的实力都被削弱,而武士出身的平氏地位扶摇直上。
十三岁的源赖朝在蛭岛时刻不忘父兄之仇;源义朝之妾,常盘忍辱偷生,换回了几个孩子的性命,其中就包括那位当时年仅一岁的牛若丸。源氏的火种没有熄灭,也为将来“源平合战”拉开了序幕。
1180年至1185年的六年间,河内的源氏和伊势的平氏两大武士家族集团,展开了一系列争夺权力的战争,最终平家在坛之浦之战中败亡,平氏覆灭。
“源平合战”彰示着武士集团的权势跃升,公卿集团的快速衰败。“源平合战”结束后,源赖朝于1192年就任征夷大将军,于镰仓设立幕府,开创了幕府政制。其后足利氏建立室町幕府,经历战国时代之后,德川氏建立江户幕府。
“五百年的幕府,其间战争不断,而日本子民也生活在血与火的炼狱之中,这一切的根源都来于玉藻前这个妖精的诅咒。”老神官显然有些激动。
青枫却是摇了摇头,“五百年的战争,无数人的死亡归于玉藻前的诅咒恐怕有些不妥。”
老神官轻咳两声道:“藤原得子就是藤原家臣坂部夫妇收养的玉藻前,而近卫天皇就是玉藻前所生的儿子,他们就是日本动乱的祸根。你知道吗?‘源平合战’发生在源氏和平氏之间,两族通婚,源中有平,平中有源,骨肉相残,以致一族分崩离析,而这种悲剧此后不断上演,这都是玉藻前的错。”
青枫垂下了头,思考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五百年前的事情,是真是假都很难说,你这种武断太牵强附会了。”
老神官面容慈祥,收起了手中的蝙蝠扇,转身说道:“那须山上的杀生石可不止一块,黑色的杀生石每年都会有一块出现在日本的其他地方,而得到黑石的人便是玉藻前邪灵护身之人,此人必然会祸害天下,以杀戮为快乐。”
“是吗,还有这样的怪事,老神官,虽然我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论,但是你的故事还是蛮有趣的。”
突然老神官嘴角挂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武田信玄、上杉谦信、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这五位战国枭雄,阁下能不能猜出,谁是杀生石邪灵附身者?”
青枫摊开双手,做出了一无所知的样子,对于老神官的提问,他实在不感兴趣。“你的故事我已经听完,我最感兴趣的是你,你做这一切为了什么?”
“一名神官自然是护佑日本,只要彻底灭了玉藻前的灵魂,国运才能重回正道,天皇才能真正掌权。”老神官有些激愤,随即他取出了一个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瓶子说道:“杀生石乃是邪灵所藏之处,但玉藻前的灵魂只在其中一块石头上,这块黑石乃是杀生石的石晶,阁下只要将这瓶药水倒入其上,便能消灭玉藻前的灵魂,完成那须山之行,得到整个日本的国运。”
“既然黑石众多,我如何知道哪一块才是石晶?”
“既然你是有缘人,自然能够找到杀生石的石晶。”
对于老神官的忠心,青枫不由得表示敬佩,他接过其递过来的药水,弯腰躬身一礼道:“老神官的忠心,在下佩服,放心吧,若真是遇到你所说的事情,我一定会消灭玉藻前的邪灵。”
看着青枫远去的背景,老神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日落西山,林中归鸟正眷,那须山的山顶也开始变得模糊。
青年走的很慢,越是靠近那须山,越是感觉到浓郁的灵气,那是他多年以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他很是迷惑,这灵气充裕之地,怎么可能会有玉藻前这种邪灵作祟,灵气的浓度超过京都或者大阪至少三倍。
前方是一片黑黝黝的密林,淙淙的流水和山道从密林中穿过。在密林的入口青年站立了很久,终于他取出了两把改良的三眼燧发枪走了进去,看似漫无目的,他随手朝着一颗大树的侧面开了一枪,林中的飞鸟被枪声惊得四散而飞。
枪声不断,灌木中、树林中,溪水旁,青年或许有些害怕,黑暗中他就这样胡乱的射击,终于行了百米,他收起了三眼火枪,手中却换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太刀,正是柳生宗严的光世太刀。
密林中,青年似乎来了兴致,他挥舞着太刀,或劈、或削、或斩,左横切、右横切、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突刺,天上、地下、树木、溪水中到处都是他挥舞太刀的身影。
大概是青年有些累了,他将手中太刀狠狠的扎入地面,顺势一提,一股红色的液体激射而出。青年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忍者的隐术果然高超,一刀入心也能忍住,不愧是忍者中的精英。”
空中一声惊呼,接着是数枚黑色的手里剑奔着青年射来,一团红色的火焰携带着啸声从空中直接砸来。然而这些对于青年却毫无用处,手中太刀轻轻一拨,接着身影左右腾挪,所有的攻击便被化为无形。
刚才太刀扎入的地方,地面突然凹陷,一个黑衣蒙面的忍者跳了出来,但是胸前燃起的红色刀花,只要是人都知道他这是强弩之末的最后一跳,果然那名忍者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而是一头栽在了地上。
再看青年走过之处,枪击刀砍处,都有一名名埋伏的忍者痛苦的爬了出来,虽然是竭力爬出,但都是临死前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