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看着发生的一切,愣在当场数秒,“尼玛,我们是来送死的吗?敌人弩箭如此多,如此锐利,是战是逃,这可是父亲的心血啊!”随即派出一千骑兵援助前阵,一千骑兵营救镇内骑兵,这一万人可是左军的精锐,失去了就等于左军的脊椎骨断了。
“公子,快走,再不走,恐怕我等要全部死在这里,岘山入口那里出现大量黑衣贼兵,我们被包围了。”
左梦庚回头一看,不觉大骂:“娘的,密密麻麻,估计要有上万人正在堵住自己的回路。”此刻哪里顾得救援其他人,带着剩下的一千骑兵向来时的道路冲杀过去,鸟铳队断后。
这左梦庚也不是等闲人物,小时候就随父亲南征北战,一身内劲已达八级,尤其是两臂奇长,手使双刀,一千护卫又拼力保护,第三镇的包围圈竟然被冲开一个缺口,大枣马剽悍速快,带着左梦庚单骑冲出了包围圈,可惜其他护军再也没人逃出生天。
面对左军的鸟铳队,第一镇奋勇上前,对面的火铳队蹲下点燃了火绳,看着火绳冒出的丝丝青烟,我军这样的密集冲击,必然会有很多人受伤。但镇军手弩射击速度快,第一波便是镇军的攻势,四面八方的强弩,很快收割了外围的左军。
随后,左军中的火铳传来嘭嘭的响声,他们的第一波攻势也到了,镇军中大都只是穿着一层布甲,很多人被铅弹打中,纷纷倒地。这一波,镇军中至少上百人伤于鸟铳。
接下来,双方都没有时间装填了,短兵对接的白刃战,没有技巧,拼的就是双方的勇猛,你一刀砍掉我的胳膊,我一刀剁掉你的脑袋。不过镇军太多,三万人对战几百,剩下的左军很快消失在镇军的人海中。
左梦庚一路狂奔,他已经顾不得身后的部下,漫山遍野的敌人,他的胆子都已经吓破。终于要跑出了岘山小道,他不禁长舒了口气,身后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左将军多年不见,如今依然是雄姿不减当年啊!”
“你是何人?”左梦庚一头雾水,怎么这里的贼兵竟然认识自己,声音似曾相识。
回头一看,不觉大声的骂道:“李岩,李博士,你不是投降李自成了吗?”虽然多年未见,但是李岩和左梦庚变化不大。
“黑风谷一别,没想到有机会在这里与李博士再见,只是你此次灭掉了我左家的军队,这帐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李岩发出了一阵笑声,“不算你又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左良玉来了,照样是有来无回。至于你,也别走了,留下来,我们正好叙叙旧。”
李岩的箭法,左梦庚甚是了解,当年在黑风谷,一弓三箭威力不同寻常,当年李岩不过七级武者内劲,如今明显过于自己,估计已经是九级,他如何不怕,再也懒得和他聒噪,鞭子狂抽枣红马。
大弓弦音“噌”的一声,带着呼啸的哨声直奔左梦庚后心而去,左梦庚铠甲厚重,挥着双刀就循音而砍,第一箭被大刀斜斜的磕飞。左梦庚知道还有两箭,丝毫不敢松懈。
果然第二箭差了一步,朝着自己的脑袋而来,双刀一挡,内劲雄厚,震的左梦庚顺着马背一仰,长箭贴着自己的面门滑过。
第三箭所取的位置却是自己的侧腰部位,此时左梦庚姿势尴尬,只得用双刀刀柄挡去,长箭被刀柄一格,虽然力道化去不少,但是这箭直接越过双刀,飞向了左梦庚的脑袋,左梦庚下意识的一偏头,此箭正中左梦庚的左眼。
左梦庚哎呀一声大叫,狠狠的抓着马鞍,这才没有掉下马,身后传来李岩的狂笑:“这次取你一只眼睛,下次再见,恐怕就不会如此简单了”。
襄阳府内,左良玉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心中盘算着今晚如何对付将要劫掠来的美女。忽然一名兵丁报道:“将军,公子左梦庚已经回来了。”
左良玉有些迷惑,这次这么顺利,不可能啊,就算是割掉三万首级也需要些时间的,这才多长时间,难道走漏了风声,左良玉脑袋中想起了今天副将龙在田和知府王承曾二人的态度,心中骂道:“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因为你们走漏了风声,坏了老子好事,定然不会饶过你们。”
看着瞎了一只眼睛的左梦庚,左良玉暴跳如雷,狠狠的扇了左梦庚一个大嘴巴,打的左梦庚口鼻窜血,本已经包扎的眼睛又流出了脓血。“你娘的,你知道这一万私兵的重要性吗,这是老子的赌本,不管是和贼兵赌,还是和皇帝赌,这都是根本,没了这一万兵,老子就不得不向皇帝低头。如果可以,老子愿意用这剩下的四万边兵换取自己的一万私兵。”
左梦庚也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爹,儿子错了,如何处罚,儿子都愿意接受。”
看着自己的唯一儿子,左眼被射瞎,左良玉黑黑的脸上又浮现了一丝愧疚,他左良玉战场曾经受过伤,如今已经不能生育,这左梦庚是他唯一的传人。“孩子,起来吧,事情已经如此,还是从长计议。”
“娘的,这个仇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一万私兵和自己儿子的眼睛,李岩,待我重整军队,一定要灭了你全家。”左良玉一脸怒气的喊道。
左梦庚忍受着疼痛,分析道:“父亲,那李岩的队伍全是黑衣装扮,每人一只手弩,战力绝对不是普通贼军可以相比。整个队伍大概有四到五万人,队形整齐,装备精良,指挥高超,整个战斗时间不会超过一刻钟,我带去的一万私兵就一个不剩。”
左良玉胖胖的身躯瘫在了座位中,“是啊,眼下不是报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搞清原因,岘山中到底是什么兵马,属于哪一方势力,我们才能好好应对。”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暗哨报出了打探的消息,原来这袭击他的部队就是岘山中的镇军。这镇军全是黑衣黑裤,弩弓配备较多,可以说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间无敌,这镇军的宗旨就是护佑大明。
当时罗汝才的军队也就是因为攻打岘山,折损了大将东山虎和一万老营锐兵,这才被襄阳官兵和岘山兵马两面夹击杀得大败,随后在红石岩镇军灭了罗汝才残部,并杀了罗汝才和轰塌天。
左良玉越听越气,但是内心也是忧虑渐深。看来自己被龙在田和襄阳知府耍了,此时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大败的消息,再待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当夜,左军以上谕有令,悄然离开襄阳,移兵到湖北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