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于李修合夫妇的意料之外,李南嫣反而十分积极地问:“爹,既然这事儿是我代替白初伊入宫,那么,要想瞒过白歧伯伯的眼睛可能没那么容易,我们是不是要跟皇上好好规划一番?”
“南嫣,你真的愿意代替她?”李修合捻了捻胡子,似乎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女儿了。
“我当然愿意了!”李南嫣拉着李夫人的手走进花厅,将手中的画卷塞给李修合,道:“先不说白歧伯伯是不是真的叛国,在白初伊大婚之前,自己家里被烧了个精光,家人都死了,这对任何人来说也都是天大的打击。如果,以我的存在,来骗骗他,让他误以为女儿还活着,也能让他多安心几分。”
李修合叹了口气,道:“可是,代替白初伊入宫,似乎委屈了你了。”
“如何委屈?”李南嫣笑得十分灿烂:“这样的局面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皇上喜欢白初伊,而我喜欢易津非。我入宫为美人,只不过是和皇上一起共演一出戏罢了。至于钥匙能不能找到,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你不等易津非了?”李夫人试探性地问了这么一句。
李南嫣苦笑着说:“娘,其实我们都清楚,易津非这两年没有出现,存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我知道,是我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就算他还活着,也只能说,他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吧?”说到这事儿,她叹了口气,顿了顿,才又道:“可如果我代替白初伊入宫,能让白歧伯伯暂时心安,也算是帮了白初伊一把了。毕竟,我更珍惜和她之间的姐妹情。”
“我女儿的性情,绝对能担得起‘皇后’的头衔!”李夫人满意地笑着说。
李修合赶紧打断了她:“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给别人听见了不好。年纪大了,怎么说话也没个谱儿了?”
李南嫣笑着将李修合手中的画卷拿出,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轻轻摊开,问:“爹、娘,你们看,这画卷皇上会满意吗?”
其实,李南嫣并没有搞清先后顺序。皇上对画卷满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南嫣是否能很好的配合他。真要演起戏来,李南嫣可是要真真实实地站在皇上面前的。
而画卷,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李南嫣自然没有懂这其中的弯弯绕,毕竟,她也方才十五岁。可李修合很懂。他不仅懂,而且很懂得把握时机。看到时机站在眼前,他从来不会用迂回战术,向来都是直接出击。
迂回战术,只是李修合的生活态度而已。审时度势并抓住时机,才是他真正要做的人生大事!
所以,一个时辰之后,李修合怀揣着那幅画卷,并带着穿戴整齐的李南嫣便入了宫。
这下可急坏了杨子规。他站在紫云殿前,远远地就看到李修合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珊瑚色衣服的女子,想也不用想,定是李南嫣!
于是,他赶紧对一旁同样在殿前侍奉的小太监,说:“小橙子,我在殿内侍候着,等下李修合将军来了,让他自己单独进来,他身后的女子不得进殿。”
“为什么呀?”小橙子跟杨子规是同一时间进宫的小太监,可品阶跟他根本是天壤之别。他向来喜欢问为什么,最搞不懂的,就是杨子规为什么一进宫就能地位升得那么高。
杨子规冲他一瞪眼:“不该你问的别问!”
很有一副大总管的派头。
小橙子心里一阵咕噜,便闷闷地低下头,说:“哦。”虽然心里十分不服气,可他跟杨子规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谁让他品阶高呢?
杨子规拿着手中的拂尘,对着小橙子的脑门轻轻地敲了一下,说:“以后会有你的好处的。”说完,便转身进殿去了。
皇上在偏殿里休息,一整个晚上都在忙于白歧叛国一事,让他劳心伤神。早朝后,更是一直在等待白府的进展。此时的他,只是斜靠在龙榻上闭目养神,十分疲惫,却并无半分睡意。
袅袅檀香带着丝丝暖意,将整个殿内烘得好似绿意盎然的春天,却也让他的计划在脑海里生了根,萌了芽,就等待着李南嫣为他开花了。
听见杨子规进来了,他抬也没抬眼皮,便问了句:“什么事?”
杨子规鞠了一躬,说:“回皇上,李修合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
“是。”
小橙子果然十分听话,只放了李修合进来。杨子规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殿外的李南嫣,见她一脸懵懂和好奇地东张西望,他心道:以后这皇宫,就是你要行走的天下了,有的是你看的时间。
李修合怀抱着那幅画卷走了进来,对着皇上行了大礼,并跪着,高举画卷,说:“皇上,臣回去后,直接把小女的画卷给拿来了,想给皇上过目。”
“拿上来。”皇上慵懒的声音里似乎隐藏着一份好奇。
杨子规走上前去,从李修合的手中接过画卷,见到画卷的卷轴,他不由地一愣,前后不过须臾,便转身递给了皇上。
皇上不自主地看了一眼杨子规,便接过画卷,将其摊开在御案上。
画卷中的女子有着妩媚的双眼,樱桃般的嘴唇扬起向上的弧度,开心地笑着。她的手中拿着一枝红色的花儿,花朵火红而明艳,像极了女子明媚阳光的微笑。她纤细而妖娆的身形软软地倚在一棵树旁,好像那棵树已不是树,而是恋人的肩膀。
画中女子自然就是李南嫣了。
李修合偷偷地瞄着皇上的神情,他自认为女儿那是一等一的美人,绝不会让皇上失望。可就不知皇上会是怎样的回应了。回应的好,他就立即跟皇上说,女儿就在殿外候着。如果今天就能让女儿顺利留在宫里,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果回应的不好……不过,这情况他压根儿就没想过。
谁知,他等了老半天,也不见皇上哼半个字音。整个殿内的气压从原先的惬意、慵懒,而变得慢慢地有些压抑、窒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