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多哥斯正准备去地下室,好好地享受昨日刚刚招来的两名十五岁少女的身子。哪想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图萨尔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焦急地说道:“大人,异教徒送信来了。”说着将手上的封套交给多哥斯。
“哦芽”多哥斯挑了挑眉头,拆开封套,取出里头的信纸看了起来。这是龙翔天写给他的类似于最后通牒的信,信中提到只要他多哥斯肯投降,就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哼。这样就想让我投降芽”多哥斯不屑地撇了撇嘴。虽然龙翔天大军逼近,很快就要攻到城上,但在多哥斯眼里这样的局势还不足以让他将手上的“筹码”卖掉。他认为投降的最低要求,也必须保证自己现有的权益不受侵犯才行。
“给他们回一封信吧。”多哥斯命令自己的管家,“就说这样的条件不足以说明他们的诚意。想兵不血刃拿下雷影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想要我多哥斯归顺,就要有一定的诚意才行。最好派一个有分量的人来这里当面谈判。”
“啊,大人这样的条件他们会接受芽”管家图萨尔有些担心。他认为自己主人的要求有些太过分了。
“放心。”多哥斯很自信地笑道,“现在的局势十分微妙,只要能取得雷影关,他们是不会在乎这一点小问题的。”
决定会面
多哥斯那有些放肆的信被前去送“最后通牒”的士兵送到了龙翔天的案前。龙翔天微微一笑,将信拆开看了起来。根据多哥斯的意思,这封信的措辞十分尖锐,所提出的要求、条件,简直可以用“变态”二字来形容。它甚至规定了龙翔天所带护卫的人数多寡和铠甲的样式。信里特别提到不允许龙翔天的卫士穿重铠甲。这不像一封请求谈判的信,倒像是一封拒绝谈判的信。在一般人的眼里,这样的信无疑逾越了所谓谈判之对等原则,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可是正如多哥斯所猜测的那样,龙翔天见了这样的信,并没有面露不快之色。对他而言,这样的信反而说明了敌人的外强中干。如果不是自己的内部虚弱到极点,又何必对随行的护卫人数和装备有那么多限定呢。
“呵,这就是所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的道理吧。”龙翔天淡淡地笑了。在他看来识破敌人的计谋,得到其中最真实的情报,是最令人感到满足的。
龙翔天轻轻地放下手中的信,将其平展地压在卷宗的底下。他决定只带凯茵与自己一同前去,让多哥斯那家伙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胆略。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凯茵的重要性,龙翔天根本就打算一个人去。因为一个人是最方便的,对于像龙翔天这样的高手而言,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任何损伤。带上一大群人,反而是一个累赘。毕竟他的心,还没有硬到可以见死不救的地步。
“去召集所有的督大将到我的大帐来。”龙翔天吩咐随从在自己身旁的凯茵。
此刻的凯茵已经按照龙翔天的要求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英俊的少年侍卫。没有了额前长长的刘海,她整个人看上去变得清爽许多,成了军里最受欢迎的人物之一。更令人吃惊的是,喜欢她的人居然都是清一色的少女。为了自己的清静,她不是没有公开过自己的真实性别,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那些人听了她的解释不是离得更远,反而贴得更近了。这样的情况让凯茵感到十分困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她不得不紧紧地跟着龙翔天,借着所谓正在执行任务的理由,来躲避那一群花痴的追踪。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凯茵才发现自己所认为的那个邪恶、恐怖的龙翔天并不是真正的龙翔天,那只是龙翔天故意做出来吓唬自己的一个假象而已。而真正的龙翔天应该是一个喜欢笑,喜欢宁静,做事认真,心肠很软的少年才对。她有时甚至怀疑龙翔天是不是真的有二十岁了,因为在某些场合,龙翔天表现得实在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不过很奇怪,她发现自己有些迷恋上这样的龙翔天了,对于他所下达的一些命令,自己居然会不问原由地去执行。
“真是蛮古怪的感觉。”凯茵不明白自己的感觉,慌忙地摇了摇头,飞快地走出大帐。
跟在龙翔天身边的这些天,凯茵对圣龙军的将领们有了一定的认识。她发现这里的将领,是不能用年龄来判断他们的级别的。因为他们都年轻得很,没有一人超过三十岁。
“真是一群杰出的人才。”凯茵轻轻地叹道。
她无法猜测龙翔天这么急急忙忙找他们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凭借女性那特有的直觉,凯茵认为一定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将要在大会宣布。
骑着马沿着大营走了一圈,凯茵总算把所有的将领都给通知到了。她拭了拭头上的汗水,伏在马背上静静地休息着。她从来不知道,传唤人的活儿竟是如此的累人,也不明白那些成为大将的少年将军为什么总喜欢和手下的士兵玩在一起,好像他们是兄弟一般,没有什么阶层之分。凯茵觉得这很古怪,很令人费解。
“算了,我想那么多干吗。还是赶紧回去给国王复命吧。我可不希望见到国王发火啊。”凯茵重新坐直了身子,轻轻踢着马腹,朝龙翔天的大帐赶去。
虽然她也明白龙翔天并不会为一个侍卫长的迟到而发火,但在不知不觉中,她总是把他的心情摆在自己的第一位。这是一种她自己也难以理解的行为。总之她只要看见龙翔天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的心情也会跟着飞扬起来。
大帐之内,威严、肃穆,这是来到雷影关以后,龙翔天召开的第一次“军”以上将领的集合会议。虽说龙翔天手下的军级将领只有那么七八人,而跟随他出征的也只有特攻一军的莱卡斯,第二军的关信腾,直属四军的托蜜儿和刚刚被任命为代理近卫骑兵营副将的夜容、夜霜五人而已。可这却是圣龙国最高指挥机构的成员,他们控制着整个出征部队。此时,龙翔天既然准备去敌营谈判了,自然得将一些事情交付他们。
“你们看看这个。”龙翔天将多哥斯的信交给他们传阅。
对于这封措辞极不恭敬的信,龙翔天本人可以一笑置之,但是他的臣下却不能等闲视之了。除了莱卡斯这位刚刚归顺不久的大将之外,其他人看过这封信之后,都咬牙切齿,一脸愤怒的样子,其中又以关信腾等跟随龙翔天最久的将领为甚。对于他们来说这封信嘲讽了龙翔天本人,便是嘲讽了他们自己。这也无怪乎他们会那样的愤愤不平了。
“国王,您也别跟雷影关的谈判了,干脆我们一拥而上,将那厮杀掉算了。”关信腾有几分激动地说道。他似乎失去了冷静,那威猛得使敌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传进了大帐内每个人的耳中。
“就是嘛选”夜容应道,她可是十分赞同关信腾的话。
夜霜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从她那看似冰冷的视线中还是隐隐看到了一丝丝闪动的怒气。
托蜜儿也觉得这封信写得太过分了些,她关注的不是龙翔天本人的面子,而是圣龙王国的尊严在这里被污辱了。她静静地注视着龙翔天,等候着他的决定。她认为龙翔天是会拒绝这样的谈判要求的。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师团长而已,凭什么对我们派出的卫士团人数进行规定芽难道说我们国王还比不上他一个小小的领主吗芽她暗暗地发火。心里也有些赞同关信腾的意见,在她看来必须给这些狂妄、无知的蠢材一点教训才行。
“莱卡斯,你认为怎么样。”龙翔天微微一笑。他从关信腾等人的表情看出了他们内心的想法。虽然这对龙翔天而言只是一种感情上的反应,但他却很高兴看到这种反应。因为这说明了关信腾等人是如何地忠于自己。
“国王,心中早有决定,何必问我呢芽”莱卡斯淡淡地说道。他从龙翔天那毫不动怒的微笑中看出了龙翔天所作出的决定。那是不带感情色彩的冷静决断,是最符合圣龙王国利益的。
“好你个莱卡斯啊。”龙翔天呵呵地笑起来,“竟然把球踢给我。”
“不是踢,我只是不想多说罢了。”莱卡斯淡然笑道。
“有你的。”龙翔天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决定去会一会这个家伙,而且不带任何卫士,只带我的侍卫长一人同行。”
“什么芽”一听龙翔天还是要去,关信腾等人不由得惊讶得呼出声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芽难道您一点都不把对方的无礼放在眼里吗芽”他们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掠过这样的想法。
“国王,我们并不是打不过他们啊。”关信腾觉得有些不平,大声道,“敌人的兵力只有我们的一半,实在不需要您为这一个小小的关卡去低声下气。”关信腾想打消龙翔天的念头,在他看来眼前的敌人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连增援部队都不要,单单凭借着自己手下的第二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攻下雷影关。
“低声下气芽”龙翔天觉得关信腾这词用得有点偏颇了。
这也不算是低声下气啊。他是敌人,又不是和我们友好的国家。以两军统帅的身份进行谈判,算不上低声下气吧。龙翔天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他抬起头看了看关信腾那焦急的样子,不禁淡淡地笑了起来。
“关大将军。”龙翔天轻声以军衔来称呼关信腾。由于此刻是正式开会,他自然不能用“大哥”二字来称呼自己的臣子了。接受了臣子们不断的嗦,龙翔天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注意一些言语上的问题了。“在以大局为重时,是面子重要,还是一条生命重要呢芽”他缓缓地问道。这平和的问话给关信腾带了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这还用说芽当然是生命重要了。”关信腾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答案。这是毋庸置疑的,在一般的情况下,面子和生命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根羽毛般的轻巧。所谓“当忍则忍,不作不必要的牺牲”,关信腾当然很明白这一点。
“关大将军,说得对极了。”龙翔天夸奖道,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呢。我龙翔天一人的面子,怎么能比得上千千万万将士们的生命呢。”龙翔天轻巧地用关信腾的话封住了大家的口。他笑着说道:“既然士兵们将生命交与我们驱使,那么我们就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让士兵的血为无谓的事情而流,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们自己的良心啊。”
“是,国王。”关信腾等人听了龙翔天的话都有些惭愧。看着国王那坚定的面容,他们明白了一件事:要改变国王认为是正确的决定,很难。
使所有将领的想法统一后,龙翔天便开始分派下一步的行动任务。他让自己的表妹夜霜成为最高统帅代理。这并不是因为夜霜有什么杰出的军事、政治才能和令人信服的统治手段,而是因为夜霜可以利用符咒之术直接和龙翔天进行沟通。当他不在营里的时候,便可以通过夜霜的汇报,直接了解部队的情况。虽说有些麻烦,却也能达到身在军营里的效果。至于其他的一些安排,他则从卷宗文书里取出诸葛聿铭起草的计划书给关信腾等人浏览。
“一切都按照里头所说的办。”龙翔天认真地叮嘱道,“如果遇上什么问题,就请关将军和托蜜儿小姐商议着办。要是这样也不能解决,你们就通过夜霜,将事情传到我那里去。”
“是。”关信腾等人拱手领命。
“国王,按照原先的计划,是让月如枫偏卫带领人马去拦截敌人的信使。可如今国王派他驾驶魔机协助海都尔防守,那这拦截信使的任务就没人去做了。”莱卡斯问道。对于龙翔天交与的计划书,他看得最认真,也最仔细,也正是这样他才发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漏洞。
“呵呵。”龙翔天笑了起来,“既然这个问题是你莱卡斯将军发现的,那我就把他交给你负责了,不要让我失望啊。”他豪爽地拍了拍莱卡斯的肩膀,认真地交代这个任务。
“请国王放心吧。”莱卡斯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让信送到敌人手里的。”
“那就好。”龙翔天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摆了摆手道,“既然事情都交代完了,那你们就都下去休息吧。”他不是一个喜欢拖沓的人,一旦交代完正事,他基本上是不留人的,尤其是在这分秒必争的战场上。
第二天一大早,龙翔天便拉上自己的跟班——凯茵一齐朝雷影关行去。由于多哥斯发来的那份“变态”至极的谈判邀请信中,规定龙翔天这一方是不能穿重甲的,虽说这是一个很别扭的要求,但为了说明己方的诚意,龙翔天还是照办了,而且办得更加彻底。他与凯茵两人连最基本的皮甲都没有装备。
这并不是说龙翔天完全没有应急的准备,其实他不但有,而且做得十分完备。对于龙翔天自己而言,他实在没有什么穿铠甲的必要。凭借着身上那股浑厚的真气和早已与灵魂融合一体的飞翼金铠,他简直可以微笑着面对任何单独针对他一人的危险。至于凯茵,这位此次谈判中唯一的跟班,她自然也有一件好东西护着。龙翔天给了她一件天蚕宝衣——一袭宝蓝色的丝织长袍,使她不惧刀剑的砍伐和水火的侵蚀,能毫不费力地应付一般的变故。
两人轻装简行,骑着两匹高大的战马,很快便来到雷影关的护城河畔。此刻正是巳时三刻,雷影关的大门才刚刚打开,立于城门甬道之中的卫士正认真地检查来往行人的包裹呢。由于很快就要进入战争状态了,雷影关也不得不加紧对来往百姓的盘查,毕竟他们也怕其中有奸细混入。
士兵检查得很严,连行人的身体都要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但这样的举动是无法使龙翔天这个真正从“敌营”来的人却步,因为他有多哥斯给的正规通行令牌,这些在城门口的小兵是无法检查他的。
出示了令牌,龙翔天和凯茵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雷影关要塞。他们一路骑马前进,朝位于要塞中央的雷影关城堡行去。那是这次谈判的地方,也是雷影关要塞最高领导者多哥斯的领地。雷影关要塞内的地域十分宽阔,被长长的要塞壁围绕着,包括了十二个山头、六块盆地和一段一百五十里长的河滨。龙翔天虽然对圣大陆的落后面貌十分讨厌,但是对于眼前这严密、紧凑的要塞体系却有几分惊叹。
“这样的要塞,只要防御得当,对方就算以十倍、二十倍的兵力来攻也是无济于事。”龙翔天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在他的眼里哪怕是敌人的东西,只要还有可取的地方,他也会发出由衷的赞扬。
雷影关城堡位于要塞入口正西十五里处的一个山头上。城堡的护墙沿着山坡而建,将整个山头都圈在其中。这里土地肥沃,又有数条小溪可供灌溉,实在是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
“将大军囤积在这里,自行开田种地,也可以实现供给自足啊。”虽然此刻雷影关尚是敌人的地盘,但龙翔天已经开始计划以后的事情了。用他的话来说,这就叫做有“远见”。
圆桌之争
沿着仍是一派繁华景象的大道直直行向城守府,龙翔天一路无语。这里虽然是罗尔帝国的惯有领地,是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安乐园,但龙翔天发现这里的人们并不开心。因为他们的领主太好色了,又有某种令人感到害怕的嗜好,时常将城下的少女抢去淫乐。几天过去之后,有的永远闭上了眼睛,再也无法醒来;有的虽然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却也是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