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在……在那种情况下不得不说啊。”图尔萨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想死啊。”
“哼选一个胆小而卑劣的懦夫。”克伦萨不屑地说道。他重重地踹出一脚将图尔萨踢倒在地。“你难道不晓得我们的命是属于主人所有吗芽竟然为了自己而出卖了主人,像你这样的家伙实在不应该留在世上的。”他平静地说道。眼眸里的厌恶,使他毫不留情地提起剑来,从图尔萨的眉间直直地刺了进去。一道红白相间的血浆从伤口中喷了出来,图尔萨连惨叫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两眼一翻,歪头死去了。
在龙翔天面前上演这一幕实在是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克伦萨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对方,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希望阁下能遵守您的诺言,不要为难我家主子。否则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等也会紧随而上杀了你的。”
“是吗芽”龙翔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并没有注意听克伦萨所说的话,而是两眼直直瞪视着那名黑袍男子。他发现克伦萨等人都移动了自己的脚步向后退去,而唯独这名黑袍男子依旧一动不动地站于前场。
“他不是多哥斯亲卫队的人。”龙翔天暗自想道。对于眼前这个始终散发着阴暗、神秘和狂霸之气的男子,他可不认为会屈就于一个小小的城守亲卫队之中。“此人有一种尊贵的霸气,实在不是常人所有的啊。”他如此认为。由于有了前头那个不小心而受伤的经历,龙翔天此刻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他不断运转着身上的真气,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线都绷得紧紧的,能够清楚地感知到空气中那极为细微的变化。
黑袍男子静静地看着龙翔天那满是戒备的模样,一抹嘲讽的邪笑出现在他的嘴边。“也好,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这异教徒首领的强大力量吧。”黑袍男子暗自嘀咕着。他身上也聚集了各种各样的气旋,大有立刻出手的打算。
场上的气氛十分紧张,这令在远远一旁观察这里情形的克伦萨感到些许不安。他很清楚黑袍男子的实力,因为人是他带来的。对这位神秘的客人,他总有那么一些了解。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十分害怕黑袍男子将龙翔天打败。这并不是说他希望龙翔天赢,而是他害怕龙翔天在失利之刻,做出危害自己主人的事情,那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
“大师,您不退后吗芽”克伦萨略带一些敬畏地问道。对于这个拥有近乎于神的力量的男子,他只能用这样婉转的话语进行劝说了。
“你实在说得太迟了啊。”黑袍男子那尖锐的声音,在黑夜里凄凄惨惨地响起,使众人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什……什么意思芽”克伦萨紧张地问道。
“你难道不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吗芽”阴惨惨的话语从黑袍男子的口中发出。他用力一跃,身上的那件黑袍在夜风中鼓荡开来。兜着这强劲的风,他在空中连续发出十几道凌厉的掌风,攻向龙翔天。
“什么芽”面对这凌厉的掌风,龙翔天心里掠过一丝惊讶。他好久没见过功力如此高的武者了,尤其是在这个素来以魔法而闻名的圣大陆上。龙翔天大略估算着对方的能力,他觉得对方所发出的掌风竟有自己七八成的功力。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惊讶了,他明白这个黑袍男子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高手,也许比自己还强。
几个念头闪过龙翔天的脑海,对方的掌风离自己已经不到一丈了,他不能再这样呆立下去。只见龙翔天双腿在地上划了一道圆弧,两膝一弯,稳稳地扎住了下盘。“喝呀。”一声巨响暴起,龙翔天的左手在虚空中转出一个完整的圆圈后一抬胳臂直直朝上迎去,一道更为威猛的气劲有如腾空飞起的升龙一般将对方的十几道掌劲全数吞灭。
“好强啊。”黑袍男子由衷地赞赏道。他的脸上不禁显出几许兴奋之色,想是见到如此强劲的高手也有些热血沸腾了吧。所谓知音难寻,其实真正的敌手也很难遇到,尤其是像他们这般几乎拥有绝世力量的高手,就更难寻觅自己的敌手了。
黑袍男子飘飘落地,以耐人寻味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龙翔天。他并没有马上出招,对于这样水平的战斗而言,贸然的进招或许就是败局的开始。他是绝对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当然他也对龙翔天方才那混如天成的一掌感到些许兴趣。他无法猜测那掌的来历,这使他对龙翔天抱有更大的好奇了。
“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名字芽”黑袍男子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问道。
“无名,我只是一时顺手而已。”龙翔天淡淡地答道。他说的是真话,面对这样的高手,他早早就静下心来迫使自己进入无物无我的“明镜之界”。他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在眼中只有黑袍男子一人的身影。一切的武技招式都是由心而发,不存在什么绝招的分别,只要能击败敌人,他就会自动地使用出来,这便是“顺手”了。
“是吗芽”黑袍男子平静地应了一句,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对方并没有骗自己。武功到了他们这样的水平,招式反而成了一种沉重的累赘。一切随心,这才是他们作战的方法。
黑袍男子听到了对方的答复,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突然冲向龙翔天,双脚不断踢起地上的尘土,将那些花啊、草啊连根拔起,全部激向龙翔天。虽说花草是比较柔软的东西,但在他那狂猛的劲道催逼下,早已成了如刀剑一般锋利的武器。
“一下子过去这么几千上万道。即便是神,也会感到手忙脚乱吧。”他心里暗暗想道。跟在这一阵“箭雨”之后他早已将自己所有的劲道凝聚在右拳之中,只等龙翔天回避躲闪的那一霎,给他以最致命的一击。
这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但他实际上却错得离谱。因为他忘记将龙翔天手中的那柄绝世神兵——轩辕圣剑给计算在内。只见龙翔天步伐微移,手中的轩辕圣剑以圆弧形的轨迹划出,犀利的剑气变成了一台锋利的绞杀机不断将对方射来的那些花草给切成一条条的细丝。
“怎么会这样芽”黑袍男子心中大惊。他拼着承受巨大冲力的后果,急忙刹住自己的身子,他不敢继续前冲。因为他知道那样的后果是多么的恐怖,他不想让自己的身子就这样被龙翔天斩断。
然而这个“刹车”给他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由于他方才是不顾一切地前冲,根本就没有保留一丝控制身体的劲道,因此无法随心所欲地停下。现在虽然拼着自己本身那强劲的功力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但他的胸口却有如被一柄重锤打中了一般,疼痛不已。
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内伤。刚刚的那个“刹车”等于是将自己所击向敌人的所有劲道,都收回来给自己承受。这样的感觉的确不是很好,如果不是这副身子比较强健的话,也许自己就会当场断成两截。
龙翔天自然也看出了黑袍男子的情况。虽说武者的躯体都有一定的抗打击能力,可那也只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对于同自己功力差不多一样的攻击,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这是一个好机会。”龙翔天凝神以待。剑气慢慢地充溢这轩辕圣剑的边锋,使剑逐渐泛出金色的光芒。此刻的龙翔天是不会讲究宽恕的,进入“明镜之界”的他只有将眼前的敌人通通消灭的想法。
“呼……刷。”龙翔天甩出了简简单单的一剑。那是龙翔天最初所学的剑技之一——弧月傲空斩,一招直来直去,利用凄厉的剑气将对方直接斩为两段的剑招。由于简单,反倒是最好用的招式。月牙状的光芒从轩辕圣剑上发出,拖着哧哧的破空声朝黑袍男子斩去。眼见就要将他断为两截,不但龙翔天是这样认为的,就连在一旁观战的克伦萨等人也确定黑袍男子是无法避开这一剑的。他们都认为此人将必死无疑。
然而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黑袍男子的身上竟发出一圈奇特的紫色光芒,空气不断地在他的周围聚集着,扭曲着,强大的能量将他周围的空间扭曲起来,似乎有什么惊人的事情要发生。
“这家伙在使用‘暗·空间魔法’。”龙翔天见到这景象不由得暗暗吃惊起来。“暗·空间魔法”是一种高级的黑暗魔法,向来也只有高阶的魔族将领能够使用。虽然与“圣·空间魔法”有着相同的效果,但却丝毫不顾忌由魔法所产生的强大波动所造成的破坏。龙翔天见过这样的能量波动,那是四年前与魔皇二世对阵的时候。他难以理解,这种只有魔族才会的魔法怎么会在一千多年之后的现在重现于人世。
龙翔天处于高度警戒之中,他双手张开护住了自己身后的人们。此刻那黑袍男子已经在念那千百年从来没有人念过的咒文:“处于无尽黑暗之中的圣主啊,我衷心地侍奉您,以生命之火来点亮您的光辉,以自身的躯体来承接您所赐予的力量。当幽明的火焰陷入昏暗之时,为了以后的再起,请给我这扭曲一切的圣力吧。绝对的黑暗,化作无力的通路,打开空间之门,转移此空间的一切。”
紫色的光辉有如星辰爆炸一般向四周散射。能量扭曲的空洞终于完成了。黑袍男子在龙翔天的剑芒将要及身的一刹那,跃进了漆黑的洞中。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发出恶鬼般的宣言:“龙翔天今日之战先到此为止吧,待来日我定会再次领教你的本事。呵呵……为了那一日,你一定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啊,我叫纳尼克·多勒摩约。”
空洞慢慢地紧缩起来。在它消亡的前一刻,一股更加巨大的能量,从那里爆发开来。一时间,花飞树断,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承受这巨大的能量波动而被震晕过去。之后,场地上一片寂静,只有龙翔天依旧默默地站立着。他抬头望天,心里不断思考着纳尼克消失前的话,在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可能大陆上的事情,并不仅仅是王国间的争霸战而已,或许在这个表面文章的后头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酝酿着。”龙翔天暗暗想道。他认为自己必须加快行动的步伐了。
没有主人的谈判
天终于亮了,城守府的后院早已是一片狼藉。在纳尼克最后的那招“暗·空间魔法”的冲击下,一切能摧毁的都被摧毁了。龙翔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极好的机会。作为场上唯一还保持住清醒头脑的他,迅速地来到那些亲卫队员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封住了他们周身的穴道。
现在整个城守府都在龙翔天的一手掌控之中,连自己的主人和他手下的亲卫队都被制服了,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仆人又可以说些什么呢芽他们只能温顺地服从于强者。并非是多哥斯家臣的他们,实在没有为多哥斯尽忠到死的必要。他们是拿钱办事的人群,他们谈不上什么崇高的理想,但他们却在乱世中生存下来。他们就像是草一般有着坚韧的生命力。
龙翔天将多哥斯和其手下的亲卫队员一起关入一间宽敞的屋子里。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多哥斯了,他将直接与另外三城的领导者谈判,并从其中选出一位新的要塞镇守将军。这是最好的办法,利益谁都想要。如果龙翔天能在保证他们现有利益的同时再给他们以更多的利益,他们也会奉上自己的忠心。处于乱世之中的人们就是这样现实。
城守府又恢复了平常的一切工作。由于府里的守卫都被关了起来,龙翔天不得不从仆人中挑选一些体格较为健壮的人,暂时充当一下卫士。这对那些仆人们来说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在等级制度森严的罗尔帝国,所有的人被分为五等:皇族—贵族—士族—平民—奴隶。像城守府卫队这一些贵族的亲兵都是由士族担任的,根本就与他们这些百姓无缘。因此这些盔甲、刀枪之内的东西,在这些仆人的眼里就显得比较新鲜了。他们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穿上铠甲的一天。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的龙翔天现在便静静地坐在会客室里等待着三位城主的到来。
已经醒来的凯茵便站立在他的身后,清秀的脸蛋上尽是一片迷茫。龙翔天并没有说明白昨夜发生的事情,他认为有些话还是说得迷糊些比较好。虽然他知道将事情说明白了会让凯茵由衷地感谢自己,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是喜欢亲历亲为,但他不喜欢将事情公之于众。与其他的国王不同,龙翔天有时会做出与自己的身份不相符合事情。好在他还比较理智一些,否则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总之,龙翔天自己不将事情说个明白,凯茵当然无法对昨夜有个深刻的印象了。
时间便在等待中沉闷地过去。看上去龙翔天和凯茵都像木头一样呆立不动,但事实上他们都在思考着各自的问题。凯茵始终在回想着昨夜的事情。虽然她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她就是无法忍受记忆里那一段的空白。她觉得那一定是一件大事,从龙翔天早上的所作所为,她便可以看出。她也不想问龙翔天,因为她明白龙翔天是不会说得更详细的。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芽”她有些苦闷地想着,以至于忘记了脸上的僵硬。
龙翔天自然不清楚他身后凯茵的想法。他没有转过头当然无法看到那一脸僵硬的表情。他的心完全被即将到来的事给占据了。
“万一达不成协议怎么办芽”龙翔天心有戚戚。
事到临头就算平时有再多的自信,此刻也会对那些即将到来的不确定,感到一些不适应吧。他正思考着所谓的补救问题,虽说现在的时间有些不够,但他还是要好好地想一想,毕竟有备无患嘛。于是,念头不断地在龙翔天的脑海中闪现,最后他终于确定了一个比较完善的计划。
“凯茵。”龙翔天轻轻地呼唤身后的人儿,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情总要有一个还可以信任的人来完成。此时此刻唯一可以让他放心的,也只有身后的这位女子了。虽然她曾经是自己的敌人,但几天的相处下来,龙翔天知道她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她不会违背誓言。无从判断这究竟是傻,还是聪明,但她有这样的特质还是让龙翔天比较放心的。想到这里,龙翔天的脸上闪现一抹欣慰的笑容。
“陛下,有什么事情吗芽”身后的凯茵听到龙翔天突然的叫唤,不由得娇躯一震,迅速地回过神来,问道。“我想让你到外头把这个纸条和这枚令牌绑到苍鹰的身上。”龙翔天沉吟着说道。他大笔一挥,迅速在纸上写下几道命令,将其卷成一个小纸条,连带着从怀里掏出的雷影关通行令牌一起交到了凯茵的手里。
“陛下,想向大营传令吗芽”凯茵有些不解,“那陛下直接与夜霜小姐进行沟通就好了,何必用这样麻烦的办法呢。”
“可通行令牌是没法传送的啊。”龙翔天自然也明白直接沟通是最好的办法,但对于眼前这块铜铸的通行令牌,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在这块令牌上早已施加各种反魔法传输的咒语。
“我明白了。”凯茵点点头应道,但她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害怕的神情。她怕苍鹰那头大大的,怪怪的鸟,尤其怕它那似乎可以将人的心思看破的眼神。此刻的凯茵可是战战兢兢的,慢腾腾地离去。
其实圣龙军用苍鹰来代替信鸽也才是最近的事情,由于远征期间,来往与各地的公文特别多,使一般的信鸽不堪重负。所以诸葛聿铭和关信腾便在改组部队的同时想出了这样一套以苍鹰来代替信鸽传送文件的办法。
就在这时,下面的仆人突然来报:“陛下,扬水、鲁克、西城三城镇守大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