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出去了芽”龙翔天胡思乱想道。他立刻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如果凯茵离开自己的卧室的话,没有理由不去饭厅吃饭的。再说她要是真的离开,一定会有府里的卫兵向多哥斯报告情况的。
“凯茵,你在里面吗芽”龙翔天运起真气将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这声音不大,却能让这层楼的每一个人都听到,就好想有人在他耳边轻语一般。然而客房里除了传来空荡荡的回声,没有人应答龙翔天的呼唤。
“究竟是怎么了芽”久久得不到回应的龙翔天有些着急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之类的规矩,一脚踢开客房的木门冲了进去。
房间如原先一般的平静,但龙翔天却看不见水床上凯茵那安静的睡颜。那么大的一个人,此刻竟凭空消失在宽大的房间里。就好像是融入空气中的蒸气一般,看不见一点痕迹。
“真的是‘消失’了吗芽”龙翔天有些怀疑。他仔仔细细地搜寻这房间里的一切,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他不相信“消失”的说法。他认为凯茵可能遇上了麻烦,是被他人掳去的。而这个人对这幢邸宅异常熟悉,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悄悄地带走一个大活人而不被守卫发现。
联系起下午来此所见到的异状,龙翔天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凯茵再怎么说也是一名战士,体力根本就不可能差到骑着一匹马走二十几里路就困得要死的地步。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凯茵早在中午之时便被下了迷药,而这迷药绝对是城府里的人所为。再想想城民们有关多哥斯的评论,龙翔天几乎敢断定,掳走凯茵的便是那色胆包天的多哥斯·布莱德公爵,雷影关的领主大人。
“真该死。”龙翔天愤怒地咒骂着。他很生气,既气自己也气多哥斯那个混账。他气自己为什么要把凯茵拴在身边,明知道这里有着种种的危险,居然还带她来。他气多哥斯的不自量力,死到临头居然还敢来动自己的人,真是色胆包天。现在的事情是尽快把凯茵给找到,在多哥斯还没对她下手之前。
“可恶。”龙翔天紧紧地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他又是飞快地踹出一脚,将那原本就有些损坏的门,远远地踢飞开去。那巨大的声响在整栋邸宅响彻着。龙翔天的眼神变得冷峻无比,看不见一丝属于人的气息。他已经动了杀意,而且是最深的杀意。他并不想一刀了结掉多哥斯。对于这样的人渣,龙翔天认为有更好的办法去等着他。
他迅速地朝楼下搜寻而去。那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就好像是太守桌前的惊堂案一般,一下一下地重重击在那些心虚之人的心口上,使他们胆寒不已。楼下的仆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龙翔天。他们吓坏了,除了胸口里心脏的跳动,他们实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做不出任何的动作。他们只能呆立着,看着这一脸寒霜之人的临近。
“说,多哥斯现在在哪芽”龙翔天一把揪住其中一位仆人的领口,冷冷地问道。
“我……我们不知道啊。”这位仆人听了龙翔天那有若冰风一般冷冽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地答不上来。
“是吗芽”龙翔天紧紧地瞪视着仆人那颤抖的身体,语意中充满了怀疑,“你骗鬼吗芽作为一个下人,竟不知道主人的下落。说出去谁会信芽”
“我……我说……说的是真的啊。”仆人一脸慌乱的模样,心不住地蹦跳着,仿佛要脱胸而出。“主人一吃完饭会去享乐,只有图尔萨总管才知道他的所在啊。”他紧张地说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粒一粒的流下,浸湿了他的领口。他只觉得下身一阵紧缩,带着腥臊味的尿水瞬间淋湿了他的裤裆。
“那图尔萨在哪芽”龙翔天紧逼着问道。龙翔天相信了仆人的说辞,于是便轻轻地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使他能安全地站立在地上。
“他……他现在在后院的家里呢。”仆人喘息不已,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希望这是真的。”龙翔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有几分满意地说道,“但如果我发现你们在骗我的话……”他说着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仆人们那打着哆嗦的身体,嘴角边不经意地掀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那眼前的这个就是你们的榜样。”龙翔天冷冷地警告着。他飞快地一个转身,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轩辕圣剑,面对着雪白的耀月四壁舞起了一片金色的剑光。那绚丽的金芒,使仆人们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将剑舞得如此快速。
“嗖”的一声,光芒散去,龙翔天一个轻轻的转身,几乎是足不点地地朝后院飘去。只留下那些一脸呆相的仆人们和那一块看似与平常毫无两样的白壁。
一阵凉爽的晚风从一旁的窗户吹入,惊醒了那些呆着的人们,也使龙翔天刚才的“工作”显出了真实的结果。只见那原本毫无瑕疵的墙面,此刻竟清清楚楚地显出七个大字来“多行不义必自毙”。
多哥斯的后院是一片宽阔的花海,一大片菊花沿着蜿蜒的小路,不断向前伸长。在十一月的晚秋里,被阵阵凉凉的夜风吹拂着,散发出幽幽的清香。这是一块美丽清新的土地,虽然是在晚上,无法清楚地看到那姹紫嫣红的美景,但闻着清幽的芳香,便足以在自己的心中大致勾勒出那美丽的场景。
龙翔天并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这都是表面现象而已,实际上的这片土地,已经随着其主人的恶行变得有些酸臭了。他必须找到图尔萨——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管家,一个很有可能与多哥斯是同伙的人,以问清多哥斯的所在。也许对方可能不会说得那么痛快,但这也无关紧要。龙翔天确信只要自己能找到人,就不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龙帝国的政策虽说是以宽大而闻名于世,但对于一些十恶不赦之人,还是有许多手段叫他们害怕的。
龙翔天来到图尔萨的房屋前,看见里头亮着淡黄色的微光,听见里头传来咽咽呜呜的声响,似乎在召告着别人——这间屋子已经有主了。龙翔天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是找对地方了,图尔萨管家就是在这屋里。
“你没跑就好。”龙翔天想着,心稍稍地安定了些。他身形站立不动,正面对着那一扇薄薄的木门。他腰间的剑再次出鞘,一道圆弧形的金色光轨在黑色的虚空中闪现。只听“噗”的一声,图尔萨的木门被分成了两半。里面那淫猥不堪的场面彻底地呈现在龙翔天的面前。
屋内一男一女光裸着身子,正紧紧地贴在一起。男子身材高大,约莫四十岁,长得一副似忠实奸的面容。龙翔天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多哥斯的管家图尔萨。而他身下的女子,却只有十三四岁的年龄,身材娇小,两眼空洞,没有一丝的光华,稚嫩的脸蛋上布满了一道道晶莹的泪痕,想是城中哪户百姓家的女儿吧。他们身下的那张小木床,在剧烈的运动下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来。
龙翔天看了这副情景不由得怒火万丈。他原本以为这些造孽的事情,只是多哥斯一人所为,却不知道这个仆人的首领——图尔萨管家,也在其中插上了一脚。“图尔萨,你家主人现在何处芽”龙翔天冷冷地开口问道。
“啊芽”正自忘情冲杀的图尔萨听到了这有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话语声,不由吓得连忙从少女的身上起来。他瞥视了龙翔天那毫无表情的脸一眼,再也顾不得什么羞耻,急急忙忙就想朝后头跑去。
“你往哪里走选”龙翔天身形轻轻地晃动,有如一道清风,从图尔萨的身后赶上来,一把拦住他的去路。他同时用左手从地上随手掂起一件长长的衣服,朝少女那儿抛去。在内劲的吹拂下,衣服平平地盖下,遮住了少女的身躯。
“我……我要去小解。”图尔萨语无伦次地编了个理由。他现在只想迅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必去了。”龙翔天淡淡地说道,“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他右手一翻,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图尔萨的眼前闪过。龙翔天已然将隐隐泛着丝丝寒气的轩辕圣剑架到图尔萨的脖子上。几撮细细的发丝从图尔萨的肩膀上飘落,那是他耳际的头发。
图尔萨被着神乎其神的剑法给镇住了。他的眼睛不敢眨动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生怕颈间的剑锋划破了他的皮肤。他没有见过这样快的剑,自己主人多哥斯的剑法和眼前的这一剑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乌龟爬一般的缓慢。他现在十分后悔,没事听主人的话去招惹这个“怪物”做什么,然而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他所能做的只有出卖自己的主人来换取自己的生命。
“主……主人在地下室里。”图尔萨结结巴巴地说道。虽然心里已经有招供的想法,但一直以来所谓的“忠诚”的,却使他的心有如被刀剜过一般,痛极了。
“你带路。”龙翔天冷冷地说道,他的剑一直都没有离开图尔萨的脖子。
“啊芽是。”图尔萨连忙点头。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想侥幸逃脱的想法,也不敢再提出什么要求。他就这样赤裸地走在龙翔天的前头,带领龙翔天朝地道的入口走去。
“主人就在这下面。”图尔萨指着一个隐藏在他屋后的口子说道。
他们现在是在屋外,一阵冷飕飕的夜风吹过,使图尔萨那光裸的身子不由得轻轻地颤抖起来。通往地底的入口很小,只能让一个人微微弯曲着身子通过。微弱的烛光闪烁着照亮了散发着清冷之气的石阶,使人觉得这里十分朦胧,也十分神秘。
“下去。”龙翔天简洁地吐出两个字来。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当然不知道如何走下面的路。
“什么芽陛下,我也从来没有下去过啊。”图尔萨着急了。他知道这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暗道里布满了机关,但他却从来没有走过。当主人需要自己的时候总是让自己在地道的入口候着,而没有让自己下去过。因此对于下面的一切他都是一无所知,出于这一个原因他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浪费在这无法预测的地方。
“是吗芽”龙翔天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有些相信他的话,应道,“那你就在这里候着吧。”说着他的左手有如闪电一般急点而出,眨眼间就封闭了图尔萨的两个穴道,使他只能呆呆地站立着,与那些蚊子、臭虫为伍。
沿着不甚明亮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行去,龙翔天十分小心。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身为武者的感知确隐隐地提醒他,要小心这里的一切。暗道很窄,手臂轻轻地一张便可以碰到两旁坚硬而冰冷的石壁。这似乎流淌着水滴的石壁,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砌成的,在整个过道中散发阵阵寒意。
阶梯继续向下,一间有十几步见方的石室出现在龙翔天面前,前方的道路已经被一扇坚固的小石门所隔断,一道类似于槛道的东西出现在龙翔天面前。此刻龙翔天依旧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继续向前头走去,轻轻松松地迈过了那道石槛。
“你是谁芽请说出通行的口令。”四周突然传来一道悠远而空洞的声音,平淡得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龙翔天不语,他根本就不知道口令是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剑把握得更紧了。他戒备地搜寻着四周,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危险。
由于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整间石室好像活了一般,不住地震动起来。“轰隆隆……”一声巨响。在龙翔天的身后落下一块宽大的石板,将整间石室与通往外界的台阶分隔开来。此刻石室内灯火全灭,幽暗和冰冷的气氛充溢了整间屋子。
龙翔天静静地站立着,他不认为危险只是落下一扇石板那么简单,他认为在这后头还有更加危险的事情存在。
地下室
巨大的震动并没有随着石板的落下而停止,相反它自己在持续着,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了。龙翔天细细地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根据那逐渐增大的音响,龙翔天认定那声音是从自己的头顶上传来的。他抬起头向上望去。虽然室内没有一丝光亮,但这对龙翔天而言却算不上什么困难。他早已达到了视黑夜如白昼的境界。正因为如此,他才看见了这事情的真面目——天花板正不断地压下来。
“怎么办芽”龙翔天思考着。他可没有静静地待在这里被压成肉饼的想法。看着那沉缓的落势,龙翔天知道一定有东西在上头吊着。毕竟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可行,多哥斯是不会傻傻地将自己困在里头。
听着那不断增大的轰鸣声,感受着不断低沉的压力,龙翔天认为自己必须加快行动步伐了。他微微地一个前跃,由石室的中央跳到了通往更深地底的石壁之前。
“就让我来试一试你这块石头究竟有多么的坚硬吧。”龙翔天下定了决心,他决定继续朝前而去。锐利的眼神静静地瞪视着面前的石门,他手中的剑攥得更紧了,强大的真气鼓荡着龙翔天的身体,绝世的力量不断在他的引导之下,不停地朝手中的轩辕圣剑涌去。
“刷……”龙翔天飞快地劈出一剑。亮丽的金光在黑暗中短暂地闪逝,一道异常强横的剑风,拖着凄厉的长啸重重地击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轰……”有如火药爆炸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面前的石壁承受不住龙翔天那惊世一剑所包含的巨大力量,四分五裂地飞散开来。一个近似于圆形的洞口出现,隐隐透露出下方那犹若白昼一般的光亮。
龙翔天纵身鱼跃,有如箭矢一般,迅捷地从圆洞口穿过。带着前冲的劲道,在空中轻轻地翻了两三个跟头,稳稳地站落在地上。后头的道路已不像上一段那么狭窄、阴湿、昏暗,这里的一切都体现了所谓“多哥斯”的风格。与地上的邸宅使用完全相同的材质砌成的这个地下室,完完全全就是地上邸宅的翻版。它与上头一样的奢华、舒适,充满了贵族的气息和实用价值。
跃过最后的几层台阶,龙翔天已经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女人的尖叫和哀号,他明白又有人在受罪了。耳边的声音是那样的尖锐,可以真实地感受到发声之人的痛苦。当然这也只有龙翔天这样功力高深的人可以听得到。由于整个地下室的隔音设施修建得十分巧妙,使声音大部分被阻隔了。传入龙翔天耳中的已经是十分微弱的了。
龙翔天细细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并不打算沿着那不知道要通向哪里的道路前行,反正手里有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正好可以直接开辟一条最简便的道路。虽说这样有些浪费,但为了能够赶在多哥斯对凯茵下手前阻止他,龙翔天也顾不得许多了。而且这里都是敌人的财产,他再怎么破坏,心里都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举起手中的轩辕圣剑,龙翔天用力挥击出去,撞开了偏西方的第一扇墙壁。他察觉到声音便是由这个方向传出的。碎裂的壁石之后,显露出的是一间堆满各种食物的屋子。
很显然,这个地下室已经被多哥斯造成了一个可以坚持很长时间的地下“壁垒”。眼前的食物大都是一些不容易变质的原料,再加上一旁开启的一口暗井。只要有火,便可以做出一桌极为丰盛的饭菜。这样一来,多哥斯不但享乐方便,就算有人来捉他或是派大军包围这里,只要事先听到一丝风吹草动,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地逃到这里,与他人耗上个十天半月的。
这家伙把地下当成他的另一个家了呀。龙翔天暗暗惊讶。此刻传入耳中的哀号声比刚才又大了几许,他明白自己是走对方向了。他再次举起剑来沿着刚才所认定的方向重重地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