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他的一方天地里,让她感到压迫,突如其来的吻太过炽烈绵长,仿佛将她淹没在茫茫大海中。
慕非欢双手抵在他胸膛挣扎,却是徒劳。在他游刃有余的攻势下,几乎快要沦陷,溃不成军。
经年几许,他们也曾在彼此的岁月里耳鬓厮磨。
江少深承认,他有些乘人之危。
慕非欢渐渐觉得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混混沌沌间,她却忽然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想起,瞬间清醒过来。
江少深比她更早听到,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捂住她的嘴,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脚步声近在咫尺,慕非欢的身体一僵。
门外。
江南辉去而复返,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江子晟的父母还有江子晟本人。
乔安心生不悦,江南辉他们这不是死缠烂打么,面上是标准化的职业微笑,拦下他们,“江副董,三小姐已经歇下了。”
乔安是慕非欢的私人管家,即使被她拦住了,江南辉仍是和颜悦色,“子晟的父母听说非欢晕倒,很是担心,所以特地来看看。”
乔安的脸色有些冷,听不懂人话吗?给他三分颜面还不要,“江副董,献殷勤也要适可而止。三小姐的脾气您还不了太了解,她最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作为慕非欢的的管家,跟着慕非欢久了,她的嘴巴毒起来也是相当损的。话已然说得如此直白,江南辉他们要是还听不懂,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江南辉的脸色难看,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了,“按辈分,我是非欢的长辈,她都没说什么,这里还轮不到你发话。”
乔安面无表情的站着,面对江南辉的疾言厉色,她依旧保持和阻拦的动作。来这里摆他长辈的谱,把他能耐的,“江副董,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挑战三小姐的耐心,弄得彼此都难堪。”
江南辉恼怒不已,江子晟比他冷静得多,上前一步拉住江南辉的胳膊,朝着乔安歉意一笑,“抱歉乔小姐,我们打扰了。”
他又在江南辉耳边说了几句,江南辉的脸色缓和了点,看了乔安一眼,冷哼一声离开。
江子晟的父母本是满心欢喜地来,忧心忡忡地去。
“爸,我看这位慕家三小姐脾气不好,怕我们晟儿拿不住,不如算了吧。”江母一脸忧色,慕家门第太高,他们只是江家旁系,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她开始就不同意江南辉的想法,慕家三小姐她听说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她从未想做荣华富贵的白日梦,只求自己的儿子过得幸福,哪怕平淡一些又何妨。
“妇人之见。”江南辉冷声斥道:“你懂什么,那样的家世有点脾气很正常。就算你帮不了自己儿子,也不要扯他的后腿。你要是有慕家这样的娘家,晟儿还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吗?就算慕非欢性子倨傲,你也得当成祖宗给我供着。”
江母委屈,强忍着眼泪,看着自己的丈夫。江父不吭声,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江南辉看着他们就来气,他的儿子生性庸碌,是指望不上了。娶的妻子充其量是个小家碧玉,在他的事业上没有半点帮助不说,好不容易有了江子晟这个挺成才的孙子,却被江子晟的母亲时时护着,就算是一头凶猛的狮子,也要被她养成温顺的猫了。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他对江子晟寄予厚望,要求自然更严厉。只有和慕家联姻,江子晟才能和江少深一争高低。
江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小声地说了句,“是。”
江子晟的神色冷淡,这样的场景他早就习以为常。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江少深已经缓缓松开了她。他走到墙角,按下灯的开关。
突然的光线有些刺眼,慕非欢不适应地抬起手遮挡。
慕非欢红唇微肿,发丝凌乱,白色长裙的裙摆已经撩到了大腿,胸前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两颗。和她相比,江少深挺括的白色衬衣只起了几道被她抓出来的褶皱,看起来依旧俊朗无双,清贵逼人。
经过一瞬间的打断,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可控的迷乱纠缠,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慕非欢抬起眸子,有了那番意乱情迷,那双眼仿佛晕染进了色彩,桃娇潋滟,却含着愠怒。
江少深靠在墙边,瞥了她一眼,看样子,是生气了。
她的手指攥着被子,指尖泛白。
明显气的不轻的样子。
“恼了?”江少深声音低沉,语调娓娓,“不如你亲回来,我们扯平?”
扯平?怎么算吃亏的都是她!
慕非欢羞恼地偏过头不去看他,终究气不过,抄起一旁的枕头,朝着他的身上砸去。
江少深也不躲,枕头砸到了他的腹部,也不疼。傻丫头一个,枕头砸人能有多疼。他看着她,神色无波无澜,嘴角没有笑意,却似未动怒。
慕非欢犹不解气,将触手所及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抡起来就往江少深所在的方向扔。
江少深能接的全部接住,接不了的全部被他躲开了。
乔安在外面听见乒乒乓乓地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三小姐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呀。
江少深是什么人,权势滔天的一方枭雄,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江城翻山倒海,若是换做一般人,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胆大包天到往那人的身上扔东西,几个脑袋也不够削。
别人或许不清楚江少深的为人,单从外表看,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好似儒雅之商。可乔安却知,江少深冷情薄性,暴戾残忍,若说慕非欢是一头野性难驯的小狼,那么江少深就是狼群中孤绝的头狼。
一个凶残,一个残忍,都是狼性烈烈。
江少深手里拿着枕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将枕头放在床上,“发脾气可以,但是说好了不能扔东西。”
慕非欢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他不准让她扔,她偏要扔。她不仅扔了一次,还要扔第二次,而且当着是当着江少深的面,把枕头扔到了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