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闪过迷茫，一闪而逝后又变得复杂难懂：“为什么不挣扎，不求饶？你若求朕，朕便立马放了你，赐你新的宫邸，纳为妃。”
“求你有用吗？若奴婢痛苦了，能减轻皇上的恨意，那奴婢求您…”
慕妍薄凉一笑，半弓着身子行礼，“谢皇上赏赐，皇上知道奴婢当年是以宫婢的身份留在您身边的，那时皇太后说过，只要奴婢成为您的贴身侍婢，对她和皇后娘娘衷心，就会救下奴婢的亲人，并且好好安置，保奴婢一条生路，衣食无忧。”
卡在她下颚的手缓缓无力垂下，她望进他愤怒的瞳眸，里面是受挫的难堪，朱瞻基蹙眉，神色更加复杂难懂，“这是你答应母后成为侍寝的原因？”
“慕妍求皇上成全。”这些往事多说已是无益。
朱瞻基没有开口，气氛有些怪异。
此时，他突然问：“孙贵妃对你用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有了身孕？孩子是你的免死金牌，这样好的机会你又怎会浪费？”
慕妍一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说：“娘娘她对奴婢是入骨的憎恶，以她一贯的行风，定是会将此事闹大，恰好借以除去妨碍她的绊脚石，孩子是您的亲骨肉，他不是什么工具。”
“皇后来这里，你却拒绝她的帮助，为什么？”
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慕妍却还是如实的说：“后妃的算计，不是奴婢可以逃脱的，这种事，当然是能避则避。”
“韵贵人呢？她当初那样对你，你却告诫她离开后宫这是非之地。”
连这种事他都知道？想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心底苦笑道：“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奴婢只是不想牵扯进来罢了。”
朱瞻基再度沉默了起来，慕妍的心变得莫名的忐忑不安，不相信他是随口问问，令人费解的话语又有着密切的关联，就在她疑心之时，朱瞻基突然开口：“那南木呢，你是真爱他？”
心猛然一沉，果然…他不会知道一个人的心碎与痛苦对源自于对一个人的爱，若爱没有了，也就没有了去责怪的资格。
慕妍听到自己祥装平静的声音说：“是。”
“是吗？”朱瞻基眸子微沉。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是，奴婢爱他。”冰冷的目光掠过他的脸，朱唇轻启：“皇上还想问什么？”
还想，再问什么...
他面带薄怒，“抬起头看着朕说。”
缓缓抬起头，他的神情隐晦难懂，轻轻咳了几下，那伤人的话终于还是脱口而出，“为了他，奴婢连命都可以舍弃。”
满意了？呵，只一句话，她又一次将他推开，心口是苦楚蔓延。
良久，他薄凉的笑了出声：“贱人，你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也配有资格孕育朕的血脉？来人，拿药来。”
婢女战战兢兢的走进来，端上一碗浓黑刺鼻的药汁，原来他早有准备，看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慕妍自嘲的笑出声，撬开她的嘴，他亲手将那碗苦涩的药灌向她的口中。
然后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他的钳制，迎面撞上了坚硬的墙壁，腹部一阵剧痛---忽然响起侍女的惊呼声：“糟了，奴婢端错药了，那是催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