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个半月,乾清宫的人是彻底的孤立了她。这一个多月皇贵妃也不再是专宠,朱瞻基开始雨露均沾,甚至还封了十名美人为妃嫔,也卸下了文慕妍贴身侍婢一职。
从此,她不用再去钦安殿侍奉,不用与他朝夕相对。
这就是帝王之爱,真的很卑微呢,爱了得不到回应,便努力去忘却,直至淡忘。
南嫣突然和皇贵妃交好,隐隐的感觉出她在策划着什么,矛头自然是对准着皇后。
但这已不关自己的事,慕妍开始深居简出,可毕竟是在禁宫之中,不管怎样的‘隐居’很多事还是不自觉的飘进耳中。
像孙贵妃邀请南嫣去永寿宫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当她们聚在一起时,淑妃和贤妃也会看似无意的故意撞上。
空出的时间,文慕妍开始读宋词,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翻阅着,读着读着竟是痴了,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
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小时,母亲总说她好动,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世事难料,要是母亲还能看见现在的她,只怕又该说她太过安静。
想到父母,心像被生生撕裂般疼痛,本该享受儿女承欢膝下的他们,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虽然希望都寄放在朱瞻基身上,但他应该不会食言才是。想到这里,慕妍放下手中的宋词走到院子,抬眸仰望天空,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大、月十五了麽?不知姐姐是不是也在欣赏着这美丽的月光。
“慕妍。”柔柔的声音传进耳里。
转身望去,愕然:“紫霞姐姐?”
紫霞含笑站在院中,一身素净的宫装,皎皎月光沐浴在她身上像披了件薄纱,明艳动人,
她环顾了一下这座荒芜的庭院,皱眉问道:“皇上可当真狠心,这种地方,你怎会习惯?”
文慕妍回视着她浅笑道:“谢姐姐关心,慕妍很好。”
紫霞依旧站在一丈之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那倔脾气可真坳,合着皇上的心意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了,差点忘了正事,赶紧,我家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文慕妍看了看门外,慵自一笑,“姐姐可知娘娘召见我所为何事?”
“我也不知,些许是见你落魄了,想要提携提携你吧,毕竟是皇上身边待过的人。”
仅仅是这样?看上去毫无要害的话语却令人费解。
是夜,仲夏的风很大,吹乱了她那未倌上的发丝,绯色的裙角随风轻扬飘散。
慕妍与紫霞一道行走于青石花阶上,悠然前行往坤宁宫,紫霞一手把玩着腰间的丝带,时不时回过头来与慕妍闲扯几句,跟在紫霞身后静静地听着有关于以往的一幕幕。
“慕妍,或许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共事,只要你与皇后娘娘站同一阵线。”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