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岩也听到懋修说到“缘分”二字,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一红,在这灯光下更加明艳了,让时时注意她的懋修,看得眼睛一亮,好美呀!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美。懋修心想古人诚不欺我。
王天祥则有些诧异于张懋修的能说会道,这和自己记忆中古板的张三公子还是同一个人吗?看来还是师傅说的对,挫折是男人成长的磨刀石,张三公子一朝落榜,竟似比以前更厉害了,诗好字妙,为人也和气了许多。粗线条的王天祥自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样的张懋修还是好。
李信心思细密,早就发现这张三公子不同以往,尤其是书法更是与之前大相径庭,字还是哪个字,只是原先有些呆板过于规矩,而现在突然多了股灵气,如同一个事物,突然有了灵魂一般。若说之前的书法是略窥门径的话,那现在绝对是登堂入室了。只是他虽然不明白懋修何以两个月不见书法精进如此之大,但他经历坎坷饱尝人情冷暖自不会把这番疑问宣之人前。只是以后相熟了,就向他讨教一下这练字的法门,看张公子今日的作派也不会是小气之人啊。
正当众人说的兴高采烈之时,一个女子突然道:“云修公子,我家姑娘有请。”
懋修回头一看,却是那位欧阳大家身边的绿衣丫鬟,曾在台上说拔得头筹者与我家姑娘共饮三杯的伶俐小丫头。
懋修本意不在于此,何况也没有好色之心,便婉言谢绝:“这位姑娘,你去回禀欧阳大家,小生就不赴约了。小生侥幸得了头名,现已江郎才尽,去了难免出怪丢丑,恐怕会唐突了佳人。”
小丫头哪曾见过如懋修这般美人主动相邀还婉言拒绝的青年男子,一时愣住了,等反应过来那张懋修已与身边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说起话来,看来已全然忘了她家姑娘有请这件事了。而那位小郎君偶尔瞥来的眼神,冷冰冰的,竟然让她有些心悸。
小丫头哪受过这气,一直以来都是众人攀扯巴结自己,企图与自家姑娘有些交集,而像今次被人不理不睬还真是不曾有过。一跺脚上了二楼直奔自家姑娘停驻休息的雅间,推门而入,气呼呼的说道:“小姐小姐,那不知好歹的书呆子,您不见也罢。”
欧阳菲菲放下手中书卷诧异的问:“绿柳怎么了?可是在那儿受了什么嫌弃?”
“小姐,您不是让我去请那位得了头名的云修公子吗?哪知我见了人,他话虽说的客气,说什么自己得了头名实属侥幸,现在江郎才尽,不敢唐突了小姐,但实质上,我看就是不愿意来见您,可真是自大至极。”这小丫头虽然心中有气,却不曾添油加醋挑拨离间,所说这话大致不差,可见并非坏心眼的人,有其仆就有其主,由此可见欧阳菲菲的为人也是不错的。
欧阳菲菲听了也不动气,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子竟可抵住自己的魅力,放弃这个与自己独处的大好机会。所以对另一个丫头说:“红莲,你再去请一请,免得别人说我们不知礼数,言而无信。”
待那个叫红莲的丫头正要出门,又叮嘱道:“红莲,那位公子如有什么需求若不过分,你也可先行答应下来。”
红莲应声“是”,这才下转身下楼而去。
绿柳抱怨道:“小姐,我们何必一请再请,那人既不识趣,我们也乐得个轻松自在。”
欧阳菲菲轻轻一笑却不言语,只是心里一黯,似我这等人若想落得自在,便该把答应别人的事尽力做好,否则恐怕会让人整得浑身不自在。而这几年,自己也正是凭着这份本分,才赢得了方方面面的认可,跻身于花榜三甲之列,要不然早被碾落成泥不知所踪了。
红莲姑娘来到懋修跟前,又将之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之后不管懋修如何言辞,她总是面带笑容,不为所动,悄悄恭立于一旁,看来是不达目的不会离去的。
懋修从不愿让人为难,何况是为难一个苦命卑微的女子,无奈之下便对阿岩说:“阿凡,你可想去见识一下这位欧阳大家的风采?”
阿岩本不想去,但关学文却在旁边大喊去去去,怎能不去?惹得众人起哄,阿岩见众意难犯,也就点头答应了。
懋修对红莲说:“我们几位朋友一起去可好?”
红莲看了看众人,都是斯文人,便点头答应了。她率先领路,懋修与阿岩领着众人跟上,李信有些踟蹰,被王天祥一拉,也就跟了上去,对那欧阳大家的才名,他可是闻名已久,只是囊中羞涩无缘得见。
再次登上二楼,却无之前见到刘铉等人的尴尬,而是满满的好奇,对于这个时代的明星,懋修若说不好奇,那就有些矫情了。
红莲轻敲几下,这才推开门,对几位公子说道“请”。
懋修与阿岩打头而入,其余人随后跟上,但见这个雅间与之前刘铉等人所处并无多大差别,只是撤下了圆桌换上了长几,几上摆着一架古琴,而在长几前面则铺着软席,上面摆着数个蒲团,显然是待客用的。
那位欧阳菲菲依然轻纱蒙面,但曼妙之姿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见几人一起进来也不惊讶,起身施了一礼,说道:“诸位公子好,奴家有礼了。”声如黄莺,婉转动听。
大家慌忙回礼,而单实作为欢场初哥,更是有些脸红手颤,惹得绿柳不由的笑出声来,欧阳姑娘回头看了一眼,绿柳立马正色端立,不敢再有什么失礼的举动了。
“想必这位就是云修公子了,公子大才,奴家佩服。”欧阳姑娘边说边向懋修又施了一礼。
“游戏之作,让欧阳大家见笑了,大家能拔冗接见,又不拒我的好友随行,云修深感荣幸也万分感激。”
“如若不让几位公子同行,恐怕菲菲也无缘得云公子的大驾吧!”欧阳菲菲轻笑着说。
“哪里哪里,欧阳大家相招是小生的荣幸,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况且我这几位朋友,对欧阳大家倾慕已久,有此机会,怎可让我一人独享,只是这样倒让大家为难了。”懋修抱拳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