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回来了。”
“嗯。”
“厨房有烧好的热水,用的话我给您端上去。”
“谢谢,不用了,热水解得了身累,却解不了心累。玉露琼浆怎么能洗脚呢!可不能让我糟践了。”
保姆徐阿姨顿时一愣,哑口无言,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望艾雯目瞪口呆,甚是尴尬,艾雯只是微微摇头,手掌于胸前轻轻一挥。
艾雯跟在母亲身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谨慎的没有一句话。
保姆徐阿姨望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徐阿姨知道其中一定有隐情,之后徐阿姨帮助史先生关上院大门。
艾雯她们正从一楼半走上二楼时,毅安的房门打开了,在这一瞬间艾雯的神情油然紧绷。
“姥姥您回来了。”毅安看到姥姥脸上的沉郁异常,因此说的很谨小慎微。
“是啊,你姥姥转一圈刚回来,现在很累需要赶紧上楼休息,你一会也早点睡吧。”
“你妈说的没错,人老了,说不舒服就得不舒服,说闭嘴就要闭嘴。”
“我跟你姥姥上楼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切记不要睡得太晚。”
“嗯,我一会就休息。”
“你不用跟我上去,我走不丢,你还是看看你家老三吧。”
“小妹已经睡着了,我和妹妹一直看着她睡着才跟徐奶奶出来。”
“果真能替妈妈分忧了,真好。”
“诶,你怎么还没睡呢?”
“姥爷,我一会就睡。”
“行,早点睡,可别熬夜那对身体可没好处,雯,你妈呢?”
“上去了。”用手指了指细语道。
艾雯父亲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不一会楼梯就变得空荡荡的。
除了艾雯父母的房间有不规律的声响外,其余的房间几乎没有任何房间。
虽然声源地传出的声音到达其余房间变得模糊不清,但毕竟是一种不和谐的噪音,但让人奇怪的是不久就有了婴儿微弱的哭死作为伴奏。虽然时断时续极其不稳定,但恰到好处的遮掩了琐碎的噪音,甚至噪音在婴儿的哭声中消失于无形。
在此期间艾雯的身影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福慧房间,不过由于处于熟睡的状态,并没有发现有人曾进到她的卧室。紧接着来到了父母的房间给他们送水果。
第二日
自艾雯父母到来伊始,毅安行为处事谨小慎微,面对毫无关系的姥姥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整个人也很拘束,由于内心拘谨,导致四肢也很僵硬,给人感觉很不协调。
“爸妈,如果你们想念缘了,我就带她去看你们,以宽慰相思之苦。”
“到时多住两天,让我好好亲亲。”
“金银璀璨的凤凰哪能看得上老鸹的枯枝破窝,只怕落下脚都是不肯的。”
“你看外面旭日东升阳光明媚的,多沐浴沐浴阳光不好吗?你们还有心废这口舌,这还有巧克力糕点,还有牛奶、咖啡,你看福慧吃的大快朵颐的,小脸蛋跟仓鼠似的,这大好时光还不好好享受享受。”
“我可不敢享受,刚吃完早餐哪还有位置装它,这胃如果饱和了就不要勉强要求其容下这油腻的糕点和高糖的饮品,不然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这上午茶您不吃也罢,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爸您也是不要勉强。”
“爸没事,爸的消化系统很好,早餐也才吃了个八分饱,就算平时在公司也会上午茶,上午茶在哪吃都一样,最终都会来到腹胃之内,而在哪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心就好。”
“爸,如果你们什么时候再想来就来,我这随时欢迎,孩子们也喜欢你们陪在他们身边。”
“乖女儿的好心妈妈心领了,若付诸实际就不必了,这路途遥远异常艰辛,你爸妈这身子骨啊经不起折腾了,还是安心在自己的老巢里待着吧,都风烛残年了还是省省油吧。”
“啊,那行,您们二老怎么高兴就怎么办吧,只要不违心就好。”
艾雯此刻的表情有些微妙,两个孩子出奇的安静,只不过福慧餐盘经过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后只剩下食物的残骸,而毅安的只不过少去冰山一角。
“我的小外孙女儿,真好,来姥爷抱,真好,我真想过过含饴弄孙承欢膝下的日子,这孩子长的真白净,真安静,可比你这个小捣蛋鬼安静多了。”
孩子的姥爷抱着孩子是满满的爱,那气息也是宠溺的气息,艾雯内心是五谷杂陈百感交集的,很不是滋味,眼泪就停留在眼角。
“姥爷,你偏心。我怎么就不安静了,妹妹这才出生几天呀!你就不喜欢我了。”
“福慧,怎么跟姥爷说话呢?没规矩。”
“艾雯,跟孩子能这样吗?你刚出生一个礼拜就开是闹人了,还小病不断,听说你都把大家整的焦头烂颌。”
“我…我…我那是出生一个礼拜,小妹这才第四天,姥爷,你怎么知道不会哭呢?”
“福慧!”艾雯严肃的望着口无遮拦的小福慧。
“我觉得孩子说的没错,四十多年都没看出来,这才几天啊能看出个什么啊?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这还早着呢!什么安静,闹腾跟妈齐心,长大了难保不会变,这件小棉袄合不合身贴不贴心就要靠当妈的缝补的手艺是否精湛了。”
毅安来到新家庭以来步步小心,时时在意,句句谨慎,生怕行差踏错,言语失当,最初从不主动说话,而是默默的接受,心智也在迅速的成长,慢慢走向成熟,后期家庭环境开始转好,毅安也才有一丝放松。
毅安见此氛围有些怪异,让人很不舒服,于是找个理由带着福慧离开,而且福慧很痛快的跟毅安离开,不仅如此艾雯也配合的很默契。
这个小情节发展的很顺利一点也不觉得突兀,不过艾雯妈妈此时的眼神很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在这寒冷之中又充满了无尽的愤恨。
孩子走后,客厅里又出现了几句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的话语,艾雯妈妈还贴近艾雯说了一句话,不过不论如何去说,说话的人都在有意的控制音量。
第二日艾雯父母依旧没有留下来,不过艾雯也没有再劝过,只是望着父母的背影无意的挥手叹息,未落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嘴唇也不知何时被咬破了。。。。。。
一个月后,艾雯发现李文惜(念缘)反应依旧不是很灵敏,眼神也有一丝丝呆滞,孩子到了两个月的时候,手指还不会动,更不用说伸懒腰了,于是艾雯便抱着文惜去医院检查,初步证实了孩子是轻微的脑瘫,医生当初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但医生为了确保诊断的无误,和收集更多的临床表现,又观察一个月,结果证实了之前的判断,医生和艾雯都不愿意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美妙的梦终究还是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