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淘沙不暂停,前波未灭后波生。这句话映在蒋希他们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周毅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还在阎罗殿外徘徊,而这边蒋希的母亲又突然晕倒,可谓双重打击尽落蒋希肩头,难道要有不详之事发生吗?
原本艾雯想要跟着蒋希一块留在抢救室门外等侯老人家的消息,但蒋希并没有让艾雯这么做,而是让他陪着毅安,跟着推车一块回到重症病房,好照顾小毅安。
“快去吧,你去我可以稍稍安心。”蒋希说。
十五分钟后。
“我妈现在怎么样?到底要不要紧。”边说边向抢救室走去。
“诶!别进去啊,没事,现在已经醒了,在里面输液呢!一会就推出来了,瞧把你紧张的,看样子你母亲没有白疼你,孝子啊!”主治医师说。
“醒了,真没事吗!检查清楚了吗?”儿子又惊喜又担忧。
“检查清楚了!真没事!看你紧张的样子,就好笑。”医生说。
“那晕倒原因是什么?”蒋希刨根问底。
“你母亲本身就有心脏病,而且还有贫血,本身就怕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加之你母亲还有些营养不良,睡眠不足。就很容易导致晕厥现象的发生。所以我就给你母亲打了葡萄糖点滴。在休息几日也就无虞了。”主治医师说。
蒋希露出了开心激动的笑容,连连道谢。也正是在此时,老人家也被护士慢慢地推了出来。母子俩像久别重逢一样深深拥抱着,儿子关心的话语在旁萦绕。
“毅安怎么样啦,醒了吗?”
“还不知道呢,艾雯在那里陪着呢,妈不用担心,你输完液我们就去。”
老人家并没有听从大家的劝说去输液室输液,而是直接去往毅安的重症病房。
“你可不能死啊,等将来找到了你亲生父母让我怎么交代呀!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万一再讹我呢?我虽然不喜欢你,讨厌你,怕以后分我们的财产。但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死啊!你如果真死了,可不能告我黑状啊!我以前虽然批评责备过你,但也从来没有打过你。如果见到你父母可不能杜撰啊,要讲实话。”艾雯坐在床边看着毅安说。
来了个护士记录患者此时的生命体征。
“护士小姐,我问你孩子到底什么能痊愈?”艾雯问。
“这我们可不敢乱说,病情都有反复性,而且孩子的病情很凶险,有可能恶化也有可能痊愈。”护士说。
“行,谢谢啊!辛苦你了。”艾雯有些不情愿。
“讨厌!真圆滑。等于什么也没说?白问了。”艾雯心中怨。
护士走后,再望毅安,埋怨自身。
“说到最后都怨自己,如果不是当初一心盼子,怎会有今日之事,再忍几年不就行了吗。”艾雯有苦难言。
“护士!护士!手指,动了动了。”艾雯赶紧跑出去找护士却碰到了蒋希他们。
“怎么了,这么慌张!是我大孙子有啥事了吗?”突然站起来就想往里走,连手上的针都不顾了。
大家都第一时间制止老人家,怕滚针,可奶奶强制要求拔针,而且跟大夫说不拔就自己拔针。没办法没人能拗过她,只好听之任之。由于母亲营养液不打了,儿子就问想吃啥,他好去买。儿子说了好多而老人家只说了买啥吃啥,快去快回,安全第一。
“蒋希,没着急,注意安全啊,这有我呢放心。慢点啊,千万别着急。”艾雯不放心,右眼皮跳总觉得不安。
“嗯,我知道,放心吧。这交给你了。”蒋希说。
艾雯看着丈夫的背影有些心痛,眼泪也偷偷地钻了出来,心中也患得患失。
老人家进屋看看毅安的情况,用手伸入毅安的被中摸着,又用额头贴在毅安的额头上。用湿毛巾给毅安降温。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让老人家很欣喜,这声音来的太好了,简直是老人家的灵丹妙药,老人家感到很幸福,很知足。
“毅安,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奶奶太高兴了,看到你那样,奶奶难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老人家双手轻轻探出,却当即又收了回去。
“奶奶,我这是怎么了,奶奶你哭了。别哭,别哭。”声音微如雏猫,却还要伸出那苍黄无光的小手为奶奶擦拭苦涩泪水。
声音虽很微弱但在他们眼里比动听的音乐好听多了。他们都认为是拨得云开见月明,可是事实却不尽如人意。当晚毅安的病情就突然急转直下,把大家都吓坏了。
在最危急的时刻,命悬一线神志不清的毅安嘴里嘟囔着关于妈妈的话,由于呼吸罩和病势沉重导致吐字不清,在场的医生并没有听清。
“苍天啊!你可不能这么无情,这么心狠啊!求求您开开眼吧,开开眼吧,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遭受这么大的罪呢?我糟老太婆不知是挡了那位大仙的道了,如果真要惩罚就罚我吧,不要伤害这无辜的孩子。如果非要命就拿我的的命吧。”老人家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妈,说啥呢!这迷信可不能信。病还没有击倒我们呢,就被自己的精神打倒了。”蒋希说。
“是啊,妈。千万别这样,我们还要养您老呢。可不能胡说。”
夫妻二人连忙劝说安慰老人家,并要将其搀扶起来,老人不从,未果。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李孟氏有愿相求,求菩萨庇佑我苦命的孙子早拖大难,驱散病魔。信女愿一生吃素,积德行善,更愿折寿十年来换回大孙子的平安。”老人家默念。
毅安的病情十分凶险,几度休克,医生也三下病危通知,但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了。在此之前老人家对待鬼神之说只是半信半疑,但自此以后老人家对此深信不疑。而那些不信虚幻之谈的留洋生心中也种下了疑惑的种子,大脑出现挥之不去的疑影。
医生们断断续续一直忙到凌晨一时左右才控制住病情,不使其继续恶化,亲属的精神也跟着紧绷到凌晨,中途除了艾雯回家陪伴了一会福慧外,其余都坚守在抢救室门外,一刻也不敢松懈。当最终病情有所平稳之时,红包便自动迎上,医生却婉言谢绝。
“大夫,您是嫌少吗?还是不喜欢,真金白银玛瑙翡翠要啥给啥你说吧。”老人家说。
“一万多呢,那个不喜欢,除非老年痴呆。”艾雯无语。
医生连连摇头说不要,说他们医生救死扶伤是天经地义之事,用不着这些,如果硬要送就是对他们的不信任,是侮辱他们,又说冬日的雪花都各不相同,更何况医生呢?可是老人家又说家里还有……,但不知为什么没等老人家说完就又被艾雯强行打断。
“妈,别再说了,医生都说到那份上,再说就是侮辱他们,我们要相信医生。”艾雯说。
老人家的后半句话生生被艾雯给堵了回去,而医生也很配合艾雯,并没有留给老人家说话的时间,他们离开了。老人家他们也回到了病房。虽然他们多日以来都是轮班休息,但老人家都显得疲惫不堪。
周毅安的病反反复复,持续了一个多礼拜,同学老师期间也来了好多次,除了孟国栋见过几次清醒时的毅安外,旁的同学很少看到,因为除了孟国梁外所有同学都是周末去医院看,频率也不高。主治医师建议出国医治,医生推荐去苏联或者美国。而家属最终选择了美国,艾雯在这件事上很积极也很支持,不像以前那么吝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