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缘倒腾着小碎步缓缓的走过来,徐阿姨不知怎的话语似乎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事,我跟你凤姨随便聊聊,你饿了吗?桌上有早点。”
念缘问:“有点,哎徐奶奶,我姐和我大姨呢,怎么看不见她们呢?”
“你大姨拉着你姐去医院看你哥了,见你睡着你姐就没招呼你。”
“就知道是这样,她总是特立独行,昨天说好的今天就变卦,真拿她没办法。”念缘心里嘟囔着,有些委屈的模样。
“你们吃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吃吧。”稚嫩的面孔,干净的心灵,真诚的语言,让人不得不生爱。
吴凤笑颜答道:“不了,不了,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你去吃吧,桌上有温的牛奶呢,如果凉了再给你温。”
“好。”
“怎么这么不顺,刚说一半就被拦腰折断,这可咋整啊。”吴凤心想,满面愁容,鱼尾纹,抬头纹变得很明显。
似乎看出了她们似乎之间还有话未说,有些意犹未尽,便拿着食物上楼去了,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稚嫩的外表下是一颗懂事而成熟的心,是炽热的,让人好温暖,老天给了她迟钝的思维和缓慢的行动举止,同时也给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和纯洁真诚的心,无论什么人老天爷都不会给予完美,总要有一星半点的瑕疵,不过在我的眼里她是完美的,她的光掩盖了瑕疵,她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
“既然孩子都在为我们提供机会,这一定是天意使然,您就跟女儿走吧,看你在这起早贪黑,东奔西走,女儿心疼啊,就算女儿求你了,女儿给你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凉,快起来,老太太生前偷偷嘱咐过我让我呵护着毅安,有机会回到大陆去找他的父母,妈不能食言失信呐,妈要完成老太太的遗愿,不能轻易就放弃啊,妈不能,不能,不然妈的心会活活疼死的,会受到不可言说的谴责,会无法呼吸的,直到窒息而死。”徐阿姨声音哽咽,泪下沾襟。
“妈,不要无法呼吸,不要心疼,不要谴责自己,当初老太太之所以会这样无非是怕董事长欺负了毅安,可现在问题都不存在了,你还担心什么。”
很快都变成了两个泪人,相互依偎,都是爱和责任造成的,真的不免让人心疼。
“话不能那么说,老太太毕竟交到了我的手上,我应该做点什么,不能一无是处,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那样太自私了,更何况在艾雯最需要我们的时候离开,我做不到,那太残忍了,太没人性了,妈真的不能无动于衷,真的做不到。”
徐阿姨连连摇头,态度果断坚决,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吴凤说:“妈,您就是想太多了,我们就是换个地方住,不会断绝联系的,你如果想过来或者帮着分担什么就再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您就不想陪陪自己的外孙吗?人家孩子都有老人陪伴,赵绪没有了父母,能陪孩子的也只有您了,我不想让孩子的人生留有一段空白呀。”
吴凤的话虽然柔和哀伤但非常具有冲击力,很有感染力,其实它就是一把割人的利刃,一刀刀正中徐阿姨心怀,使徐阿姨进退两难,换个方式说就是迂回逼迫。
“好,好吧,就依了你吧,不过要跟艾雯吱一声,别一声不吭就走,让人莫名,也与礼数不合。再有念缘不能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我确实有些放心不下。”徐阿姨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事不由己唯有心瘀。
“妈,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了,都交给我吧。”
关而未闭的门被拉开了,艾雯回来了。
“是啊,都交给我吧,念缘有我陪着呢,您就放心地跟着凤姐走吧,家里的事别牵挂,好好享受享受晚年生活吧。”
“艾雯,你都听到了,阿姨我~”
“昨天晚上凤姐就跟我说了,您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能理解,您就放心地跟着凤姐走吧。”
“对不起,真的~。”徐阿姨颤抖着眼睛,泪水像潮水一般潮起潮落,右手捂着胸口,内心纠结苦闷,脸庞也被苦涩的泪水侵蚀了两道泪痕,无论是语言还是内心或者神态都无不流露出不舍和不得已。
“阿姨,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您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是我要感谢您才对,这几年的陪伴和帮助,让我内心不再漂泊无依,不再迷茫无措,今日的家也有您的一份力,您的一份心血,您是功不可没呀,阿姨,您不要忧伤惆怅,不要纠结烦恼,也不要心系牵挂这个家,我们不是天各一方更不是别离不复相见,这永远都是您的家,那门永远为你而开,您若想来随时都可以的。”
她们亲情相拥,无不泪目,流水匆匆过,光阴缓缓逝,离别苦常在,那别因千千万,不舍万人同,那离别的泪水胜过沧桑的话语,离别前的话语是期待重逢的基石。
她们的声音哀鸣在封闭的清冷空间穿透力还是很强的,房间又不是真空自然而然会传到念缘的耳朵里,虽然反射弧慢一秒但是还是能赶在徐阿姨离开房间下到一楼厅堂。
小念缘并不知道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所以然,只是看到她们抱在一起哭泣,脑子里便萌生了个坏感觉,就是医院那边出事了,这一念头油然而生便汗毛倒竖,脊背发凉,于是赶紧上前问询,结果越紧张越磕巴,越不能表达其心所想,一时急坏了,她们也跟着跺脚心急,结果闹了个乌龙,虚惊一场。
她确实被吓得不轻,虚汗出了不少,很快被大环境所感染并融入其中,都云女人净水而化,如此一来便得以证实,洪流滔滔,不竭不尽。
医院
“大姨,你赶紧走吧,这就交给我一个人吧,我肯定会照顾好我哥的,公司念缘都需要你,你就走吧。”
“公司有你凤姨和姨父呢,念缘那面有你妈和徐奶奶呢,大姨今天就负责照顾你哥和你,放你一个人在这不放心。”
“哎呦,这是弄什么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什么都懂,也不能走丢,您就放心吧!你们老在这让哥多有压力呀,怎么能休息好呢,休息不好还怎么康复,你们不一直希望我哥能早日康复吗,你们那么做不背道而驰吗!你们天天都能看到,陪到,我就有周末两天,就不能让我陪陪哥吗?”
“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为了留下竟有这么多的说辞,行吧,今天就交给你了,希望你是一个合格的陪护。”
青雯的决定简直让福慧乐开了花,欣喜不已,对于福慧一人相伴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临走前还不忘嘱托几句。
青雯离开后,病房真成了福慧的天下了,她再无顾虑了,终于可以为所欲为,畅说心声,不过却让毅安很尴尬,那话不像是妹妹说给哥哥听的,倒像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