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瑞的妻子黄晟影来到了婆婆张梅的房间,说是来向婆婆请安,可没寒暄几句便直入主题。
“娘,您说您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以说他就是您的全部,他好您不也有面子吗?这凌瑞都已经是叶府的管理者了,是叶家唯一的男丁,这当个老爷应该没有问题吧,为什么还总是少爷少爷的叫,又不是当皇帝,就算是选皇帝,也就只有这一个选择性,不是吗。”
“叫老爷当然没有问题,可能是大家伙叫习惯了吧,慢慢就改过来了。”
夫人张梅告诉下人们都相互传达让他们见到叶凌瑞夫妇都改个称呼,称老爷夫人,黄晟影听着下人们对自己的新称呼很满意也很舒坦,虚荣心作祟充分发挥。
“才过几天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想学慈禧牝鸡司晨,还是娘深谋远虑啊。”看着没了热气的清茶,心里多了一丝忧虑。
“少、夫人好。”
“行了,你们帮着秋雁她们拿点东西吧,我去看看老祖宗。”
“是。”
“你瞧,称呼都给我改了,这哪是来看我的,分明就是来宣告来了。”
“那我们…”
“不用,你们该干什么就做什么。”
“奶奶,孙媳给您问安。”
“老祖宗安。”
“现在又不是卯亥,请什么安呢,怪麻烦的。”老夫人赵金兰说话是阴阳怪气的。
“有心不在什么时候,听说您病情有所好转,孙媳很是高兴。我这备了上好的野山参,灵芝,东阿阿胶,鹿膏,乌鸡大补汤,绝品燕窝,蜂蜜乳膏。愿奶奶早日康复。”
“我都七旬过半了,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食不了多少了,留几样就行了,剩下的你还是拿回去吧。”(突然咳嗽了几声,显得病情似乎又重了。)
“再名贵的东西跟您比都会黯然的,您就留着受用吧,您如果还想用什么就跟我说,我会派人去办的,反正对我们府也是承受得起的。”
“果然啊,做了夫人果然是不一样了,说话都有底气了。”
“人言可畏呀,这过了还不到半日便都知道了,是啊,自己丈夫成了一家之主,作为人妻当然要替其分忧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多多少少要懂得些,不然看了收支明细也不知其来龙去脉呀,那样也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身份,真是翅膀硬了,跟以前确实大不一样了,敢喧宾夺主,窜班夺权了。”心里翻涌着话,眼睛却紧紧盯着孙媳妇。
“奶奶,您就好好养着吧,府内事宜有我呢,您就不必费心费力了。来喝口乌鸡大补汤,这里面我加了当归,枸杞,银耳,百合,莲子,参片熬制而成,最合补身之用。”
“嗯,不错,这汤做的都能那么用心,这家自然就不可能不用心了,不过你们还年轻,叶府家大业大仅靠凌瑞和你难免捉襟见肘,重要时刻我还会帮你们经营经营,不管什么时候,姜还是老的辣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奶奶,时候不早了,孙媳还要应付木材行,鱼行的事情就先失陪了。”
“去吧。”
“恭送黄夫人。”
“老东西,都快入土了,仍不死心将权力交出来,还想出来指手画脚,真是该死。”
“老祖宗都病入膏肓了,现在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呢。”
“但愿如你说吧,不过一日好过一日,不免让人生忧啊,这老东西可比我婆婆难对付多了。”
“老夫人平时待人和善,为人宽厚大度,老祖宗处事果断,实事求是,这几年有点不一样了。”
“姜还是老的辣,没有错,跟老祖宗比,婆婆还是嫩的,不过熟透了的果子迟早会烂的,烂了就不中用了。”
曲曲折折的回廊里只有这主仆二人,阳光透不过回廊,是回廊显得很幽静,可再幽静也抵不过人心的阴暗。
一个人(叶国兴)的死,让很多都发生了变化,府中阴暗的一面开始显露,矛盾开始显现,少爷成了老爷,夫人成了老夫人,老夫人成了老祖宗,不变的只有利益。
晚饭后赵金兰单独留下儿媳张梅和孙女雨烟跟她们同处一室。
“娘,现在只有我们,您有时就说吧。”
“我今天是想跟你商量商量雨烟的婚事的。”
“我的婚事!”
“是啊,你的婚事,你也大了不能再拖了。”
“奶奶,我想自己选丈夫。”
“你真不懂规矩,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一个姑娘家自己选的道理啊。”
“哎,雨烟有个性,只要有我们把关,就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你心里有喜欢的男孩子也不能立即完婚。”
“奶奶,这是为什么。”
“你父亲刚刚过世,丧期三年为限,丧期内不得嫁娶。”
“三年!”
“娘,这三年是不是太久了,那是雨烟都已十八了,是不是晚了点。”
“不晚,雨烟不是还没有属意的人吗,如果有属意的但他连三年都等不了,那他也就不配和雨烟在一起,他的爱毫无价值。”
“三年期适用于臣对君、子女对父母,父要是嫡长子,不然便不合规矩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前觉得你沉稳懂事,是难得好儿媳,今怎么这么墨守成规,因循守旧。丈夫做庶子,你就这么有面子吗?”
“娘,我、我不是……”
“国兴才是根红苗正,叶家的好子孙,那些倒是嫡子嫡孙,可又如何呢?不还是投靠了有杀父之仇的日本鬼子嘛,还因此气死了嫡亲奶奶,最终也没得好报,国兴他大哥一脉不就断了吗?如果老爷还在世早就将他们逐出叶家了,所以是嫡是庶并不在于出身,而在实际,对得起叶家就是嫡子。”
“娘,是我失察了,请娘莫怪罪。不过儒家曾说过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这就是儒家学者闲三年的确很长,而选的择中之法。”
“二十五个月,两年零一个月,也行,拖一日算一日,等到时再想应对之策。”
“行,那就二十五个月吧,有先人可考,月数也还算合理。”
“二十五个月,那也太长了。”
“行了,二十五个月还闲长,这都减去十一个月了,已是奶奶做出最大的让步,你还想得寸进尺吗。”张梅用眼神示意女儿要懂进,要女儿雨烟不要再说了。
雨烟没有再说些逆耳之言,而是找个溜走的借口离开了,不过在她离开前她的奶奶说了一番值得推究的话“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让厨房给你做,家里总比外面方便的多,干净的多”。
第二天成了老祖宗的赵金兰开了一个全府会议,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宣布,主要就是为了刷刷存在感,就是要压一压她的孙媳妇黄晟影的嚣张气焰,重新立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