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悠扬的下课铃声再度响起了,它的响起标志着学生们一天繁重学业的结束,它就像控制水闸的钥匙,当它响彻校园上空之时,学生们就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由于纷至沓来的人流使校园正门变得拥挤不堪。
美妙而动听的旋律洗去了一天的疲倦,淡化了神情的紧张,就像一阵凉爽柔和的春风抚平了焦虑灼热的内心,一个个笑容灿烂,面似桃花十分得艳丽,虽然在冬季也难掩青春的芬芳。
雏鹰归家的大部队中并没有周毅安的身影,当校园门口拥挤的人群渐渐地淡去,校园内部的学生人流变得稀疏,逐步开始呈现零星分散的状态。
其中有几个学生向校园大门跑了过来,速度着实不慢,在这个几个人中就有周毅安的身影。
徐奶奶就在大门在驻守,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前方。
“毅安!毅安!徐奶奶在这呢。”
徐奶奶认出毅安的身影,随即大声的呼喊,而毅安迅速做出了回应,并且也尽量的加快了速度。
“不要跑,慢一点!”
“哈呵…徐奶奶,您怎么在这里,对了,您看到妹妹了吗?”
毅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跑这么快,又背着像炸药包一样的书包,会如此也在所难免,跟他一起的几个同学向徐奶奶有礼貌地打声招呼后便结伴离开了。
“你妹妹叫你妈妈提前接走了,这天黑的早,你妈妈不放心你独自走夜路,所以叫我来接你。”
“没事的,我一个人走也不要紧的,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的。”
“难道你也嫌弃徐奶奶老了不中用了,就不喜欢徐奶奶接你呀。”
“徐奶奶,这是哪里的话,这么冷,毅安怕你冻着。”
“真是乖孩子呀,徐奶奶的孙子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走,今天毅安陪徐奶奶买点东西好不好。”
“行,到时我帮徐奶奶拿。”
“咱们早去早回,别耽误了你做功课。”
“没事,今天的作业并不多,而且我今天的作业我已经写了一部分了。”
徐奶奶握着毅安的手握的好紧好紧,生怕被严寒的东风吹跑了,二人的身影在月亮的照映下格外的高大。
“你今天是不是跟同学打架了?”
“没有啊,我跟同学好好的呀。”
“妈妈不喜欢撒谎的孩子,错就是错,不要费心去掩盖,那样只会错上加错你懂吗?”
“老师给你打电话了?”
“不仅打电话了,而且妈妈还去学校了,妈妈之所以不说是想听你自己袒露出来。”
“妈妈…我错了。”
“妈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打架。”
“都是赵丽娜,陈君她们先惹我的,她们说哥哥和我各个方面都不像是亲兄妹,说我们有一个是捡的,说我更有可能,甚至还说哥哥总有一天会离开我……。”
福慧断断续续不太连贯的话与老师的话有重叠相近的地方,这些信息在艾雯的大脑中汇集。
“毅安在福慧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她现在真的是离不开毅安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看来也不能全怪你,你们那几个同学也有很大的错处。”
“根本就是她们的错误,是她们先挑衅我的,她们凭什么说我的哥哥,她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就算我们是两个妈妈也不可以,哥哥永远我的好哥哥,谁敢说我哥哥我就揍她。”
“如果妈妈告诉你和你哥哥不仅是两个妈妈,而且还是两个爸爸,最后还有可能会离开我们,那么你还能接受得了吗?”
“你们永远都是亲兄妹,你们的亲情是不会因任何人的话或者举动所打破的,但是哥哥不会陪你一辈子的,就像天上的月亮有圆满的时候就会有亏缺的时候,你要有心理准备呀。”
“我们就不能永远圆满下去吗,我要哥哥永远在你身边,如果哥哥是妈妈的儿子会不会永远在我身边。”
“傻孩子,这跟这个没有关系,你就记住你跟你哥哥是亲兄妹,哥哥也是妈妈的孩子,你懂吗?”
“嗯嗯,我记住了,哥哥也是妈妈的孩子,永远不会跟我分开。”
“这都是我做的孽呀,真是悔不当初啊,如果不是因为我,福慧心中也就不会有这个印象了。”
艾雯将福慧搂在怀中望着夜空中硕大的明月,眼神夹杂的感情很是错综复杂,不仅如此还有一声不由的叹息。
其实此时的艾雯想着女儿刚刚的话,脑中又浮现出过去的一点一滴,心中陷入无尽的苦思,整个人也变得纠结苦闷。
艾雯心里清楚毅安苦命的身世,她更加的清楚毅安不会陪福慧一辈子,如果毅安找到了亲生父母便有很大的可能会离他而去。但是如果此时告诉孩子一切,那么就等于推翻了以往说的话,伤害到孩子幼小的心灵,更使大家共同制造的梦成为泡影前功尽弃,艾雯一时难以取舍。
人非圣人,胸含私心,人之常情。在艾雯心中为毅安找寻亲生父母的动力明显有些减弱,加之本土政策的不允许恰恰为其私心提供了最合理最官方的理由,可这也不是一劳永逸之法,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将毅安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日后真相大白也不要让现在美好的家庭局面破灭。
“妈妈你干嘛愣神呀?是不是生病了?”
“你说你这孩子,愣神就是生病吗?妈妈这是看月亮看的太痴迷了,虽然你资质不佳但孝心有余。唉~。”
“妈,你怎么又叹息了呢?”
“早叹息比晚叹息的好,妈妈问你哥哥在你心中是不是不可替代的,是不是希望你哥哥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跟你永不分离,相携相守,照顾你一辈子呢。”
“我也要照顾哥哥一辈子,绝不让哥哥受委屈。”
“好,好,妈妈明白了,希望你也信守承诺,惜字如金。你要记住哥哥是你最亲最亲的人,你要和哥哥同心同德,哥哥是你的哥哥,她是属于你的,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我绝不会让别人把哥哥从我手里抢走。”
“你觉得天上的月亮孤独嘛。”
“孤—独—,嗯,好像有点。”
“月亮是孤独的,但也是幸福的,它虽然悬挂在孤寒无比的夜空中,却有那么多璀璨的繁星巩卫着它,捧着它。这月亮就像妈妈一样,星星呢就是月亮的孩子,日日夜夜的陪伴着自己的母亲,晨昏定省的,在母亲的身边承欢膝下,孝顺母亲。”
也不知是了然于心还是一知半解,反正是认认真真地倾听,仔仔细细地看着天空。
“这众星拱月的日子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