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萱:“书香门第人家,学的都是妾大于妻吗?”
吴震笙怔住了:“你说什么呢?在古代,历史书上都写的清清楚楚,妾室都是相当于丫鬟,跟名门正娶的夫人,那是比不上的。”
慕容萱:“那是史书,史书讲的是它希望你知道的,在那个大环境下,纵然法律明文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妾室与正室的区别,但是男尊女卑,男人是宠妾室还是尊正室,那是正室夫人能决定的吗?”
吴震笙:“所以,你对唐家书香门第人家有所质疑,你知道一些,唐家的、那些~~”
八卦的心思让吴震笙凑近过去,而且十分的八卦、格外还无比的八卦。
这唐家当年那个一夜走失的小少爷的后代,如今前来岭南找唐家算账,还是一笔旧账。
慕容萱看着仍旧没有回复的消息,将手机翻了个,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落在自己掌心,一双眸子看向对面的人,眸中闪过一抹光。
慕容萱:“你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有吗?”
吴震笙:“哪、哪位?唐元宝?”
慕容萱头往下点,边说话,连拎起自己的双肩包起身:“告诉你那位朋友,该还的债,青天不会饶过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前辈犯下的错。”
话毕时,已经走至座位旁边的过道。
吴震笙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猜想,这个人果然是来找唐家算账的。
吴震笙:“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姑娘,你就不怕日后再有人来找你寻仇?”
慕容萱脚步顿了一下,头往后略偏:“你听过这句话的后一句吗?”
听过啊,听过。
吴震笙很想大喊,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是前面的女孩对自己眯眯笑了一下,紧接着她自己的上一句话:“如果他配合的话,我会想起这句话的后一句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她是要跟唐家算账算到底了。
慕容萱换了一个车厢,在新的位置上坐下,再抬手拿起手机时,看着自己发了许久的短信终于有了回复,很心满意足的在新位置上坐下。
慕容萱:“路上遇到一个人,跟你报备一下,我让他给唐家的后人传了一个话。”
霍半城:“什么话?”
慕容萱手指顿了下:“你那边不忙了啊?”
霍半城看着一旁已经要堆积成山的文件,而且还有一部分还在运送来的路上,微微叹气,指尖划上手机时仍旧是轻快愉悦的:“忙里偷闲监督一下媳妇也是可以的吧?”
‘媳妇’二字出来,某人蹭的一下红了脸。
霍半城用记号笔在文件上又划下一笔,抬头再去看手机时,没有回复。
干脆,发了语音过去:“生气了?”
慕容萱:“没,只是,在适应。”
霍半城:“哦!”
慕容萱:“你那边忙不?我们把语音打开吧,我在火车上正好要睡一觉,听你那边书写的沙沙声,我正好好睡觉。”
霍半城:“所以,你是喜欢看我忙碌,自己睡觉?”
话虽说着,语音连线邀请还是发了出去。
慕容萱:“怎么,有意见?”
霍半城:“没,就是有点想你了。”
慕容萱:“矫情。”
慕容萱:“不过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一些工作不需要亲力亲为的,你过个目就好了。”
那边传来轻轻的‘嗯’,以及沙沙的书写声,慕容萱知道其肯定是又开始忙碌了,打了个哈欠,将火车卧铺上的被子伸展开,便沉沉的睡去。
抵达晏阳城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慕容萱直接去了当地历史文物保护中心,身上带着那对价值连城的‘比翼双飞琉璃灯’照片。
历史文物保护馆副馆长带着一副复古老式框架眼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照片上的琉璃灯,慢慢的眼角泛起了光,带着氤氲的水汽:“五十年前,我还在这里当学徒的时候,见过这对灯。那时候国内在搞文明建设,经济飞速发展,文物保护馆的修葺也被提上日程。
这对比翼双飞琉璃灯,就是由一位姓唐的老先生送来。老先生的母亲当年含冤而死,老先生一人离家出走,后来混的好了,唐家的人又去找老先生,想攀亲戚。对当年的事情又是磕头、又是认错的。
但唐老先生打心底里不想原谅那些人。
你说,若是谁犯了错,在多年以后,都能仗着倚老卖老磕头说句道歉就能被原谅的话,那犯错的代价岂不是太廉价了?”
慕容萱沉了沉:“这个世界讲究公道,也讲究情理。但‘情理’二字,对于旁观者来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将就便将就忍了、原谅了。
但对于亲身经历过的人,原谅,从没那么容易。”最后六个字咬得很重,因为她曾经见过卑鄙无耻到极致的人。
因为得了癌症,为了让老公与前妻的儿子为自己出钱,不惜又是磕头又是认错,低声下气的在儿子的小区逢人便说,甚至引来小报记者报道。
老公与前妻的儿子,在社区劝导员的劝导下,不甘不愿的出了医疗费。
但那人在手术、疗养等等都结束,可以出院时,死活硬是不出院。就是为了多拿钱,给自己的女儿、儿子用。
所以啊,那些又磕头、又认错,还一脸真挚的祈求原谅的人,未必就是真心的。
很可能只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历史文物保护馆的副馆长,抿唇轻微的摇了摇头:“没必要把人都想的那么坏,不过也别想太多了,唐家后人的事情,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慕容萱:“还没。”
副馆长:“你刚下火车,吃午饭了没?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我姓薛,叫薛映璟。”
慕容萱起身:“不用,我在这边随便看看就走,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我们自己的使命,还希望薛副馆长能带我参观一下。”
副馆长:“好,你跟我来。我们馆里已经好几年没有新的展品,本地人基本来过一两趟便不会再来了,而外来的,因为距离这个城市的几个娱乐设施很远,所以基本也不来。
现在的日子,已经是越来越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