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殿
见弈将乔荞放在床上,喊海德叫太医过来,看着乔荞疼的有些苍白的脸,坐在床边,将她的脚慢慢的拉过来,在手里轻轻的揉起来,乔荞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的脚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但被见弈牢牢的放在手心里,脚腕上传来的热量让乔荞不自觉放松下来,她看着见弈一脸认真的盯着她的脚,乔荞脸有些微红,“还疼吗”语气带着温和,甚至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乔荞本来准备脱口而出说不疼,但突然一下子想到之前恢复的回忆,有些沉思,她的记忆与这个眼前的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最重要的部分却是缺失的,今日见弈又恰巧出现在京华殿,而京鸢池的事件也出现不久,乔荞不得不多想,一下子有些混乱,乔荞抬眼看了看见弈,心底有个巨大的疑惑,眼底存疑,虽不知道见弈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但是照目前来看,这件事情他要么有所参与,要么是巧合,但乔荞并不觉得巧合是偶然,在所有事情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之前,她要远离见弈,因为这个男人很危险。
而见弈没听到乔荞的回应,抬头看她低着头未言,像是在想什么,见弈以为是不是太疼了,所以乔荞不想说话。
“朕已经要海德去叫太医了,马上就来,你再忍忍。”语气依旧温和。
乔荞反应过来,立马收回沉思,眼底存着怀疑,但脸上不显,“陛下,臣妾已经无碍了,若有事,臣妾也会自己叫太医的,况且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陛下肯定还有许多政务未处理,可以不必再臣妾这里浪费时间”语气淡淡,精致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里毫无波动。
一时间时间有些凝固,乔荞只觉得身边的气压慢慢变低,“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见弈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黑眸沉沉,低沉的嗓音充满危险。
乔荞不避开他的探究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冷凝,乔荞继续挂着淡淡的微笑,“陛下,臣妾想臣妾应该说的够清楚了,所以,陛下……”顺势收回自己的脚,见弈不动,乔荞以为他同意了,没想到下一秒就逼近她,退到她没有后路,甚至迫使她看着他,近距离,眼对眼,乔荞看着见弈,见弈也看着她,谁也不让谁。
见弈双眸微敛,像闪烁的星子被云遮一样,黑漆漆的瞳孔闪着寒光,薄唇微抿,周身的气压愈发低,包裹着全身戒备乔荞,两人僵持着。
见弈眼底涌着失望,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下来,下一秒突然勾起一丝冷笑,“呵”见弈后退,乔荞心里松口气,手放在枕头下面,下面是一把小刀,一把很锋利的刀,是的,她不相信任何人,何况是身边侍奉的近侍。
乔荞也坐起来,但依旧防备着见弈,脚腕上的疼痛逐渐蔓延,使乔荞更加清醒,小脸逐渐苍白,但她依然一脸淡然疏离的看着见弈。
见弈冷笑“你果然还是忘不了他,连我也要防备。”见弈意有所指,黑眸沉沉的看着乔荞,忽然冷笑。
“你放心,今日你就见得到了,不过,朕赢的了他第一次自然也就赢的了第二次。”语气生硬的像刀子刻画一般,眼底寒光凛冽,眼里映照着乔荞苍白的脸色,乔荞手心里冒着汗,依旧握着那把刀,心里回想着见弈说的话,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面孔,顿时头疼欲裂,是他吗,那个叫立骁的,乔荞心想。
见弈起身,挥袖,大步离开,乔荞脱手,冷汗流下来,脸色更是一点红润都没有,在门外担心的不得了的新竹跑进来看着乔荞面色苍白,整个人一摇摇欲坠,静竹也快步进来,一向沉静的脸上也盛满了担心和焦急,新竹看见乔荞如此情况,眼泪如像水龙头一样哗哗流下来,新竹哽咽道“我家娘娘何故遭如此罪。”静竹也默默的留下眼泪来。
乔荞一看见这两人哭,顿时觉得头大,不过她也听见了见弈在外面下的命令,禁足一个月,不许外出,这么大声,肯定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了,她都能想象新竹她们满脸惊愕的表情,实在是好笑。
乔荞扶额,“好了·······别哭了···”她头有点痛。
静竹看着乔荞看到乔荞情况有些不好,忙拉着新竹,朝她摇摇头别哭了,新竹着才止住啜泣,但眼里还是红红的,门外一阵敲门声,静竹去看,打开门是海德和江御医,江御医向静竹,静竹回礼,让他们先进来,海德和江御医朝乔荞行礼,乔荞看见是御医和海德进来便点点头,海德看见乔荞苍白的脸有想起刚刚在门外时陛下的神情和旨意,心底叹口气,“娘娘,这是江御医,专治外科。”
乔荞颔首表示明了,新竹有些焦急,不顾男女之别,拉着江御医往乔荞来,焦急的向江御医“大夫,你快看看娘娘,娘娘伤的好重”说完,眼泪又流下来,乔荞见状,扶额。
江御医本来站在那里好好的,被新竹猛然一拉,顿时有些懵,就被新竹拉到乔荞面前来,都还没反应过来,新竹看着他半天不动,有些急躁,看着江御医,语气也冲了些,抓着江行的衣襟“你在发什么呆,你不是大夫吗,你若是治不好娘娘,我就······”
“新竹!不可!”静竹眼看情况有些不对,连忙制止住新竹,乔荞看着哭泣的新竹,头有点大,严肃的对着新竹道“好了,新竹,别哭了,你要相信我,我说能好就一定能好,何况江大夫也并非是庸人,明白吗?”
看着新竹愣愣点点头,这才停止哭泣,乔荞心底叹口气,向静竹点点头示意,静竹明了,将新竹带出去。
乔荞这下才觉得身边清净,向江行示意,“江大夫,新竹被本宫宠的没规矩了,还请江御医不要放在心上。”江行有些愣住,没想到传闻中的皇后娘娘竟是如此知书达理,随即反应过来拱手,“娘娘言重了,新竹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江行不着痕迹的顺顺自己的衣领。
乔荞微微点点头“那就麻烦江御医看看本宫这情况了。”
江行领命,“娘娘,失礼了。”开始察看伤口处。
海德瞧见乔荞苍白的脸色,也想起刚才陛下在门口的下指令的神色,心想,才以为能和好,没想到又打回原形,就是不清楚这回陛下要生多久的气,唉,真是苦了这些当下人的了。
这边江行在跟乔荞治疗,乔修在大理寺内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依然稳如泰山,乔修旁的乔二有些忍不住,“公子,这大理寺如此怠慢人,要不要属下去教训教训他们”说着就要动手。
“乔二,不可,公子还未发话。”乔一制止住乔二,摇摇头,示意乔修。
“公子……”乔二有些着急。
乔修放下茶杯,轻抚杯沿,“不急,他们会来的。”乔修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不经意看向某个地方。
乔二无可奈何不再说什么。
厅堂后的王深和陈蔺听到下人来报时,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王深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看向陈蔺“陈大人,我们已经晾了那乔修这么久了,那乔修是皇后娘娘的兄弟又是去年的状元,近来陛下素来看重这乔修,我们如此做……是否不太好啊?”,王深心里有些不屑,这陈蔺想作死还想拉着他,要不是他一大早过来拖拖拉拉的扯七扯八,就是不让他去前厅,他早就……
陈蔺端起茶杯喝口茶,“王大人,你这就可说错了,本官只是来你这大理寺坐坐喝喝茶而已,可没有让你晾着乔状元,此事可与本官无关,王大人请慎言,再说了,乔修不过一小小的修撰员,陛下虽宠乔氏,但也没见陛下对乔修撰施以什么重视,可见陛下是不想重蹈覆辙,王大人可是要想清楚。”,哼,跟他斗,精细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和不屑。
王深眼里压着怒气,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小人,刚想站起身反驳陈蔺,下人急冲冲的闯进来,来报说是陛下身边的常神医和齐大人来了还带着圣旨。
王深和陈蔺立马站起身来,陈蔺连茶也不喝了,眼里有些不安,王深心里充满疑惑,想了一下又想不出来什么,转头便看见陈蔺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不屑,但脸上也故意堆满忧心的样子,故意朝着陈蔺大声道“陈大人,这陛下圣旨和陛下身边的人都来了,看来此圣旨非比寻常啊,刚好乔修撰又在前厅,这圣旨又来的那么巧,你说呢,陈大人?”王深嗓门大,一下子把陈蔺拉回现实。
陈蔺被猛然一吓,听到王深的冷嘲热讽怒极反笑“王大人,此言差矣,这大理寺又不是我做主,此事自然与我无关。”
嘿!这人,死到临头了还推卸责任,要是他以前那个臭脾气,何必还忍他陈蔺这么久,早就杀了喂鱼了,王深憋着气,脸上堆着笑“是是是,这大理寺自然是下官所管,但这圣旨可还是要接的,陈大人,不如现在赶紧去前厅接圣旨,免得惹的陛下生气,如何?”王深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这还差不多,陈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从善如流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和谐”往前厅走去。
西沙
“将军”白师恭敬行礼。
“离京都还有多久”男子沙哑不失浑厚的嗓音问道。
“将军,照目前这个速度,还有两日即可到达”白师答道。
“是么…”男子低声暗语,并没有再说话,被称为将军的男子有着一双英气逼人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沉密的星眸,像是星空倒影在他的眼里,显得明亮又神秘,高挺的鼻梁,刀刃般的薄唇,仿佛希腊天神,高大又极具侵略。
此刻他像是想起什么,眼里夹杂着复杂与缱绻,最后都化为眼底的温柔,“是么……荞荞,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