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便听说咱们祁家和南家喜结连理,南家真真乔木世家,可惜南知州去世的早,但能一睹南家姑娘的风采,今来亦足之。”
公孙柳这话刚说话,底下便有一端庄优雅的妇人接了话。
南星尴尬地笑了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没有一样会的,但这涉及南家的颜面,她该怎么办?
谁说出身大家就该文才兼备了?这些人难道不该考虑一下她年幼丧父丧母,只是个没有教养、一无是处的庸人吗?
走投无路,南星微微偏头想给祁君使眼色求救,但是目光所及,却见祁君泰然自若地喝着酒,半点没有想插手的意思。
她心里一空,感到了无力。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从未看懂过祁君的,比如奉茶那日,面对公孙柳的刁难他袒护了她,可是此时,他却袖手旁观。
她想,许是因为风茄在这儿,祁君不愿让他们的感情有了隔阂。
所有关乎风茄的事情,都足以让祁君态度大变。驱逐玉珠也好,今日让风茄入座也罢,他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她,风茄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
南星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恍惚,这应该是很深很深的感情吧?
罢了,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抬起头刚想说话,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早就听闻琼州城太平之象仿若异世,祁家乃钟鸣鼎食之家,今日小宴更是高雅风趣,歌舞升平,在下不想当局外人,不知在下能否斗胆请求为少夫人之舞伴曲?”
南星愕然,向着声音处看去,竟是苏方木。
在一群冷漠疏离的祁家人之中,有人愿意站出来与她站为一线,她很感动。但是......
她还没决定到底怎么忽悠过去,这人为什么就决定了让她跳舞?她根本不会跳舞!
“苏公子既有如此雅兴,甚好甚好!”祁石南开怀大笑,很快有丫鬟将琴换到了一边,留下了院子中间的空地。
似乎祁石南对苏方木的态度格外包容。
南星在众人灼热的目光和那一道格外寒凉的视线下,心虚地往前走。
那道寒凉的目光自然是祁君的,南星撇了撇嘴,明明知道她什么也不会,又不愿替她解围,现在又这么看着她干什么!
南星在心里骂了一路,骂祁君,骂祁石南,骂公孙柳。她感觉所有的目光都是不怀好意的,那些人大抵都愿看她出丑。
旁支们巴不得看国公府这一房颜面尽失,而二房的人也想着看长房祁君颜面尽失。
算了算了,南星站好之后朝着祁石南和公孙柳笑盈盈地行了个礼,心里想着她随意跳吧,大不了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反正她马上就要去极乐净土了,这些世俗的议论都是要留在尘世的。
向苏方木笑了笑,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先起乐。
苏方木出了座位,到了摆琴的位置,但他没有弹琴,或许他只是挑了一个能看清南星的位置。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玉箫,箫身系着蓝色的箫穗,箫声缥缈,柔和悠长;曲调痴缠,婉转旖旎。
箫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南星就愣住了,祁君缓缓眯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