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石南沉吟了一声,见状公孙柳连忙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祁石南眼底的阴郁瞬间消失了,他笑道:“既是君儿房里的人,那速速摆琴罢。”
南星明显感觉到身旁祁君的气息冷凝了几分。
方才弹琵琶的丽娘是妾,风茄也是妾,风茄出来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祁君,南星垂了眸,那是他的心上人,他自然不愿见到风茄出去。
在风茄坐到琴前时,在场人的眼神已经变了。丽娘是曼妙多姿的美,而风茄更多的是一种羸弱娇柔,眉目含愁带忧。
这样的她,白衣胜雪,似乎与尘世的歌舞灯光格格不入,又与夜融于一体。
与方才时急时缓的琵琶不同,琴声安静而旷远,细微悠长,缥缈轻柔,犹如天籁。
风茄弹动的速度加快,曲调更为悠扬,听者似乎都沉浸于琴声中,偌大的庭院除了琴声再听不到一点声响。
南星看着前方弹琴的女子,视线渐渐变得朦胧,余光所及,她看到身旁的男子神情专注地与她看着同一个方向。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看的心不在焉,而他却是心神都在前方的人儿身上。
心底莫名堵得慌,她勾了勾唇,压下了心里的那股子情绪。
耳边突然有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响了一下,南星眯起了眼睛,这是习武之人有的警觉。
这声音很小,应是某样东西划破空气留下的,这东西……
南星沉了眸,是气!
强劲的一股内力凝聚而成的气!
果然,只是瞬间琴声骤停,她听得一声惊呼,抬头望去,风茄手下的琴弦已断了一根!
风茄脸色煞白,起了身,低头看着琴默默不语。
祁石南的脸色微沉,公孙柳连忙呵斥:“怎还断了弦,还不退下!”
风茄眼眶渐渐红了,她哽咽道:“妾身琴艺不精,扫了老爷和夫人的兴,罪该万死。”
祁石南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退下吧!”
南星叹了口气,祁石南要再不放过风茄,她都能感觉到身旁人欲要起身的冲动了。
刚才那道声音极小,非习武之人无法察觉,但在场大部分人沉醉于琴声,怕也是没有听到。
因此,在众人看来,是风茄拨断了琴弦。
南星还未弄清下手之人是何人,是何意图,就听到一道得意的声音:“大哥,看来我得收回那句祁家女子不输男儿的话了!”
南星凝眉,是那个中年男子。原来还是他,看来他今日不让祁石南不快就不罢休了。
唉,祁家这点事,倒是连累了个柔弱的姑娘担惊受怕了。还有那位……
南星淡淡地扫了眼正偏过头对着风茄柔声说些什么的祁君。
“六弟这话说的可不对!”公孙柳的声音依旧是强势且透着娇俏,“什么时候,六弟的一房妾也能称做祁家女子了?”
那中年男子脸上得意的神情僵硬了,他咳了两声:“依大嫂之言……”
“我祁家女子,自然是才貌不输男子!南星,你可愿在叔伯面前试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