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袍锦缎的男子缓缓踏进院子,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宛若美玉,透着几分圣洁光彩。凤目若寒潭,深不见底,清洌澄澈。
是祁君。
他笑着,笑意却并未答眼底:“母亲今日在云清苑兴师动众的是想做什么?”
“你该问问你新娶进门的媳妇才对。”
公孙柳看到祁君的那一刻,眼神明显变了,她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掩唇说道。眉梢上扬,那股凌厉的傲气却半分未减。
“是吗?”祁君面色温和,淡淡扫了一眼南星站着的地方,明明脸色未变,嘴角笑意不减,但出手的速度却快到无法捕捉。
那份寒凉的气息直接从公孙柳面前略过,刮得她面上生疼,她分不清是掌风带过的疼痛还是颜面被拂的惊痛。
而南星......
从祁君踏进门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此刻,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置身男人的怀中,鼻间是淡淡的檀香味,眼前是方才白袍一拂的洁白。
而刚才硬拉着她的婆子已经倒在了地上,皱纹与老茧相交的手上,点点鲜血溢了出来。
“什么时候区区贱婢也能近得了少夫人的身了?”
祁君的声音温和若水,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若不是地上婆子疼痛的哀嚎,怕是没有人会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和这个神色宁和的男子联系起来。
“我来晚了。”
他说。
男子的声音很轻很近,就这样响在南星的耳边,她眸色微微闪动,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她的心头,她有些不敢置信。
没有想到祁君会去而复返,也没有料到祁君的态度。
但是明显公孙柳更为震惊,南星清晰地看到公孙柳变了的脸色,那双明媚的眸子里有愤怒、有惊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公孙柳的失态只是瞬间,很快又恢复了倨傲的神情,声音锐利:“今日我按规矩来验收,却......未见落红。按家规,我要带她去祠堂审问!”
公孙柳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南星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扶着她的手微微僵硬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轮廓完美的下颚。
心中苦笑,南星垂下了眸子。
祁君是不会说出自己深更半夜出去的事情的,那他会做何解释?
直言他没有碰她?那纵使清白得保,她也会沦落为众人的笑柄吧?
又或者,祁君根本不用解释,顺水推舟把她休了,不是更合他的意吗?
祁君迟迟没有回应公孙柳的话,他一脸宁静之色,薄唇之间透着淡淡的红,气质清冷卓绝。
倒是方才从祁君出现就站到了公孙柳身后的祁勇开口了,他叹息一声:“大娘也是按家规办事,二哥你就算再宠二嫂,也不能坏了规矩吧?”
话里是劝慰,眼底那一丝诡诈却是没有藏住。
南星心底的苦涩愈来愈深,这种时候祁君不会帮她的,她知道祁君在心底考量,怕是在想如何在最后一刻利用她的最后一点价值吧。
她想离开祁君的怀抱,但是刚刚动作,膝盖处那钻心的疼痛传来,她下意识地攥住了男人的衣袍,让自己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