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心里有话难言,心说我是因为送你为难的吗,如果公子知道夫人愿意让自己送去书院,指不定多高兴呢,可这些都不能说呀,于是用那种委屈、哀怨、还有气恼的神情望着战潇潇,把战潇潇给看的莫名奇妙:“你这孩子,我可没招惹你吧,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我走了。”玉竹伸手才想拉住她,从刚停下的马车上跳下来一姑娘,拽住战潇潇的包袱就高兴的叫到:“姐姐,你这是去哪,我送你一程,”还没等战潇潇回答,从车上紧跟下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焦急的喊道:“小姐,咱们再不走,到书院就赶不上了,大人会罚奴的,你就可怜奴这一回,别再任性了。”战潇潇一听书院,眼睛不由的一转道:“你也去书院?”“对呀,我娘不知和书院达成了什么交易,给了一个书院的名额,这不非让管家押着我去,可我实在不想读书,肯定是我娘又听了那个妖精的话,嫌我在家碍眼想撵我出去,还说什么为我好,全是屁话,我就不去,不让他继续蹦跶,咦,姐姐你提着这么大的包袱去哪?”战潇潇望着这个被惯坏的任性官二代微微一笑道:“我去书院,这不正要找马车……”手里的包袱被江小凤抓住:“哎呀,太好了,如果姐姐去书院,我就不无聊了,正好你天天教我练功,快,管家把我师傅姐姐的包袱放到车上,我们快走,别赶不上中午的饭……”管家没想到小姐这么快就愿意去了,对起到关键作用的战潇潇客气说道:“那就请姑娘一块上车,我们尽早赶路。”有了顺风车干嘛不搭,战潇潇也没矫情,对愣在一旁的玉竹挥了挥手上了车。玉竹望着很快离去的马车,猜到这是县丞用自己的马车送她的嫡女去书院,看来江玉凤对夫人很是敬佩,这是被夫人的身手吸引了,真希望夫人和这个有名的纨绔好好相处,唉,自己还是回去给公子汇报此事吧。
侍画兴冲冲的到了墨宝轩,侍书正在门口等着他,见到他急忙问道:“姑娘说什么时候出发?”侍画乐呵呵拍了拍他的膀子道:“姑娘不用你送了,怕你回来不安全,自己租马车走的,公子呢,这是姑娘给公子的画,交代要亲手交给公
子,不然公子就有麻烦了。”侍书对姑娘不让自己送有点遗憾,但听说要亲手交给公子的东西,靠近侍画耳畔道:“侍画哥哥,你说这是不是姑娘给公子的那个?”“哪个?”“就是那个。”“就是哪个,不就是一幅画吗,我给公子送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边呆着去。”侍画脚步加快的去了后院,侍书被他的榆木脑袋气的一跺脚,也追了过去。
欧阳玉打开画就被那对蝴蝶吸引了目光,读着一旁的诗句,脸上的红云都蔓延到脖子:这是告诉自己她要和我比翼双飞,白首到老,望着后面自己名字前的‘夫’字,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自己终于盼来了想要的姻缘,多年听到的冷言冷语和这一刻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本来以为自己的年龄大了,也不奢望嫁人了,就想到等母亲去世后,这个家里就没有让自己牵挂的人了,自己就去山上剃度,以后就于暮鼓晨钟为伴过此余生。没想到遇见了这个让自己慢慢动心的姑娘,她明明才华出众却非常内敛,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即使是个下人也不轻视,对人面冷心热,最主要的是尊重人,从没有把男人看的如此低贱,处处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从不让自己为难,虽然不会说花言巧语,却是个重承诺有担当的,这样的女人让自己失了心,感觉如果错过了,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勇气活了下去。张先生劝告自己不要后悔一生,自己也决定勇敢一次,为了以后能伴在她身旁,自己抛开了礼教、抛开了闺阁男儿应该的矜持、抛开了夫德向她表白,尽管知道她不是个居于礼节的迂腐之人,却没想到她许给自己的却是能和她肩并肩:“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侍画看他家公子的神情让人费解:也不知他这是高兴呢还是伤心,说是高兴吧却泪流满面,说是难过吧脸上却还挂着笑。大着胆子伸头往纸上一看,当看到落款时忽然明白了姑娘为什么那么郑重的交代自己,也知道公子为什么是这幅表情了。这是喜极而泣啊。只有正夫才能称呼妻和夫,侧夫和小侍根本没有资格,姑娘这是许了公子做正夫,姑娘是个说话算数的人,绝不是哄骗公子的,听到了侍书的脚步声,忙摆手让他别进来,自己也走了出来。让公子独享这种幸福吧!
当刘学清听玉竹说妻主去书院读书了,就像被雷电击中的一样直挺挺的不能动弹了,心中一片空荡荡的,脑中也一片空白,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玉竹和青竹担心的都哭出了声音:“公子,您别这样,夫人现在刚去,三年才开科考,我们把夫人照顾的周到些,让夫人慢慢受到感化,让他知道公子的好。还有王家的正君赵叔,我们多和他接触,让他帮我们劝劝夫人,这样夫人即使考上举人也不会休你的,还有王春雨就是个贪吃的姑娘,我们多给她送些好吃的,她也会帮公子说话的,夫人没有别的亲人,王家是她唯一愿意承认的亲戚,要不然她就不会替王家出头了,公子…公子…”刘学清听着玉竹在耳边不停劝慰的声音,僵硬的脑子也开始慢慢的活动起来:“是啊,还没到绝境,可以求赵叔劝劝夫人,赵叔也是男人,他会明白自己的苦处,在夫人跟前替自己多说点好话,就是给他家个铺子自己也愿意,毕竟没有了妻主再多的钱财也没有了意义,没有妻主在前面挡风遮雨,自己又能走多远,即使钱财再多,周围虎视眈眈的人也不少,自己一个男人又能坚持多久。就连大嫂薛静不是也开始伸手了,她以为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就会信她,还说什么帮自己的忙,让自己好专心照顾妻主,培养夫妻感情,恐怕时间一长,所有的铺子都成她薛家的了。是啊,玉竹说的对,三年才开考场,就不信三年的时间自己都换不回妻主的心,想到欧阳玉给妻主准备的行礼,咬牙骂道不要脸的狐狸精,这个小人乘虚而入,如果没有他,自己和妻主早和好了,哼,自己也不是大度的人,说不得要上门向他讨教讨教,毕竟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君。”想到这里,慢慢的梳理了一遍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对玉竹和青竹露出了一个笑,轻声吩咐道:“好了,你家公子想通了,玉竹说得对,我们还有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里定会让夫人回心转意。我说过我还要和夫人生个闺女,让你们的小姐把刘家的这分家业继承过去,谁也夺不去。”说道这里刘学清通红的眼眸里透出一股犀利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