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风吹的地上的树叶沙沙作响,这方圆十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听我说完,季渊笑道,“好,那你说,你的父皇在知道我们的事之后会怎么做?”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以父皇的脾性,是最不可能搞特殊对待的。况且父皇对魔界的偏念很大,若是有一天真的知道了我和季渊的事,父皇只会更生气罢了。我闷着头想了片刻,说道“季渊,你说的对。父皇心里对魔界的成见很大,这次大哥大婚,父皇只宴请了魔界的几个人,从这里便能看出父皇心中对魔界有多少成见了。”
季渊说道“父王软弱无能,心中又没有主见,事事都要与别人商量。这魔界看起来是父王在一手掌管着,实则是王后一族在操控着,父王也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若我是…”
待了半天,他也没说出那下半句来。我笑道,“季渊,你是不是要说,若你是魔王,你必定会将魔界治理得比你父王治理的好?”
他摇了摇头,说道“蓁儿,今夜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好,我不跟别人说。”
他叹了口气,道“若我是天帝,我也不会看得起父王。我知道我这口气大了些,可我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是最看不惯父王的。他不光软弱无能,还昏庸至极,听信谗言。”
我说道,“季渊,怎么说魔王他也是你的父王,你这样说你自己的父亲未免太过了些。”
季渊冷笑道“我从未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过半点父亲的关爱,这么些年来,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他也从来都没有在我身上尽到过半点做父亲的责任。我从小便和娘亲相依为命,受尽了王后的欺辱,遭尽了旁人的白眼。可这些事情他却从来都没有管过。对他来说,我这个儿子就是个摆设;而我,也只当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个父亲。”
我抱住了他说道“季渊,我知道你在魔界过的艰难,你放心,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季渊看着我,用手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又笑道“从前,小的时候,父王便没在我和娘亲身上用过丝毫的心,现在长大了,我更是不需要。蓁儿,对这些事情我早已经看淡了。父王如何待我和娘亲,我也早已经不在意了。现在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你和娘亲。可我这样说他,也不光是因为他待娘亲和我不好。他既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更没有作为魔界之主的风范。蓁儿,你可知道魔界的齐川将军?”
我说道“齐川将军那样厉害,恐怕在这三界之中没有人不知道他吧?”
季渊说道“是啊,齐川将军那样厉害,我真替齐川将军不值。齐川将军的正妻是王后的亲妹妹,他那正妻仗着她那家族的势力在魔界的势力胡作非为。就在前些日子,齐川将军的一个爱妾为他生下了儿子。他那正妻便红了眼,便趁人不注意将那个孩子掐死了。齐川将军知道后大怒,便要罚他那正妻,谁知他那正妻跑去找王后诉苦,说是齐川将军诬陷她,颠倒黑白。王后便转身又告诉了父王。最可笑的是,父王竟然信了。险些撤了齐川将军的职位。你说有几个一界之主是像他这样的?”说到这儿,季渊冷笑了几声。
我靠在他的身上,说道“季渊,听你这样说,我觉得你比你的父王和大哥都适合做魔界之主。”
季渊笑了笑,说道“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我仰起头问道“为何?你就没想过为你自己争取些什么吗?”
“因为有了你。”
我说道“你这是在怨我吗?”
他听我这样说,猛地转头看向了我,说道“蓁儿,你知道我意不在那儿,到现在,你还不清楚我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吗?我只是那样说,可我早已经没那样的心思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带着娘亲,和你一起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彻底远离那些阴谋算计。”
我搂紧了他,笑道“你着什么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夜,已经很深了。我也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说了多久,好像要把我们这么多日没说的话全在今夜补回来一样。
我们商量好了,再有五天,也就是在八月初十那日,我们一起离开,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一起生活。
“那你可想好了去哪儿?”
季渊笑道“天下这样大,可以去的地方多的是。”
我说道“也是。”
我忽然发现天上出现了一大片的星星,便指着天空对他说道“季渊,你看,天上……”
“蓁儿,等我们一切都安顿好了,我们便成婚吧。”
我愣了好一会,手在空中停了半天才放下来。
他又说道“你可愿意吗?”
“我当然是愿意的。”
……
说真的,我从没奢望过我们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现在看来,这一天近在咫尺。从前,只是过一天是一天,只顾着眼前的那点欢愉,对于未来,不想去想,也不敢想。当然,也只能那样做。但现在,我们竟也有了盼头,我们也可以像大哥和嫂嫂那样,我们也能成婚。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愿这也是最后的结果。
夜已经深了,可现在躺在这一层厚厚的落叶上面,睡意全无。但完全不是因为躺在这落叶上面。躺了一会后,我们又坐了起来。
“季渊,你知道吗,你变了好多。”
他笑道,“哪里变了?”
“你变得爱笑了,这脸上也不再是只有那一副表情了”
这时,我转头看向了他,他笑得很是灿烂。我心里忽然一阵感动,他在魔界过得那样艰难,却依然还是那个明媚的少年。
我将他的手从他的腿上拿开,然后钻进了他的怀里,又接着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转头看着我,笑道“在上元节的言夬茶楼。”
我哈哈笑道“‘掩盖’,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原来那个茶楼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