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丞,”女子声音蓦地扬起,微凉的声音犹若深谷寒潭里凋谢的花儿,冷的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生机,“……你知道我这辈子坚持的最久的事情是什么吗?”
男人循声抬眸看去,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是爱你。”
一语落地,男人墨色的瞳孔微微紧缩,垂放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的蜷了蜷。
见男人没有反应,女子又自嘲的笑了笑,唇角勾起谩凉的弧度,抬眸,眼底滑过几分悲凉,“你知道我最不想忘记的事情是什么吗?”
男人低眸,眼底如同泼了墨一般,深邃的看不见任何波澜。
“……是我曾爱过你。”
她说:“司墨丞,我们离婚吧!”
司墨丞漆黑的眸底望着她递过来的那份冷冰冰的离婚协议书,压着心底的一抹不舒服,冷着眸,望向萧白婳:“你确定?”
萧白婳嫣然一笑,笑得凄美,点头,轻语:“确定。”
男人幽深的眸眯了眯,视线上移,幽深的目光落在了萧白婳那张巴掌大的精致的脸庞上,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协议书,只是定定的凝望着她,许久过后,只是吐了两个字:“随你!”
听到男人这么平淡的两个字,她的心不由得痛了,撕心裂肺般的痛,却比不上即将失去司墨丞的痛。
可是她从未得到过他。
嫁给他,是一场阴谋;如今离开他,是为了让他解脱。
她笑着,凄美而又悲凉,一身黑裙,没有穿鞋,赤着脚站在司墨丞的面前,仰望着他。
“好,那……再见,墨丞哥哥。”
将协议书胡乱塞在男人手中之后,转身,如同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光洁白皙的脚映在黑褐色的地板上,格外的醒目刺眼。
墨丞哥哥……
熟悉的称呼将司墨丞带回了十六年前,眸光中的黑裙女子变成了身边白色公主裙的五岁的少女,巧笑倩兮的唤着他“墨丞哥哥”。
耳边又响起一年前的话,她笑容静好的说:“司墨丞,我要嫁给你。”
而如今,说离婚的也是她。
莫名的,心,有些麻,气,有些不顺。
怒意在心底滋生,快步走了几步,挡在萧白婳的面前,盯着那双无神的眼眸,与儿时的明亮的双眸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冷言冷语道:“萧白婳,你是在耍我?”
结婚是她提的,离婚也是由她开口!
她是觉得他司墨丞是任她戏耍的棋子?
他捏着她的下颌,盛怒,深邃的星眸中划过冷然,望着了无生机的萧白婳,不由得声音更冷了几分:“萧白婳,欲擒故纵,是你最后的手段吗?”
他说:“既然你想离,我成全你!”
随手拿起西装上别着的昂贵的钢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那张纸仍在地上,冷声道:“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一语落下,转身,抬步朝着外面快步离去。
萧白婳身子猛然一震,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蓦地一痛,望着地上的离婚协议书上的双方的签字,苍白的笑了。
目光萧索又悲凉,好似明天就是她的末日一般,无力的蹲下,紧紧的抱住自己,任由黑暗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