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少爷,老爷请你回家一趟。”
周原打开房门,见到站在门口的青衫老者之后有些意外:“林伯,义父突然找我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周原的义父,也就是李青梅的父亲李敖很重视女儿和周原的修行,而西风灵院则是白城修行的圣地,以他对义父的了解,绝不会轻易派人喊他回去。
“呵呵,老爷虽未言明,但老奴估摸着约莫和后天的大事有关。”林伯乐呵呵地道。
“后天?大事?后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原来是这样。”
周原略一思考,便想了起来。
后天正是李家家主,也就是周原名义上爷爷的寿辰。
李家是白城大族,周原的义父李敖是李家家主李宏道的次子,只是李敖为了避嫌,为了向大哥表示自己对家主之位毫无野心,成年之后便向家族讨了一座别院,自此别和李家断了些来往。
周原和李青梅都是从小在别院长大,对李家本家的事向来不太在意。
只是,像李宏道寿辰这样的大事,李敖自然要带着周原兄妹参加,为李宏道祝寿。
“好。”周原随口答应了下来,回房内换了件衣衫,便对林伯微笑道:“走吧,林伯。”
“是,原少爷。”待周原走出房门之后,林伯关房门前向屋里看了一眼,却看到那石碑。
零零散散的碎石块散落在石碑四周,他当场呆住了:“少爷你突破到炼气后期了?”
周原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可林伯却突然眉头扬起,郑重道:“少爷,您以后可不能还这么清苦,若是缺钱,跟老爷直说便是。老爷对您视若己出,怎么也不会少了您的开销。”
“修炼是头等大事,像这种劣质检测石碑绝不可再用,老奴这就给您买个新的去。”
说完,也不给周原解释的机会,就独自离开了。
周原苦笑,林伯看到石碑龟裂,想当然以为是石碑质量出了问题。
半个月前,周原还是炼气四层的修为,林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周原竟然已经突破至炼气六重。
这等修炼速度,堪称妖孽。
更何况,即使是炼气后期,也只能在石碑上留下几道裂纹,要把石碑打至龟裂,那可不像是炼气六重能够做到的事情……
因为石碑一事,林伯坚持要留下来给周原备齐修炼物资,周原只能独自回到李家别院。
别院外是一条青砖小道,大门半掩着,令周原奇怪的是,别院门口停着一辆华美丝绸装裹的马车。
义父手上虽然有几座商铺要打理,但义父生活向来朴素,别院里除了林伯这个管家以外,只有几个打扫的下人。对于修行者来说,马车的代步意义小之又小,以义父节俭的生活习惯,肯定不会买这么奢华的马车。
“家里来客人了?”正疑惑着,周原忽然听到,屋内一个语气缓慢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二弟啊,不是大哥不想帮你,而是这件事,大哥也不好开这个口啊。”
“筑基功法乃是李家立根之本,老爷子把功法传承看的比命都重要。即使是天赋差一点的李家后辈子弟,老爷子都不肯传授功法,更别说那还不是你的亲儿子,他姓周不姓李啊!”
“大哥,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但这个忙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周原那孩子的天赋你也知道,他之前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振作了,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断了修行之路啊!”李敖近乎哀求的声音传了出来。
“二弟啊,反正那小子也不是你亲生儿子,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把他养这么大,没少他吃的穿的,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再说,他自己自暴自弃了三年,修为上落了下来,更错过了最重要的打根基的时间。就他这样的心性,现在才重新振作,这辈子能不能筑基还不好说,就算老爷子肯把筑基功法传下来,多半也是浪费啊。”李颉一脸唏嘘地说道,言语中似是在表达对周原的不满,但周原听到的却是他对李敖这个亲弟弟的生分与拒绝。
“大哥,周原那孩子聪明,天赋好,虽然耽误了三年,但我相信只要他肯努力,这三年的空白他一定补得上!”李敖听出了李颉语气中的生分,有些急切地道:“对了大哥,你修为深厚,这两年似乎又要有所精进,我看大哥你离筑基后期也不远了,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钱,不如我为大哥准备一颗先天丹,有备无患?”
先天丹!
听到这三个字,李颉双眼中倏地爆射出两道精光。
正如李敖所言,他最近正准备冲击筑基后期,筑基境的修行比炼气境要更加艰难,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每一层的积累、感悟只能靠水磨功夫,而先天丹就是最好的外力!
其实,以李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远胜于在外打拼的李敖,为了这次突破筑基后期,他的准备已足够充足。
但也正如李敖所言,有备无患!
若是能再多一颗先天丹,再好不过。
在先天丹的诱惑下,李颉的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拍着李敖的肩膀道:“二弟啊,你这是说什么,我们是亲兄弟,能帮的忙大哥一定会帮,你提先天丹做什么?不过,我也是没想到啊二弟,你就管了那么几家清水铺子,居然也能买得起先天丹!”
“大哥你放心,先天丹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就是把这别院卖了,我也要把先天丹交到你手上。”
“哈哈哈,二弟你严重了,先天丹不过是小事,大哥怎么忍心看你这一家子没地方住呢?到时候实在没地方住的话,二弟你大可以搬回去,住到我那院子里也没事。”一想到一颗先天丹就要到手,李颉愈发开心,拍着胸脯道:“至于传承功法的事,后天就是老爷子的寿辰,到时候你备上一份厚礼,我再跟老爷子说上两句好话,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谢谢大哥。”
……
周原借着墙角遮住了自己的身形,不管是一脸喜意坐着豪华马车离开的李颉,还是屋内的李敖都没有发现,有个少年将两人的谈话全部听了下来。
周原感到,自己的心受到了某种触动,很温暖,却又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