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谁的耻辱,记得当个好王
素姬如何因为夷夏战神拔叼无情的赏赐哭闹暂且不提,夷夏战神纠结了许久又把才抱得美人归的探子叫来,命令他潜伏在燕国,等那位许家人醒了之后带着他打探到的所有情报回来。
天真的探子先生以为自家汗王有什么针对燕国,彻底打垮他们的计划,高高兴兴的领命下去了。
汗王大人脑补了一系列得到那位许家人之后该做什么的少男心暂且略过,许凝夏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已经好多了,就算还不能下床走太久,回燕都是没问题的。
夷夏人已经退兵,大部分将领回到燕都述职,只有辰宿因为本来是这里的将领就留下了,只把准备的述职奏折给了叶离,让她帮忙带回去。
带了一队人马的西行之路终于踏上归途。
叶离还记得最初来边关的路上的志得意满和满心期待,如今重走这条路,待在颠簸前行的马车上她竟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由于这次性质不同,出发的时间和人员名单都尽量保密,一路上挑的都是没什么人的偏僻小道,也尽量不留下痕迹,低调行事,实在万不得已就装作走行的商人,带着怀孕七个月家室和仆役护卫,这才平安了许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路程有过一半他们还是遇到了围杀。
来人穿着燕国普通百姓的衣服,使的也是山野村夫的路数,顾谈炎坐着没动,分出几个人弄死了大部分的拦路者,只留下明显是领头的几个审讯。
在叶离的强烈要求下,顾谈炎不得不在马车外审问,叶离挑开帘子,本来饶有兴趣的表情变得僵硬,连眼神也冷了下来。
外面躺了十几具尸体,大部分是老弱病残,领头的几个是魁梧的女儿家和老头儿,她们眼神仇恨,拧着头,死死瞪着站在马车前的七皇子。
“这是怎么回事?”叶离的声音冰冷,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动怒的前兆。
“我们护送的是大燕的英雄,你们为什么要拦?”顾谈炎没回头,任谁也听得出来他话里隐隐的怒意,显然不是针对叶离。
“不过是一**诈小人。我们的丈夫孩子随你们出征,战死沙场也只是来通知一声,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去死吗?莫非要我们像你一样不守妇德去军营?”魁梧女儿家梗着脖子吼,显然有点儿文化,可惜用错地方了。
顾谈炎想说什么,却被叶离阻止了,她示意顾谈炎让开点儿:“我许凝夏自问无愧于心,我带着仅剩的守关将士们为你们拼杀出安宁的生活,也让人补偿了每位将士遗孀三两白银,还活着的将士官升三级。我对于死去的将士很惋惜心痛,却没有后悔,他们是为了燕国而死,他们是为了你们而死,并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至于所谓妇德,那是约束你们这些没本事的女儿家的,有本事的女儿家在王庭为官,有本事的女儿家在战场杀敌。”
叶离目光锐利如刀,那是战场上培养出来的煞气,只有真正杀过人见过血的人才拥有:“如果你们的官员没有执行好他应该做的事,你们应该去上报更高一级官员,而不是不自量力的来阻拦马车,而不是来截杀保卫了大燕的人。”
周围一时寂静,握着刀剑兵刃的守卫沉默,顾谈炎面色复杂的看了叶离一眼,地上跪坐的魁梧女儿家们和老头儿羞愧的低下头,有的泣不成声,有的嚎啕大哭。
“你们是哪儿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谈炎担心叶离操劳过度有碍伤势恢复,忙将所有事揽到自己这边。
“民妇家在前面的李家沟,李家沟大部分男儿都去从军了,只有几个身有残疾的男儿在家,最近有人传来消息,李家沟大部分男儿战死,里正却什么都没告诉我们,要不是我们事先得到消息,一辈子都会被他蒙在鼓里。”那个魁梧女人抽泣道。
“带路。”叶离的声音平静,好像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她这是怒到了极至。
叶离确实很生气,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她甚至还想打人。那些随着她死战的将士她很敬重,也很感谢,如果不是他们,她早就死了无数次了,现在那些将士们的遗孀找上门来,说被欺负了,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她们讨回公道。
辰宿并没有阻拦,更何况表面上他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子,也是因为这样才有资格送叶离回燕都。
他知道那死去的将士们已经变成了她的心结,哪怕她做的并没有错。
“谢谢,谢谢许将军!”为首的魁梧女人流着泪看着她,叶离看了后面的尸体一眼:“死了就去埋了,还活着就带走疗伤。”
那些人都没死,只是被敲昏了过去,只有反抗最激烈的几个才有点轻伤。
李家沟的位置偏僻,顾谈炎直接让人带路去找县官。
“选择私刑不是平民百姓的耻辱,是法律和执法者的耻辱。”
当顾谈炎上了马车时,叶离看着对面的车壁,语气平静。
“对不起。”
沉默了一瞬,顾谈炎低声说。
过了好久,他才听到对方轻声的呢喃,一时心跳加速,连忙转头朝一旁的少女看去,却见她闭上眼睛,呼吸轻微,好像已经睡着了。
“记得当个好王。”
县官是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叶离拿出新的到的代表将军的令牌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忙恭恭敬敬的迎上去,想请人进去坐,好生招待招待。
“不用了,去把李家沟的里正叫来。”叶离坐在马车里没有动,语气也很平静,却带着杀气,连眼神都是冷的。
“是是是,下官马上派人去办。”县官点头哈腰,寡白的脸上油汗直流。
县官只是个文人,哪里经得起这惨烈战场上的杀气,整个人都是抖的,不禁在心里暗骂李家沟的里正。
在县官望眼欲穿的等待中,李家沟的里正姗姗来迟,他是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小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此时脸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