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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归去

此后。

于此隔绝之地寻外人,实属不常。当地人虽过隐逸生活,殊不拒来客,便邀至其家,出酒食。

村民语言有浓厚家乡风格,一举一动无时不透露淳朴,予人和蔼可亲之感。

成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小儿?见此生人,儿童毫不避讳,便上前交谈,确认其无恶意后,便要求一同嬉戏。

司马元与其余小儿不同,自小以琴棋书画为乐,而不局限于寻常游戏之中,对其规则可谓一窍不通。村中某童,毫无游戏天赋,此番首尝胜利,心情前所未有之好。

由此,司马元成为孩童嬉闹之焦点。

村中多有雅趣之人,故与之同乐,或下棋论道,或弹长啸鸣琴,接触者皆称其能。

画中人自出生来便生活于此,除基本农业知识与制作工艺基本无受教育。故不知尘世阴险,更不入世,言谈举止间保留人性之纯真,可谓乱世之清流。

然而,越是接触此地,便越感外界之纷扰。

原以为隐逸之时会觉惬意,至少会有放松之效,殊不知,自身对于事业之发展,前线之成果已而牵肠挂肚。

于自身休整,谈笑之时,前方战士正拼死杀敌,甚至连基本补给亦无法提供。

如今虽成功牵制灵剑宗一方,但其余势力仍不可小窥,倘若敌军故意拖延,于起义趋势极为不利。

于是乎,司马元又暗自思考应对计策,以规划日后所为。

于古画中,亦有昼夜之分,其允许之态全由执笔人决定,而今夜之月格外圆润,与村中团圆气象极为附和。

观此景,令常年漂泊在外之人颇感温馨,不禁思念父母。

人生若得团圆,与亲人共度一生,时刻分享乐趣,共抗生活之苦难,又复何求?

然而,不知何时,身边所熟悉之人皆露异态,除父母外,未复寻得始终如一之人。资源与力量,金钱与权利吸引万千人心,使得众生成为争夺之牺牲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之诱惑令无数人内心扭曲,一步步丧失其原有之品性,转而为谋求功名行为人不齿之事。

统治者多为如此,只需发放少许资源,便会引起血雨腥风之争夺,或污蔑,或暗杀,唯有少数人公平竞争。

倘说法律可约束此行为,而如今正值乱世,统治者尚不执法,手下官员更是肆无忌惮,人民亦随之如此,人性之本质逐渐显露。

然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即便是于无所约束,人人自危之时代,亦有令人欣慰之事。即仍然保持本性之人。

或许,内心满是阴暗之人无法望见,于黑暗下之曙光,曙光中之希望,即革命。

即生于囚牢,则不甘吞噬,与其默默忍受死亡之痛苦,何不放手一搏,集中一切可集中之力量,用以击破此地?

于茫茫历史上,从无压迫与剥削人民,置苍生于不顾之统治阶级得以长存。

民是国之本,统治者唯有得到人民支持,才可对法律行之有效,使国家繁荣富强。

于是,抱着希望,又默默投身于奋斗。

随后五日,皆复上述之为,且司马元除与村民交流,更对此地机关进行观摩,多次向刘家请教,确认无所缺漏,则自行研究,以趁机学习。

五日后,刘逸秦完成图纸,且嘱咐司马元多发展冶炼工艺,使其效果更佳。

此外,刘逸秦奉上另一图纸,细观之,其形之大甚于抬枪,如一车上架一铁筒,其口可容蹴鞠之半。

此外,内附改良火药之法,使之发挥更强力量。

问此为何物,乃青铜火炮,以置放大量火药于炮弹中,燃烧发射而对敌军造成剧烈打击,其伤害比抬枪更高,杀伤范围亦更广。

只是,依今制造工艺,于抬枪尚难对付,又如何制造火炮?

暂收此图,待工艺成熟之时再行尝试。

经几日休息,司马元得以调整,不再逗留,告别刘家。

......

既出,夕日欲颓,又归府上,父母闻之,又烧炊烟。

三人共坐一桌,共进餐。

母亲多日未见司马元,上次又匆匆而别,内心日增焦虑。

双方又行交谈,而父亲似有意回避,留二人于此。

所谈论内容,不外乎是家常。而话虽平常,却包含拳拳爱子之心。

天下父母,殊途同归。于生下儿女之时,虽为初见,但感亲切万分,便满心期待,盼望着孩子成长,想象着年老时有人送终,对其毫无保留付出,血浓于水,早已成为生命一部分。

然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雄鹰终会离开温暖臂膀,转而翱翔于天地,不拘束于家,全心发展自身。

而当功成名就时,父母早已老去。更有甚者赶不上送终之时,只能独活于世,无限感慨。

于追求理想过程中,失去亲人,获得孤独与成就,盖多数英雄所不屑。

但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凡革命志士,早已看淡亲人之离去,战友之牺牲,且自身所作乃是为千千万万家庭之团圆,将万千人民脱离于苦难之中,于此乱世,无人能置身事外。

人常道,忠孝不得两全。于司马元而言,对国家之忠,便是对父母最大之孝。

其父母自然知其志,因而不行阻拦,且一如既往支持,只愿不错过其归来之时,以留遗憾。

游子固为思乡,但从不悲哀,只因自身有所成就,即便父母于九泉之下亦可安心。

司马元万分欣慰,母亲又有身孕,此便意味着,即使其常年不归乡,父母亦不会孤独。

由此观来,家乡之事已无需牵挂,既无后顾之忧,想必日后行事更为得心应手。

次日清晨,司马元将欲归去,曹邪家中之事亦处理完毕,适时回归前线。

然而,父母于此等候多时,临走前赠其衣物,句句嘱咐之语,无一疏漏。

经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乡愁之感逐渐涌上心头,不断蔓延,时刻提示着,其所从来。

东方人民之特性,便是感性,对于自身所处之土地,国家往往根深蒂固,正因如此,才会形成深邃之家国思想,有大统一,以身报国之理念,此异于西方之理性,却更含韵味。

迎光而行,离去之意饱含决绝,仿佛认定一事,便得始终。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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