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的脚印留在了布满灰尘的台阶上,这一层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几百年没人来过了。
后面三人紧随其后,李治和齐哲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有些拥挤,而景墨跟在他们后面,悠闲地像是在散步一般。
这一层的楼梯有几十层,他们却只下了一分钟,舒安可以感受到空气正越来越稀薄,她已经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了,却依旧感觉喘不过气来,照这样下去,过九分钟,当他们抽掉一人份的空气时,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第十五层了吧?”舒安边下楼边一只手捂住嘴不让灰呛到自己,然后闷闷的问景墨,她背对着几人,现在看不见景墨的表情。
“十五层还好,就是盗墓之人有些悲哀。”他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流逝的时间,好像置身事外一般,甚至风衣都没有沾上过灰尘。
舒安嗯了一声,然后一路抹黑到了十五层,不是她的错觉吧,她感觉每下一层,就愈来愈阴森,就像什么阴魂怨气都围绕在她身边。
这里所有的摆设无限接近于病院,一改先前温和的旅馆,吱吱呀呀作响的门,贴着主治医生的告示,还有一堆没来得及清理的药物,就这么胡乱的摆在柜台上,歪七扭八的尸体躺了一地。
老少皆有,死相倒是不太恐怖,五脏六腑都在。
舒安看见这副景象,由于自身承受能力过关,她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眼镜男和四号一副作呕的表情,尤其是眼镜男,他似乎忘了一段记忆,现在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接受不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景墨看了看这副景象,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然后又掏出一包烟,用一只手抽出烟,然后放回烟盒,用手夹着那根烟,然后点了火。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肉眼可见的,他周围围了一圈雾气,舒安闻到这烟味咳嗽几声,虽然烟可能是好烟,不是很呛,但是舒安近许多年没在圣迹闻过烟味了,还是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咳,景墨,把烟掐了,本来空气就不多,你还偏要点火。”舒安散散烟味,然后赶快跑开去寻找线索,看有没有增加呼吸时间的道具。
景墨“啧”的一声掐了烟,然后随意丢在了地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烟吗?”景墨一步步走向舒安身后,舒安和其他玩家都在赶快寻找着线索,没时间理他。
柜台上摆着各种病例,护士的尸体还没腐烂,好像正在看着他们,一种很诡异的气氛蔓延。
舒安心里还是有些发毛,赶快查找,她心里也打好了主意,等会时间结束的话,她可以去安全屋躲着,前提是没有人死。
身后一股烟味,这烟也是奇怪,按照人类的标准,这的确不算呛,反而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吸的感觉——她一个不抽烟的人都想要一根抽。
景墨离她有些近,舒安不理会他,找出一张白纸记着要点,什么病例都记上去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还是非常赞同的。
也许是舒安一点都不好奇,他反而来了兴趣,又抽出一根烟,在忙的要死的舒安面前晃了晃,有些笑意的说:“你仔细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舒安皱眉,烦躁的一把夺过,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上面的确有一行字,上面写着‘我愿再与你同行。’
“我愿再与你同行?行行行,和你同行,你不用特意给我递根烟的。”舒安又把烟塞给他,然后拿着一张纸到了李治和眼镜男那,相比之下,眼镜男和四号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都快吓疯了,根本没找到什么线索。
舒安感觉自己也要疯了,这些人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吗?!这可不是过家家,就这种状态,你不死谁死?
“你们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吗?还剩五分钟!马上他就会抽掉下一个人的空气,你们谁想死就现在直说,我满足你的愿望。免得你到时候死的太凄惨!”舒安一手提起一人,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被提了起来,然后“啪!”的一声,舒安把那张纸摆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这才回神,尤其是李治,又看见那些尸体差点没晕过去,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他连连道歉,然后一脸紧张。
下一个死的是不是他?
舒安结合之前柜台上的资料,初步推断出这是一家精神病院,每个患者都有精神疾病,而按照医生每天的工作日记来看,好像每天都有医生死去——而且特征都是脖子处有一处伤口。
他上面还有写“为什么我们不离开!我受够了!”
结合其他医生的内容:“为了病人,我们不能离开,为了家人,我们不能离开,为了自己,我们不敢离开。”
有什么原因让这群医生在这种环境下不得不继续工作,即使他们明知会死亡。
而就在这时,自从她说了那句话后,迟迟没出声的景墨,此刻平静的说:“这支烟是一个道具,它所散发的烟雾,过五秒会变成空气——刚刚你白白浪费了一支,恭喜。”
舒安思索的脚步一顿,然后惊喜的说:“你说真的?”
景墨是从这个游戏外进来的,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奇怪,而他带的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平常世界所有的,要么是高科技文明,要么就是‘杂烩’。
杂烩很复杂,可以理解为各种位面汇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大位面。
她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好奇这个地方究竟是哪了......
不光舒安,其他几人听见景墨的话,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然后就是狂喜,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是这样没错了,舒安听见景墨打了一个响指,这间病院的灯就“卡兹卡兹”的亮了,虽然有些暗,但比手电筒和火把强多了。
“嗯。”景墨又抽了一根,眉眼温和,不复先前有些毒舌。
烟雾弥漫,缭绕,如他所说,真的过了只有五秒,众人就感觉到空气不是那么稀薄了,还没等他们高兴,景墨就挑眉说道:“一支烟是一人一小时的呼吸量,但是不凑巧,我这只有这一根了。”
众人心又一沉,还是舒安打破了一些不好的气氛,问道:“你需要什么报酬吗?”不论怎样,她个人认为欠人情是有必要还的。尤其是这种看样子就不便宜的道具。
纸张被她整理好,然后放在桌角。
景墨看了她两眼,没回她,吸了一口烟,慢吞吞的调侃:“你又有什么报酬支付呢。”一种熟悉的嘲讽萦绕在她的耳畔。
“不论怎样,先欠着吧,你有用上的时候。”舒安无奈的耸耸肩,然后拿上那叠资料,在三号柜台顺走一只签字笔,吹了吹上面的灰。
而当她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脑海里有一句信息传来:
【圣迹的语言,你怎么会的?】舒安扫了一眼,就愣住了.......
等等,她刚刚不会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说了吧?舒安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折回头捡起景墨丢在地上的烟,仔细一看,这分明就是圣迹的语言,根本不是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