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囚犯们尾随着兽形体冲入实验室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基地里的所有保安都被歼灭,旗开得胜的兽形体们不知道都跑到了哪里,战斗现场只留下了四具兽形体的尸体以及散落一地的尸块和肉沫,一具完整的人类尸体都没有。
“哇”,80%的囚犯都呕吐了出来,剩下的人也都骇得脸色发青,这里的情形实在是太惨烈了。
“看来兽形体们对这里的工作人员恨之入骨啊,竟干出了这么残暴的事情。”光头大汉尾随着人群进入了实验室,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有感而发。
“这很容易理解,毕竟它们是怪物,而且是作为生物兵器培养出来的,残暴应该是它们的本性。”乔森在大汉身旁插口道。他刚才一直与大汉交流着关于兽形体的情报,因此多少了解一些情况。
“这是偏见。真实的情况是,这些兽形体是由人类通过注射病毒培养出的,为了增强其战斗力并易于操控,让它们保留了人类的智慧。然而意外的是,人类的意识也同智慧一并被保存了下来,使得它们成为了拥有人类思想的怪兽,或者说是拥有怪兽躯体的人类。”光头大汉侃侃而谈,“这些拥有人类意识的家伙平时的表现完全可以用奸、懒、馋、滑来形容,在战斗的时候往往怯战甚至临阵脱逃。现在表现得这么残暴,只能用仇恨来解释了。”
“请问,你刚才说的病毒是什么东西?”旁边的凯瑟琳已经停止了呕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看得出,她强烈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眼前惨烈的场面。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等出去再说。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大汉没有理会这个好奇的女人,对着傻在那里的人们吼着,“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地下三层的武器库拿武器,要不等那群怪物一会儿回来,我们说不定也会成为一堆碎肉。”
人群骚动起来,恐惧使得他们迈开双腿,向地下三层跑去,好象背后追着什么鬼怪一样,一会便跑了个干净,只剩下了光头大汉和三个冒险者。那些囚犯似乎忘记了,刚才放出怪物的时候,并没有受到攻击。记得这些的,只有留在实验室里的四个人。
“你要他们拿武器做什么呢?那些兽形体是我们的战友,而保安们已经全部被歼灭了,没人会阻挡我们的。你还担心什么?或者说,你还隐瞒了什么事情?”兰特一直对这个当过基地保安的大汉半信半疑,这时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以防万一,有了突发事件也好及时处置,总比束手待毙强。那些人太乱了,得有人去管管。”大汉没有做正面回答,转身走进了通向地下三层的电梯。乔森和兰特互相看了一眼,便和凯瑟琳一起跟了进去。
电梯打开,四个人走了出来,看到的却是一团乱糟糟的景象:囚犯们好象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翻箱倒柜地搜寻着武器,好象武器都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一样。住宿区里,一个个破烂的房间大门歪在一边,地上全是枕头、被子、床单等东西,不时地有一双双脚踩在上面,留下一个个黑黑的脚印;餐厅里,餐卓被推倒,刀子、叉子、腐烂的蔬菜瓜果、杯盘的碎片满地都是,一群人聚在巨大的冰箱旁边,正拿着面包、水果、奶酪等食物张嘴大嚼;娱乐室成了监狱,里面关满了地下基地里的其他职员,他们大多数人身上都穿着睡衣,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暴徒”们揪起来的;只有武器库的大门还是紧闭着,十几个囚犯聚在门前,或踢或撞,却无法撼动大门分毫。
大汉来到武器库门前,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通路,看来他在囚犯中的威信还挺高的。兰特也跟了进去,精通机关的他上上下下地研究了半天,终于放弃了:“这是防爆大门,坚固的很,即使里面的弹药爆炸,也无法把大门摧毁。所以,我们无法破门而入。而且门上没有锁匙孔或电子锁,估计是由计算机开启或关闭的,却不知道控制大门的计算机在哪里。这里的武器,我们拿不出来。”
“看来只有回到实验室去,拣保安们的武器了。切,都在碎肉堆里,真恶心。”光头大汉心有不甘地嘀咕着,然后,大声喊了起来:“静一静。”
然而,只有武器库门前的十几个人是安静的,其他的囚犯似乎没有听到,依然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乱糟糟的场面没有丝毫改变。
大汉怒极,抓过凯瑟琳手中的AK-47,枪口向上,扣动了扳机。“哒哒哒哒”,这把AK-47虽然经过了改进,但声音依然相当大,爆豆般的枪声响过之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大汉。
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自己这边,大汉满意地垂下了枪口,用他那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喊道:“你们在那里干什么?那些地方能找到武器吗?所有的武器都在这里。”说着指了指紧闭着的武器库大门,“但是这门打不开,我们只能回到实验室去拣保安们的武器。我们现在分成两队。老人、女人、孩子分成一队,留下10个持枪者保护,顺着防火梯一直向上走,找地下列车。如果一切顺利,呆在列车里等我们回来;如果路上遇到袭击,不要恋战,找到列车就发动,务必活着回到地面上。剩下的人,和我回到实验室拣武器去。”
由于光头大汉在囚犯中的威信,两个行动组很快划分完毕。兰特和凯瑟琳被分配到了撤退组,和其他的持枪者一起,组织着组里的女人、老人和孩子撤进防火梯。而乔森和光头大汉则带领着其他人,向实验室走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走在黑暗的楼梯中,乔森向光头大汉问道。
“特鲁夫金萨兰诺维奇,以后叫我特鲁夫就行了。我是俄罗斯人,以前是特种部队的一员,苏联解体后,部队也因为资金紧张被撤消了,我们这些人就成了没人要的孤魂野鬼。战友们大多成为了其他国家或组织的雇佣兵,我因为切尔诺贝利,所以加入了‘绿色行动组织’。这次是到这里做卧底的,没想到被识破了,关了我三个月。如果你们不来,一周后我就要成为实验用的小白鼠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啊。你呢?”
“乔森康德,记者。这次是来找一个三年前失踪的朋友的。原本以为她是被绑架后卖到了什么偏僻的地方,现在看来,应该和这个基地有关。你以前见过她么?是一个美丽的亚洲女性,叫欧阳兰。”乔森希望从特鲁夫身上打听到关于欧阳兰的蛛丝马迹,一双热切的眼睛紧紧盯着特鲁夫的脸。
“欧阳兰?没见过。自从我来到这个基地,就没见过有什么亚洲女性。你的那个朋友,要么是被别的势力绑架的,要么已经成了实验品了。我很遗憾。”看到乔森暗淡的眼神,特鲁夫继续说道,“如果能够活着出去,我们可以借着组织的力量寻找她或者给她报仇。加入我们吧,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
“谢谢,如果能出去,我会考虑的。”乔森简单地应付着特鲁夫,心思却飞到了别处。
地下五层,贵重物品存放仓库,在一处狭长的走廊中,战斗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十几个幸存的保安人员手持霰弹枪,把守在走廊的出口,正凭借着有利的地形不断地把冲上来的兽形体轰飞。由于走廊狭窄,而且霰弹枪的攻击面宽大,正面冲过来的兽形体根本无法突破保安们的火力屏障,伤亡不断增加,十几波攻击过后,已经有六、七只兽形体死伤。伤亡过大的兽形体们只好结束了正面攻击,隔着一段距离与保安们对峙起来。
过了一会儿,眼见硬冲无望,三只兽形体悄悄饶到走廊另一端的洗手间里,扯开通气口挡板,先后爬了进去。顺着通气管道爬到尽头,一只兽形体推开挡板,和另外两只一起爬进了一间屋子。这是一间比较小的屋子,屋子中间有一个三米高的培养皿,培养皿中的液体里站立着一个****的亚洲女子,好象标本似的;培养皿旁边有一个操作台。一只兽形体跳进屋子时,爪子不小心碰到了操作台上的按纽,旁边的培养皿立刻响起了抽水的声音,里面的液面缓缓下降,亚洲女子逐渐从液体中显露出来。
看了一会儿,三只兽形体确认这女子只是一个标本,于是不再理她,缓缓打开了门。门外,保安们正背对着屋子,紧张地和走廊另一头的大群兽形体对峙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猛地推开门,三只兽形体怪叫着,从保安的背后扑了上去,保安们的队伍立刻乱了套,而这时,走廊另一头的大群兽形体也嚎叫着扑了过来。
这时,走廊的扩音设备里忽然传出少女轻柔的歌声。随着歌声的继续,兽形体们逐渐停止了攻击,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呆呆地听着。歌声结束了,一只兽形体率先嚎叫了起来,惊醒了其他的怪物,随后,它们陆续跑出了这层楼。幸存的保安们挣扎着从血泊中爬了起来,其中一个坐在地上,双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天使之歌,又听到它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歌声中,器皿里的亚洲女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