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路觉已经确定，现在这个白衣无常女，就是路衣本衣了。
且不说这种熟悉的声音和语调。
单单是这种说话方式，简直和自己刚才在道观内，面对那个道士时一模一样……
布置作业，背记准则，后果你们知道……
其实到底是啥后果……你也不知道吧？
路觉内心无语：难道真是亲生的？连套路别人都是一样的手法。
至于为啥妹妹会变成无常……大概和自己一样，那个无常女原地爆炸后，残魂留存在路衣身上？
看她这说话方式，明显是想借势唬人。
否则，如果还是无常女意识主导的话，那就直接让这三个鬼差带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都是过来人，路觉很快推测出了路衣当前的处境。
果然，三个黑衣鬼差立刻敬畏的回应：“是！真君！我们一定牢记背诵。”
然后，一个鬼差犹犹豫豫的接着说：“那刚才属下的请求，能否劳烦真君……”
另一个鬼差，一脸歉意：
“本来不敢劳驾真君，可是，那名厉鬼实在过于诡异，属下三人也无法将其降服……”
路衣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了！石庙街，荣井大厦对吧？你们先过去，我还有事，晚点去灭了它！”
“是，是。属下先行告辞！”
三名鬼差立刻知趣的回答。
然后，他们恭敬的起身，后退，直接穿过墙壁，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居然能穿墙？”
路觉看的一脸懵逼。
而路衣此刻，表情淡定。
等那三个鬼差下属消失后，她才微微蹙眉，脸上的表情不断转变……
混合着惊奇、恐慌、迷惘、害怕……
良久。
最终定格在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
因为她发现，自己可以驱动那道白色身影，随心所欲在室内飘来飘去……
她甚至开始尝试，像那些黑衣下属一样，飘向对面的墙壁……
想了想，又折了回来……
那面墙壁外面，可是十几层楼高的悬空……
“万一真的穿墙而出，直接掉下去摔死了，那该怎么办？”
路衣皱眉。
她眼珠咕噜咕噜转了转，猛地让白色身影停住，转身，折向另一面墙……
还是家里的墙壁，比较安全。
果然，这道虚白身影，毫无阻碍的穿越墙壁，直接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穿墙的一瞬间，她忽然想到：那是路觉的卧室。
这么偷偷闯进他房间不太好吧？
他不会在做什么秘密的事吧？
比如，在组装手枪什么的？
考虑到这个家伙今天收到的刺杀任务信息，还真有可能……
本来，路衣也只在电视上看过杀手这种职业，不太相信自己能遇上。
不过今天下午那一刻，感觉到他的杀气实在太过浓郁和恐怖，不由不得她不信。
更何况，现在都遇到无常鬼差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原来那些诡异的传言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被自己用奇怪的方式打开了！
杀手嘛，反而显得大惊小怪，不值一提了。
“算了，我还是换个房间吧。”
“窥探别人隐私，是很不道德的。何况今天已经无意间看到他的职业隐私了，万一再撞见别的，那就尴尬了。”
路衣暗暗下定决心。
然后穿过墙去，偷瞄了一眼，确定他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就放心的飘出去了……
路觉微微眯眼，内心无语。
通过黑烟的视觉，他能看到路衣穿墙而入，来过这里。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路觉迅速确认了一个推测：路衣似乎难以发现他的黑烟的存在。
在优先级层面，他的黑烟明显高于路衣的白影的。
想想也很正常，毕竟当时那个黑衣大佬，在最虚弱的时刻，也只用了一巴掌就把白无常拍爆炸了……
想到这里，路觉决定，更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然，妹妹不知道会不会继承白无常的遗志，对他进行报复。
而且，她身后的地府，跟那个黑衣大佬又有什么关系呢？
路觉继续躺在床上眯着眼，耐心的运用黑烟观察，想看看能不能进一步捋清线索。
然而，路衣已经把那道无常白影收回去，和自身重叠……
然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难道她要睡觉了？”
路觉也打算把自己的黑烟收回。
虽然这样不释放恐怖气息，似乎可以更为持久，但也是挺耗神的……
然而，下一刻。
他看到路衣在伸懒腰的瞬间，手上出现了一道电光般的锁链。
她眉头一喜，下一刻又皱了起来。
因为那道电光锁链，持续不到10秒钟，就消失了。
她一蹙眉，神色极度专注，再度集中精神，手一扬……
滋滋滋……
手上重新出现了那道电光锁链。
然而，几秒种后，再度消失。
路觉抱着同情和理解的目光看着她：“我们都一样……”
她似乎很不甘心，手部再次上扬，小脸憋得通红……
滋啦滋啦……
手上的电光锁链忽明忽暗
噼里啪啦……啪！
电光忽然完全熄灭了。
“短路了？”路觉内心无语。
而路衣满脸通红，长长呼出一口气后，精疲力尽的背靠枕头半躺着，一动不动。
良久。
她忽然两手交叉，猛地掀起T恤，套在自己头上，似乎有些沮丧。
“好吧，打扰了。”
路觉提前把黑烟收回房间。
然后又测试了一下，发现它不仅有视野，而且还蕴含着一股力量。
或者说，自己可以驱动它发力。
实验了一会儿，路觉直接收回黑烟。
呼！
黑烟入窍，路觉立刻感觉精神有些疲惫。
刚才释放黑烟的时间过长，实在有些伤神。
“可能休息一下会比较好……”
路觉暗想，闭目养神。
可惜十几分钟过后，这种疲惫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甚至转化成了某种空虚和饥饿感。
有种深夜看美食电影看饿了，然而手边没有零食的感觉……
“也许我应该出去吃个夜宵？”路觉莫名想到。
忽然间，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路觉立刻暗结手印，驱动黑烟，飘出门缝。
果然，是路衣。
她正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这么晚了……难道她也想要出去吃夜宵？”路觉内心奇怪。
忽然，他想起了刚才路衣面对三个鬼差下属时，似乎说过要去某个地方降服厉鬼。
石庙街，荣井大厦？
路觉准确的回忆起了这个地名。
因为荣井大厦，是洛城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据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在那里跳楼。
炒股失败的，还不起债的，感情受伤的，考试失利的，赌钱输了的……
各种失意者，选择在这幢大厦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里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加上生意不好，除了楼下新开的殡仪馆之类的店铺，可以说是十分萧条。
而这种萧条阴森，又增加了这里的神秘感。
路觉倒是去过几次，被公司派来采风，作为恐怖游戏的素材……
他当初的感受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其实就和每个城市里那种破落大厦差不多而已。
“看来，那里还真是高危地带……鬼差钦定的，要无常亲自出手才能搞定……”
路觉摇摇头，收回黑烟。
起身到窗前，微微拉开窗帘，眼看着路衣从楼下出去，到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她拿出手机，在摁着什么。
几分钟后，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等等……无常去办案，居然坐出租车？”
“不是都用飞的么？”
路觉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