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准备出发的时候,王洁突然朝我走过来。“师姐,我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
我看了眼车里的陆柏青,爽快的说“没问题!”我在王洁的车上刚落座,小林就在我身边坐下。我朝小林打了声招呼,他红着脸冲我笑了下。
车子启动时我微信响了,陆柏青给我发来消息“在哪儿?”
“前面这辆车上”
锁了屏幕刚准备打个盹儿,想到什么又点开陆柏青的对话框“你好好跟人家相处啊,可别冷冰冰的不搭理人,人家喜欢你又没有错。”
他迅速给我回过来“那我错了?”
我看着这串字若有所思,有点后悔跟王洁换位子。不过也懒得搭理他们的小把戏,我自己都还是个母胎solo呢给谁指点江山啊。
高强度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个休息机会。我把羽绒服帽子往头上一盖,歪着头就睡了。车子颠簸的时候我感觉脑袋磕到个什么东西,眯着眼睛一看,原来是小林的肩膀。
“对不起啊小林”我坐起身,把滑下来的帽子又重新戴上。
“没关系,你继续睡”小林说完把脖子上的围巾摘给我。
我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你披着吧,别着凉了。”
小林见我态度坚硬,就没再说什么。我拢了拢衣帽,靠在车上闭上眼睛。车子路过加油站,我还沉沉的睡着,半路睁开眼,身上多了一条小林的围巾,可身边的人已经变成陆柏青。
“诶?你是怎么过来的?”
陆柏青黑着脸不应我。我心想他这么做得多伤人家小姑娘的心啊,正想同他说道说道,碍着车上人多,没好开口。
我这两天累得要命,不想在他这儿受气,把围巾扯上来蒙住脸,靠在车上接着睡了。
中途被前面说话的声音吵醒过,我眼睛睁开被强光刺激了一下,眯着眼去找陆柏青,抬头就看到他的下巴,这才发现我整个人都靠在陆柏青身上,他还挪了个方向好让我靠的位置舒服一点,而小林的围巾已经不知所踪。
我第一反应是艾瑞克看到还不得砍死我,于是推了推他。推了几下他也没醒过来,我一时没招儿,总不能大巴掌把他呼醒不是。只能放任他不管,把他圈着我的手拿开,挪到另一边靠在车上继续睡过去。
又一次醒来是和陆柏青一起的,车子猛的颠簸了一下,我整个身体都被弹起来,磕到车顶后又重重的落下,被吓了好大一跳。方闻回头朝后面说了声不好意思,我笑着应了下。
坐了太久,背有点酸,揉了揉脑袋,正准备伸个懒腰,陆柏青也在旁边蠕动身体。我低头看到他整条腿都被堵在椅子前面,周围都是零零散散的器材。
汗,长腿也有长腿的负担啊。
“要不咱俩换换,你坐里面可以把脚伸到外边儿。”
他揉了揉腿,点头。
但是我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想要互换位置也是有点困难的,尝试几下没成功,样子可怜的像两条蛆-_-||
我刚准备叫方闻停车,陆柏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我抱起来,放到他腿上,腰往我原本的位置蠕动。
这下他腿的空间足够了,把我的位置也占了==。我无助的看着他,他倒是淡定,两条腿一张,我直接落在了他的腿中间。
我一阵羞怯,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赶紧挣扎着要换回来。
他两手紧紧的按着我,用疲惫的声音说:“别动,我腿麻了,就放一会儿。”
说完圈着我靠在他身上,往后一倒,又睡过去了。
我:-_-||
我不如他那么淡定,被吓的不敢动弹,也不敢睡觉,守着时间准备半小时后和他换。结果盯着盯着,又睡了过去………………
“要不要叫他们起来啊?”沉睡中,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人在不停讲话。
“你去叫”
“我,我不去,要去你去。”
我听着这声音耳熟,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就像梦魇一般,怎么睁都睁不开。像是遇上鬼压床,我身体挣扎着想要醒来,但是我一动就有一双手臂我把锁紧,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像是被绑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似的。
耳边的声音还在不断响着“她这两天太辛苦了,要不就让他们接着睡吧,把窗户打开,一会儿吃完饭给他们带点儿饼干”
说完这个声音的主人离我越来越远,我想张开嘴叫他把我喊起来,但是无论怎么都叫不出声。只能作罢。
再次沉睡过去时,我已经把这些都忘记了。
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十二岁的最后一天,我第一次陪艾瑞克参加音乐比赛。那时候我的钢琴技术还很烂,我们只能弹最简单的《小星星》。
艾瑞克耐心很好,也不嫌弃我笨,也从来不抱怨只迎合我弹这种简单的曲子。正式表演的那天,他还给我买了一条雪白色的蓬蓬裙。
师父那天也请了假,特意来看我们演出。直到演出结束,我才知道这是艾瑞克特意为我准备的13岁生日礼物。
从演播厅出来,师父和艾瑞克带着我去切蛋糕,拆礼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可是一回头,发现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小男孩儿在默默的看着我们。
我想知道他是谁,可是怎么都看不见他的脸,挣扎了许久,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耳边窸窸窣窣有人讲话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我睁开眼睛。梦里的精灵王子艾瑞克又变回了金刚芭比,脸上是一个星期没刮胡子的邋遢样子。
我被他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又回到了那辆装满器材的面包车。周围是几个男生在卸器材,艾瑞克的脑袋从后备箱上看过来,黑着脸,“我怎么会认识你们两只猪”
我回头,后脑勺擦过陆柏青的羽绒服,看到他下巴,感觉腰上有什么锁着我,低头才看到陆柏青把我紧紧的抱着。而我说是要跟他换位置也没换成,正卡在他双腿中间,稳稳的靠着他,他的两条腿很随意的搭在一边。
我抬头对上艾瑞克一脸看破奸情的样子,糗的不得了。赶紧叫醒陆柏青,陆柏青迷迷糊糊醒来时也是一脸懵,我黑着脸掰开他的手,他把头转向一边,不做声。
留下方闻善后,跟几位老师道了别,我带着他们两个拖着行李往家走。
一路上本来想跟艾瑞克解释什么,对上他黑的像包公一样的脸,我只好讪讪的住了口。
算了,多说不宜,倒显得我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似的,于是也作罢。
这件事情就这么翻了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