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码头停下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定国公府的人早就在码头等待,阮苏氏亲自来接他们回家。
不过这一次,阮苏氏担心的人可不是阮采苓。
“娘。”沐易霏被阮诩尘扶着下了马车,站稳身子刚对着阮苏氏笑了下,就见玥儿立刻打着伞过来。
“世子妃别晒着啊!”
阮苏氏瞅了阮采苓和阮诩尘一眼,就拉着沐易霏的手,心肝宝贝的不得了。
“娘给你准备了消暑的汤饮,咱们赶紧回家休息,此去盛国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可别动了胎气!”
“呃,没多累,娘不碍事儿的。”沐易霏被阮苏氏拉着朝马车走。
从下船到现在,阮苏氏只是看了阮家兄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阮采苓叹息一声,“就知道嫂嫂有了身孕之后,娘肯定高兴死了!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走之前嘘寒问暖的,回来之后就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发了?
顾瑾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余光已经瞥见了宣王府派来的马车,“我先回王府,有事明日再说。”
“好。”
好在就算阮苏氏的心思都在沐易霏身上,也还是备了两辆马车,没忘了亲生儿子闺女。
上了马车之后,阮采苓说,“直接去宴华楼吧,我也没多累,去宴华楼查查账。”
阮诩尘皱眉道,“有西银和凌风你担心什么?颠簸数日,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日,明天也不急。”
“那好吧。”
下船之后,阮采苓就不见苏挽月和苍溪了,这俩人是一同去了苏府还是分头走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苏挽月脸色看起来如常,甚至于比去之前还好,可苍溪就不见得了。
“长乐坊的事儿你想好了吗?”
阮采苓正在闭目养神,阮诩尘突然问。
“嗯,我觉得有收了的必要,既然是无主之地,就肯定会有人争夺,平白落入其他人的手中我还不甘心,虽然那地方鱼龙混杂,但也不失为一个消息聚集的好地点,咱们宴华楼的消息不如天机阁来得快,可在京城,至少还是要控制住的。”
既然如此,阮诩尘电偶,“那也好,就按你说的,找个人去收了,让凌风坐镇长乐坊。”
“我让青芮去安排。”
说到青芮,她随着慕白慕寒一同跟随顾瑾郗的马车去王府。
王妃王爷和老太王妃对青芮有些印象,但慕白和青芮订婚之后,总是要去见一见的,好在从盛国带了一些礼物回来,青芮跟在阮采苓身边,行事作风落落大方,不至于被挑出错来。
毕竟王妃王爷不是那两兄弟的亲生父母,对青芮不会太严厉。
如今很多事儿,阮采苓都愿意放手让青芮去做,一是因为她的时间根本不够用,二是为了锻炼青芮。
青芮不负众望,即将成为她的接班人。
定国公府出了三个做生意的好手,两个骨肉至亲,一个名义上也是妹妹。
放眼天下,阮家三兄妹的名字也是在商界首排。
“百盛节就是热闹。”
阮采苓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人来人往的,马车走的都缓慢许多。
要不是因为不能长久站立行走,她倒是宁愿走着回去,估计都比坐在马车上要快!谁让定国公府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呢!
连宣王府都是绕开了这个位置的。
西银靠在门口扇风,瞥见定国公府的马车路过,正好阮采苓掀开帘子查看外面的人群,与西银对上了视线,阮采苓高兴的摆摆手,与西银打招呼。
但西银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阮采苓他们回来了,她站起身对阮采苓挥手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过正门。
长街上人挤人,马车根本就不能停下来,就算停下来了,人也根本没有地方下脚。
“这就回来了?”西银呆呆的说。
凌风从里面出来,他方才看见西银对谁挥手,出来站在西银身边看了眼,也看到了定国公府的马车背影,“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定国公府来了消息,说世子妃有身孕了,肯定急着回来。”
“有身孕了?这么快啊!”西银惊讶的问。
这两天她忙着,加上儿子在身边她高兴,其他的事情管的很少,都是凌风张罗。
这会儿听说沐易霏有身孕了,西银也为阮诩尘高兴。
“嗯是。”
好不容易,马车才停在定国公府的门口,不少百姓看到阮诩尘与阮采苓之后,纷纷跪下行礼。
沐易琛逼宫之事后,定国公府的地位水涨船高,加上阮采苓又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功臣。
她大小姐的含金量便更高了,众人叩拜也是受得起的。
“不必多礼,这几日是百盛节,普天同庆,节日期间见到我都无须多礼,你们也传达下去,省得麻烦。”阮采苓站在马车上,对下面的百姓说。
“对了。”阮采苓被阮诩尘抱下马车,“从明日开始宴华楼也会设宴,大家都可以去吃!”
进门后,阮采苓想着方才百姓们高兴的模样,也扯起了唇角,她突然明白明喻萱为何要在民间设立多家善堂与育幼堂了,做这样的好事儿,真的比她自己挣钱还高兴。
“咱们可以效仿明公主,也设立善堂与育幼堂,皇室不出钱咱们来出钱,咱们定国公府是第一首富,总要做些利与百姓的事儿。”阮采苓还是坐在轮椅上,阮诩尘推着她往里走。
阮诩尘点头,“这没问题,全城流浪的孩子可以聚集起来,学习知识修习手艺,都不错。
阮苏氏和沐易霏的马车显然也是刚到家不久,此刻,沐易霏坐在锦瑟阁的正厅中,连阮祁都很高兴,止不住笑意。
他要当爷爷了,这可是他们定国公府的第一个金孙啊!
总算是把顾禹那个混账给比下去了!
这么一想,不对啊?顾禹的儿子往后要娶的是他女儿,说到底,阮采苓嫁过去之后生了孩子,他还是外公!
好好好,他怎么都是压顾禹一头的!
回来良久,阮采苓和阮诩尘在厅上坐如针毡,不过二老看起来心情好,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
阮采苓歪了歪头,对阮诩尘说,“你看爹笑的样子,咱爹什么时候这样高兴过?当年发现你有做生意的头脑时,爹都没笑过!”
阮诩尘,“……你这话说的,爹哪儿是没笑啊,都快把我的头扭下来了!”
阮祁一辈子都贡献给朝堂,他自然希望阮诩尘也可以位列朝臣,而且阮诩尘是世子,往后是一定要辅佐太子的,可他却跑出去做生意。
凭阮祁的老古板脑子,肯定不会高兴。
但阮诩尘的生意渐渐做大,后来一手掌握全国经济命脉,阮祁也不好说什么了。
“爹娘实在是太紧张了,我自己都感觉不到什么的。”
好不容易三个人才从锦瑟阁跑出来,直接到思华楼的花厅喝茶。
“那也要小心,嫂嫂这是第一胎要格外小心,诶对了,有人传消息进宫吗?”阮采苓问。
皇上的情况不好,若是知道他最疼爱的女儿有了身孕,也要做母亲了,应该会很高兴,心情一好身体也会康复一些吧!
阮诩尘说,“娘已经派人递了折子进宫,估计明日就会有消息,是沐易佐来看纯慧,还是让她入宫去看望皇上,都会有结果。”
“我们不在家这些时候,京城中出了什么事儿吗?”阮采苓喝着茶,把玥儿喊了过来,问问她最近的情况。
玥儿跟在阮苏氏的身边久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消息都躲不过她。
其实朝堂上倒是没有什么事儿,沐易琛已死,谢清远也被抓了,不少与沐易琛有关的人都被处死,朝堂上有阮祁和顾禹的镇压,自然是安然无恙的。
与他们定国公府有关系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两家人,成府和平王府。
“平王府?是安阳吗?”
在离开之前,季婧妍还没有落胎,但是季婧妍很倔强,她恨极了谢清远,表明一定不会生下有谢清远血脉的孩子。
玥儿说,“是,您们离开京城没两天,平王府就传来消息,安阳郡主吃了太医开的药,已然落胎,一直都在恢复身体。”
“安阳这性子。”阮诩尘皱着眉,有些不忍。
倒不是替谢清远不忍,只是心疼安阳,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还要遭罪。
沐易霏听到落胎,下意识摸着自己肚子,“即为人母就是要保护孩子,在安阳的心中,谢清远一定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才能让她宁愿舍弃孩子,也要与谢清远划清关系。”
“平王与平王妃的情况怎么样?”阮采苓问。
玥儿又说,“平王请旨去戍守边疆,平王妃会陪同前往,皇上与太子都极力阻止,可平王不想留在京中,想要带着妻女远离朝堂,皇上已经同意了。”
平王要离京?
阮采苓沉默片刻,淡淡道,“这对平王府来说不见得就是坏事儿,戍守边疆远离京城中的纷纷扰扰,至少他们一家人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再也不用经历这种事情,平王也是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