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恒对那人的头是烂了还是毁了,没有太大的感触,反正都已经是死人了,怎么保管还不是他说了算?
见宸恒没什么表情,阮诩尘才摆摆手让侍卫下去。
“那这就奇怪了,皇上不知道太子桓死了,却也不担忧不好奇,太子桓真是皇上的儿子吗?”阮采苓疑惑道,顾瑾郗夹起响藕送到阮采苓唇边,她还迷茫着就张嘴咬了一口。
咸辣的味道充斥口腔,阮采苓一下子回了神,顾瑾郗说,“先吃饭,有的是时间讨论这件事儿。”
“好吧。”
吃过饭之后,本来是约定着要出去逛逛的,但是因为阮采苓提出的问题,一群人依旧聚集在三楼的书房中,慕白和慕寒没事儿干,就在书房中来回来去的溜达,拿着书架上摆放的书籍看。
有些是常见的书籍,也有一些是描绘盛国历史的书籍,慕白挑了一本没看过的,拿到窗边去看。
见阮采苓他们讨论的如火如荼,青芮默不作声的离开房间,她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在房间里气氛低迷,她还不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晴天小姐。”
温宿在账台后面看到青芮下来,立刻迎了出来。
这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小伙子,青芮得知温宿是比慕白和慕寒还厉害的存在,但是却又这么年轻,才十几岁就已经当上了宴华楼的掌柜,她对温宿也是敬畏的。
她对温宿笑了笑道,“楼上忙着呢,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能借用一下厨房吗?我给他们做些点心,刚好你也尝尝看我们昌朝的特色点心。”
本来温宿低着头,听到青芮的话之后,他抬头看了青芮一眼,这一眼就撞进了青芮含着笑意的瞳孔中,温宿愣了愣,随后赶紧低下头说,“在后面,我带小姐去。”
如今所有的宴华楼都是阮采苓掌管,阮采苓认了青芮做妹妹的消息也传开了,那现在青芮也算是阮家的一份子,温宿叫这一声小姐也是应该应分的。
跟在温宿身后,青芮说,“你不用叫我小姐,你叫我青芮就好。”
“可是这……”
“没关系!”
温宿拗不过青芮,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喊了一声青芮,这才逗笑了青芮。
后厨中不少人都在忙碌,眼看着温宿亲自引着青芮到了后厨,还分了一个人给她帮忙。
楼上沉思的阮采苓手微微一动,不消息就碰洒了一杯茶水,墙壁处站着的慕寒赶紧过来,接住滚下桌子的茶杯。
“诶……”阮采苓抬起手,已经是一片红了。
茶是刚上的,所以很烫,阮采苓皮肤白皙一下子被烫红了就很明显。
“疼不疼?晴天拿药箱,晴……”顾瑾郗抓着阮采苓的手,下意识的喊青芮拿药箱过来,可是喊了一声,众人才发现青芮不在房间里,连专心看书的慕白都没发觉青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阮采苓皱了皱眉,“青芮是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苏挽月说。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阮采苓吸了口气,更加担心青芮的情况。
慕白手中的书合上朝旁边一丢,立刻出去找人。
账台后面温宿正在跟身侧的人说话,语气严肃表情凝重,余光瞥见楼上有人急匆匆的下来,他轻声让小二离开,扬声道,“慕二哥,怎么了如此焦急?”
慕寒是大哥,那喊慕白也就只能喊二哥了。
不过慕白心中依旧记着昨儿个阮诩尘说的,他和大哥加在一起都不是温宿的对手这句话,看到温宿就想要跟温宿切磋。
“你看到青芮了吗?”慕白焦急的问。
温宿点点头,指着后厨说,“在后面呢,她说也帮不上忙,就惦记着帮你们做些点心。”
得知青芮在后厨,慕白才放心,他长呼一口气,左手撑在账台上,掌风吹起账本。
“那麻烦你找些烫伤膏,世子妃被茶水烫到了。”慕白说完,径直朝后厨走去。
待慕白转身离开,温宿眯着眸子瞅了好一会儿,身侧的小二倒是手脚麻利立刻就找了药箱抱着上楼,温宿凝视着慕白消失的身影,他才恍然记起。
阮采苓动作如此快的认了青芮这么妹妹,也是为了她订亲时候的身份,如此看来,青芮的未婚夫就是方才这位慕二哥了。
温宿垂眸,默不作声,身侧的手却微微攥紧。
“你说什么?姐姐被烫伤了?如何啊严重吗?”青芮的手上都是面粉以及玫瑰粉之类的东西,她一听到慕白说阮采苓烫到了,吓得手中的小罐子直接掉了下去。
慕白一伸手接住,稳稳的放在灶台上,轻声说,“这不喊你上去看看吗!一眨眼你不见了,世子妃还在担心你呢!”
“好好好,我这就上去。”青芮把手上的面粉都曾在围裙上,直接朝楼上跑去。
烫伤并不严重,上了药之后就没有什么感觉的,反而清清凉凉的。
红色也消退了下去。
“如何,疼得厉害吗?”顾瑾郗看着沐易霏合上药罐子,起身去放药瓶,他取代沐易霏坐在阮采苓对面,轻轻扶着阮采苓的手腕查看。
阮采苓说,“没事儿,也怪我不当心,一出神就没有注意到。”
“小姐。”青芮急匆匆的跑上来,站在阮采苓身边查看烫伤情况。
她一急便也察觉不到自己习惯性的喊了阮采苓小姐。
“你去哪儿了?外面都是危险,你一个人又不会武功不要乱跑。”阮采苓说。
青芮低下头,低声说,“我只是觉得帮不上忙,就去厨房帮大家做些点心,方才我见嫂嫂与世子吃的不多,觉得你们或许是吃不惯盛国的口味。”
难得青芮这么细心,她一向都是最懂事儿的,阮采苓担心青芮的情况也没注意语气,当下又软了声音说,“我是担心你。”
“也亏得晴天这么细心,知道我们吃不惯盛国的口味,的确是有些……”沐易霏说的很含蓄,毕竟宸恒是盛国人,总不能挡着宸恒的面说盛国哪里不好。
但说实在的,盛国的口味偏辛辣咸香,昌朝的口味是淡雅清甜的,的确是不大吃得惯。
慕白跟在青芮身后慢悠悠的回来,他一进来,顾瑾郗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慕白的剑出鞘过,身上还有未退的锋芒,看来是动手了。
“怎么?和谁动手了?”顾瑾郗问。
坐在最里面靠窗户位置的慕寒,一听说慕白动手了,立刻站起来。
进屋后,慕白关上门,举起左手,他的左手手背到胳膊肘的位置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这会儿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滴,落在桌布上。
众人大惊。
“怎么回事儿!伤得这么重?”
看到慕白的伤口,众人都惊讶了,连苍溪都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慕白的伤口,伤口整齐是一刀所致,此人的刀法甚好,那人的刀上或许都没有血迹。
连慕白的伤口,都是上楼之后才崩裂开的。
青芮慌忙接过沐易霏手中的药箱,拉着慕白坐到里面,小心的帮他擦去血迹上药包扎。
“人我没太看清楚,穿了一身黑,戴着帽子低着头,不过一定是个男子,比我高比我壮,他的刀法好快!我的剑才刚刚出鞘,那人的刀几乎就已经到了我身边,他是冲着我的胸膛来的,我躲得快才没有伤了我,但他……似乎没想直接杀了我。”慕白回忆当时的情况。
那个时候青芮匆匆忙忙的朝楼上跑,而慕白想起了守着太子桓头颅的那个库房,方才吃早饭的时候他们提起来那个房间,这会儿只有一门之隔,他就惦记着出去看看。
结果还没走到库房门边,就看到看守的侍卫已经倒下。
“我过去查看情况,本以为人在里面可刚扶起那人的身子就感到身后有危险靠近,立刻出剑,却也被伤成这样。”慕白说。
慕寒一直静静地站在慕白身边,看着慕白的伤口陷入沉默。
在场的人都知道慕白出剑是极快的,一般人还没看清慕白出剑的动作就已经头身分家。
“用刀的?”苍溪问。
慕白点头,“我看到那人的刀了,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把刀,可是这会儿又想不起来。”
“江湖中用刀的人寥寥无几,用得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若是在名刀谱上有名的,或许更好排查。”苍溪说。
这些江湖中的事情,肯定还是苍溪知道的多。
天机阁掌管天下情报,宸恒和顾瑾郗也还算是了解,所谓名刀谱都是有名的武器,所持有武器的人也会跟着一起上名刀谱。
如今这本名刀谱就在苍溪的手中。
但他此行没带着。
慕寒对顾瑾郗说,“世子,以慕白剑出鞘的速度来算,能比他还快的人……”
顾瑾郗眼神也变得极其凝重,他沉重的点点头,“是啊,比慕白速度还快的人,一只手掰着都数的过来,可怎么会在盛国出现呢?又为何在宴华楼后院儿出现?”
阮采苓立刻反应过来,“那太子桓的头颅呢?还在吗?”她焦急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