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成厉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阮采苓的身上,他劈手指着阮采苓。
指尖颤抖,张着嘴却没说出什么。
光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成厉生是怀疑下毒的人是阮采苓,他以为是阮采苓要害死他们。
见成厉生用手指着阮采苓,顾瑾郗便立刻冷了脸,他拿起茶杯的杯盖手一甩,直接打在成厉生的手腕上,成厉生吃痛收回手,心有余悸的看着顾瑾郗。
成厉生捂着手腕一脸沉痛的问阮采苓,“我们成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用得着这样来对付我们?朝堂之上的事情,和我家人有什么关系?你想将他们全都害死!”
顾瑾郗又要动手,阮采苓却拦住他,她只是看了成厉生一眼,随即闭眼摇了摇头,“这种卑劣的小手段我还看不上!”
“那……”
“你们身上的毒素本该是日积月累沉浸下来的,所以已经扎根进了心肺,根本就没有办法医治,这人是你们府上的人,一定是可以时时刻刻盯着你们吃下去才可以,我们小姐做不到,也没有这么大的工夫关注你们。”
收了针,孟天龙用手帕擦擦针,对成厉生说。
虽然现在慌乱,可成厉生依旧懂得孟天龙的意思,他说是府上的人那就是家里人,整个成府,谁带着最大的恨意?
答案显而易见。
成厉生转身看着沈芸韵,可沈芸韵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站在一侧,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放在身侧,进成厉生的目光寻过来,沈芸韵倒是也不瞒着他们了,既然已经有两个人毒发,那就说明,其他的人也无药可救了。
沈芸韵笑了笑,笑声中带着张狂的恨意。
“是你!居然是你!”成厉生看到沈芸韵的样子,也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身后,阮采苓与顾瑾郗对视一眼,阮采苓感受到来自沈芸韵视线的冰冷,她将一切都揭穿,便是印证了成府所有人的死亡,只不过沈芸韵不明白,这件事儿她做得这么隐秘,连成府诸人都没有发现,阮采苓又是怎么知道的?
顺着阮采苓的脸,沈芸韵看到了桌子上的茶杯,丝毫没有动过。
她明白了。
此事唯独她和婷菲知道,而给阮采苓下毒的事情也只有婷菲一个人去办,方才阮采苓只是看了几眼那只茶杯,一口没有喝过,摆明是知道里面放了东西的。
沈芸韵仰天大笑。
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连她的身边都是阮采苓的人,从一开始,婷菲陪着她嫁进成府就是阮采苓的一场阴谋。
她早就败在阮采苓的手中了。
“初谣。”阮采苓轻喊一声。
一直都在外面廊下候着的初谣听到声音,踱步而入。
这个人是成厉生放在沈芸韵身边的,本来是以为他们之间苟且的事情只有婷菲与初谣知道,这二人一个是沈芸韵的心腹,一个是成厉生信得过的人,留下照顾沈芸韵也好。
可没想到,初谣是阮采苓的人。
在进入成府之前就是。
后期成府所有的消息都是初谣传递给阮采苓的,连成厉生都没想到,阮采苓的手居然伸的这么长,早就已经埋下了伏笔,他们成府还妄想陷害定国公府,想要夺取定国公府的地位。
真是可笑,别说是世子了,他们连一个姑娘家都比不过。
败了,彻底败了。
孟天龙在阮采苓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阮采苓点点头,抬手让孟天龙离开了,顾瑾郗见阮采苓打了个哈欠,问她是否困了。
之前的千日醉一直没有得到解药,是靠着阮采苓强行把毒血逼出来才稍稍好转,可毕竟是没有根治,顾瑾郗依旧很担心。
只要一看到阮采苓犯困,就恨不得赶紧哄着阮采苓睡觉。
沐易琛已死,沐易佐正命人将沐易琛的寝宫密室所有空间都仔细寻找,只为了得到千日醉的解药。
阮采苓摇摇头,“没有,就是说的多了,有些累。”
尽快解决成府的事情赶紧回去了,她实在是不想跟这群人过多纠缠。
阮采苓对成厉生说,“从沈芸韵嫁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准备好了一切,只要你们所有人都死了,她身为成家少奶奶自然是可以接管着一切的,只要你们……都死了!”
啪!
成厉生一巴掌打在沈芸韵的脸上,沈芸韵身子倾斜直接倒在地上。
沈芸韵一只手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对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顾着冷笑,她瞥了阮采苓一眼,哼笑着侧过头去。
成厉生还想要继续动手,可外面顾瑾郗的侍卫立刻就拦住成厉生。
“表姐,你现在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无非是想死,但是我告诉你。”阮采苓滑动着轮椅到沈芸韵身边,冷声说,“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我会好好保护你,让你生下成厉生的孩子,让你带着耻辱活一辈子!”
“阮采苓!你是疯子你是疯子!你为何不杀我!”沈芸韵绝望的大喊。
顾瑾郗起身走到阮采苓身后,推着阮采苓的轮椅,阮采苓捏着她的十八子,淡淡的说,“死,只是一种解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解脱的,你就好好活着吧,表姐。”
话音方落,顾瑾郗已经推着阮采苓的轮椅到了院子里,院子中央成林氏趴在地上已经被打晕了过去,瞅了一眼,阮采苓说,“既然都是将死之人,不用这么苛责,找个人给她上药。”
“是。”
他们留了一部分的人在成府守着沈芸韵,阮采苓带走了初谣与婷菲,本是要带着盼儿一起走的,可盼儿却说,她不想这样离开,会伤了成暄的心,她想要偷偷离开,到时候会去定国公府告别的。
阮采苓让侍卫留意盼儿的情况,不做停留,和顾瑾郗一起离开。
烈日阳光洒在脸上,阮采苓抬手遮住一部分的阳光,睫毛上却依旧被橘黄色打满,阮采苓颤动的睫毛似乎挂上了泪珠。
不知何时,慕寒突然到顾瑾郗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好。”
阮采苓用最快的速度擦拭眼泪,随口问了声,“怎么了?”
顾瑾郗说,“收到消息,安阳去大牢看谢清远了,俩人隔着牢门有了争吵,似乎是安阳告诉了谢清远她有身孕的消息。”
一个女人的恨意可以支撑着她做很多事情,杀人也好救人也好,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她日复一日冰冷的心,如果谢清远娶了季婧妍之后,对她好一点,只怕现在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结果。
或许季婧妍会念着谢清远的好,临阵倒戈救了谢清远也说不准。
可跟在谢清远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她是如此,沈芸韵是如此,凝露是如此,连季婧妍都一样。
说到底只是来源于她的恨啊!
“咱们要去牢房看看吗?这会儿安阳还没走呢!”顾瑾郗说。
阮采苓想去看看谢清远的惨状,可她从成府出来后觉得很累,想了想才摇摇头说,“不了,我好累,不想看到他。”
“那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接下来等着去盛国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做,你养好精神,不要出来乱晃了。”顾瑾郗说。
“好。”
回到定国公府,阮诩尘也已经回来了,收到阮采苓他们去成府的消息,问了问情况。
可他皱了皱眉,“沈芸韵的孩子生下来依旧是成家遗孤,以后对太子不利。”
“我明白,沈芸韵会不会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还不见得,等咱们从盛国回来再说吧,到时候,我会做出抉择的。”阮采苓说。
拿捏着一个人的性命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厌烦,若说一开始阮采苓觉得掌管着某个人的生死很爽快,可越到了后来,越觉得真是无趣。
顾瑾郗将阮采苓抱到床上,可是她却双臂紧紧抱着顾瑾郗不松手。
“怎么了?”顾瑾郗轻声问。
阮采苓在顾瑾郗的怀中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要好好的抱一抱你,以前都没抱够。”
“你嫁给我,天天都可以抱着我。”顾瑾郗又在催着成亲,阮采苓没忍住笑了一声,却依旧没有松手,“我又跑不掉。”
“我要你,要全部的你,我要你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我的未婚妻,我快要忍不住了。”顾瑾郗在阮采苓的耳边轻轻哈欠,惹得阮采苓耳根子都红了,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微微松开手,瞅了顾瑾郗一眼,“现在就是锻炼你意志力的时候了。”
“嗯的确,在你身边的确是一种锻炼,但我毕竟是个男人。”
阮采苓,“……”
宴华楼总算是收到了长月宫连本带利送来的银票,西银轻点了数目之后对苍溪身前的姑娘说,“姑娘啊,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是不是很累啊?不如来我们宴华楼吧!日子轻松的很!”
姑娘,“……”
苍溪看了西银一眼,使者回头对苍溪说,“宫主,我能被挖角吗?”
苍溪,“……随你。”
说按,成暄转身就走了,顺便还带走了西银面前的一只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