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阮采苓的手中有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体内,顾瑾郗也坚信阮采苓是无心的。
说起来,纯慧想起一个人。
“前些时候我回宫看望父皇,才得知安阳的事儿,这件事儿本跟安阳也没有关系,但问题在谢清远与安阳的关系,我曾问三哥要如何处置安阳,他说安阳无罪,可安阳闭门不出已经许久了。”纯慧有些担忧的说。
这件事儿对季婧妍的打击很大。
在遇到谢清远的时候她以为遇到了自己命定之人,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谢清远的阴谋算计,到最后还差点害了他们一家人,经过这件事儿,季婧妍也成长了,往后总不会这样鲁莽了。
“按照三皇子的性格,大概会在王亲贵族中选一个合适的人,让季婧妍改嫁。”西银说。
只有季婧妍改嫁了,谢清远才可以完全跟平王府划清界限,这就说明从今以后谢清远和平王府再也没有关系了,郡主已经休夫再嫁,谢清远的罪自然不能牵扯到平王府身上。
当初季婧妍发现谢清远有问题,加上谢清远算计整个平王府,季婧妍本来是想要找太子或者皇上帮忙的,但正是最重要的关口。
太子和皇上不能因为平王府一家,就打草惊蛇。
所以就顺着谢清远的戏往下演,把谢清远呈上来平王通外敌的证据当成真的治罪平王府一家人,这样才可以掩人耳目,谢清远与沐易琛才不会怀疑。
现在谢清远已经被抓,沐易琛也死了,平王府一家人被平反。
偏偏季婧妍还怀了谢清远的孩子,对季婧妍来说,她的幸福已经结束了,从此之后她不愿意再与任何人度过余生,这孩子她也不会留着。
想到这里,阮采苓有些感慨,她叹息一声对顾瑾郗说,“不如你跟太子说一声,让安阳去看看谢清远,无论如何谢清远也曾经是安阳的夫君,是她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总要……去说一声道别的。”
“好,我找个时间告诉沐易佐。”顾瑾郗点头。
宸恒叹息一声,“我也该去盛国了,该来的迟早回来,前些天你们的太子秘密命人带我入宫,说的就是盛国与昌朝的关系,他要登基势必需要盛国的扶持,我也要尽快回去准备。”
“太子桓死了这么久,消息被咱们藏着倒是没有露出风声,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咱们照做一遍沐易琛做过的事情就好。”阮采苓说。
不日之前,顾瑾郗已经代表天机阁以及宸恒的真实身份,与盛国兵马大将军达成协议。
盛国不满现在皇帝与太子的把持已经许久,真正的忠臣坚信,盛国放在这样父子两人的手中只会自取灭亡,所以兵马大将军取得了不少人的合作,愿意协同他,一起扶持当年的太子恒重归太子之位,位列朝堂。
只要这一步成功,宸恒回去便可以把持朝政,稳定他的根基,再找个机会让皇上让位就好。
当年的事情宸恒可以不记仇,也可以看在父子之情兄弟之情不牵扯其他的人进来,可该是他的一切,他势必是要拿回来的,他不会拱手让人。
“我们会协助你的。”阮诩尘说。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阮采苓的伤势还没有好转,要等她完全好起来便需要更多的时间,宸恒等不了这么久了。
倒是顾瑾郗说,“阮阮会跟咱们一起去,行动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迅叔正在帮阮阮做轮椅,到时候自会送过来的。”
有了轮椅之后行动就可以自如。
阮采苓无奈的说,“我又不是残废为什么要做轮椅啊?”
“要不然你就别去,在家里养伤!”顾瑾郗与阮诩尘异口同声的说。
阮采苓愣了愣,随后摊开手无所谓的说,“有人推我就好。”
“大哥会帮你的。”阮诩尘立刻说。
结果顾瑾郗跟着就说,“阮阮有我就好,用不着你,你照顾好纯慧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阮诩尘、纯慧,“……”
“我已经跟三弟商量了……”
“三弟?”阮采苓准确地抓住了苍溪对沐易佐的称呼,她惊讶的问,“你跟沐易佐已经相认了?”
苍溪点点头。
其实不光是相认了,连父皇都已经知道了他还活着的消息,并且为了当年的事情想要跟他道歉,但苍溪已经不需要这些了,经历过生死的抉择后,苍溪对皇室中的一切都不眷恋。
他不想当太子不想当皇帝,他只想未来一辈子跟苏挽月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可沐易佐却说以苍溪江湖中的身份,苏家只怕是不会承认,所以皇上与太子商量之后决定要恢复二皇子的身份,等日后太子登基,苍溪就是亲王,明面上有这样的身份,苏家也不会再说什么。
并且经过皇宫劫难这一遭,皇上已经封了苏挽月为阵前将军,她可是昌朝史上唯一一位女将军。
这一行,他们都会陪着宸恒到盛国去,不管有什么危险他们也会一同面对。
尤其是苏挽月会以将军的身份‘保护’宸恒回到盛国,而阮诩尘与顾瑾郗则是以昌朝世子的身份出面扶持宸恒,以证明未来盛国和昌朝的良好关系。
这样一来,自可万无一失。
“哦对了,说起这件事儿,苍溪你买宅子的钱什么时候给我?你既然都已经认亲了,为何不记在皇宫的账上?你往后是亲王,自然是有府邸的为何要单独买一栋?”阮采苓突然响起了这件事儿。
苍溪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阮采苓说的是他花了宴华楼银子的事儿。
连西银都在后面敲了敲椅子扶手,“对啊,我们宴华楼也是需要重建的!要花不少钱,连本带利,你们长月宫到底什么时候付钱啊!”
苍溪,“……”
钱已经在路上了,这一次从长月宫到京城来,苍溪本就是匿名来找苏挽月的,身上银票之类的带的不多,再者说了还有阮诩尘跟顾瑾郗呢,他也不需要花钱。
但没想到,与苏挽月相认之后,俩人光是游玩就花了不少钱,这才记在宴华楼的账上。
苏挽月好笑的对阮采苓说,“好了,记在我……”
“不可!”还没等苏挽月说完呢,苍溪突然打断了苏挽月。
他给苏挽月花钱,最后让她还钱算什么?
苍溪满头黑线的说,“我长月宫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在有三五日便可以抵达京城,到时候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哦对了,长月宫要在京城置办产业。”
他对阮诩尘抬了抬下巴,“到时候,高抬贵手啊!”
论武功,苍溪与阮诩尘不相上下,论头脑俩人俩人也是互相比拟,但唯独在高手这方面,阮诩尘毕竟是生意人,他以宴华楼的名义养着的这群江湖中无处可去的高手,到底也比不过长月宫。
所以在生意这方面,苍溪还是要向阮诩尘低头的。
“只要你保护费给够了,我自然是会关照你的。”阮诩尘笑道。
保护费?
阮采苓瞥了阮诩尘一眼,什么时候他们家还开始收保护费了?
不过说起来,长月宫要在京城置办产业大抵也是为了往后他与苏挽月方便,毕竟他恢复了亲王的位份之后,再与苏挽月成婚便只能在京城驻扎,长月宫距离这么远不好打理,只能渐渐转移到京城来。
这样一来,京城的势力就太多了。
“你们放心,这一次我是做正经生意,绝对不把长月宫的势力带到这边来,而且我也已经在培养下一代的继承人,并非要一辈子把持着。”苍溪说。
听到这里顾瑾郗皱了皱眉,“你要把长月宫给外人?那往后你跟苏挽月……”
苏挽月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倒是苍溪没觉得什么尴尬,他直言道,“我和月儿未来生了孩子,自然是要承袭亲王位的,关于长月宫……再说吧。”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
阮采苓看到苏挽月的样子笑了笑,她扯着苏挽月的手说,“没想到挽月也有害羞的时候啊!以往之后你看我笑话的时候,现在我总算是可以看到你脸红了!”
扯下苏挽月的手,果然看到苏挽月的脸红了一大片。
她向来是不喜欢涂脂抹粉的,脸红自然不是胭脂的颜色,只能是她情之所起。
苍溪也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阮采苓环视一圈屋子中的人,突然就松了口气,她露出释怀的笑容。
总算是……将所有人都好好的保护起来了,所有人都在这里,也终归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各自准备,等三五日长月宫的人与苍溪见过面之后,咱们就起程,航运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会专门留一艘船给咱们。”阮诩尘说。
北运航通毕竟也是阮诩尘的产业,留一艘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对了,我之前听你说要把事情都交给苓儿来处理,你想好了吗?”宸恒突然问阮诩尘。
连阮采苓都愣了愣,她侧头看向站在纯慧身后的阮诩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