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
跟苏挽月逛街实在是累得很,本来阮采苓就不是习武之人,跟苏挽月这种有底子的没法比,被苏挽月拉着逛了一天,脚底都开始疼,青芮扶着阮采苓,看苏挽月依旧神采奕奕的挑选。
“咱们歇会儿吧。”阮采苓对苏挽月说。
苏挽月回头瞥了阮采苓一眼,看阮采苓的神情就知道她累了,可是苏挽月还没逛尽兴呢,她一旦离京去习武,就等于是被关在了山上,那里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乐子可能就是看各种师兄弟练武。
她叹息一声,知道阮采苓的体力跟她不同,她环顾四周,最后指着不远处的烟翠楼说,“那咱们就去烟翠楼吧,这段时间都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样式的首饰。”
提到烟翠楼,阮采苓就想起那天蓝田玉镯的事儿,以及自己的小宁。
“好吧。”
老板看见是阮采苓来了,立刻就让人上了最好的茶点,好生招待着。阮采苓看老板忙前忙后的样子,摆摆手,“老板别忙了,我们自己看就成,你忙你的去吧。”
今天的确是忙,来了不少货,他正忙着清点呢就听说大小姐来了,经过上次的事儿,老板可不敢怠慢阮采苓,只好亲自出来迎接,可是一堆货都在后面库房,他也不放心。
听到阮采苓这么说,老板擦擦汗,“那两位小姐尽情挑选,有事儿喊一声就成!”
“好。”
在老板走后,苏挽月才问阮采苓,“这老板是怎么回事儿?平时也懒得出来,也就只有见你家哥哥的时候才这样,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么殷勤?你做什么了?”
她还能做什么啊,无非是老板自己心虚,觉得上次换镯子的事儿,她会记恨。
“还不就是我跟你说的,季婧妍要我蓝田玉镯的事儿,老板怕我记恨,这不是使劲儿巴结我么!定国公府是烟翠楼的大主顾,他可不能丢了我们家的生意!算了,不说了,你先下去看吧,我喝完这杯茶就下去。”
她们俩人直接被迎到了顶楼来喝茶,差点一应俱全都是最好的,还是老板亲自招待。
苏挽月放下咬了一般的栗子糕,双手拍了拍点心渣,“那我先下去了,你快点来啊!”
“好。”
在苏挽月下去之后,青芮赶紧蹲下身子帮阮采苓揉揉腿,“小姐累坏了吧!”
“唉,我不习武连逛街都比不上挽月的体力好,诶对了,早晨你说什么了?是江晨带回来的消息吗?”阮采苓问青芮。
青芮点头,成家那边果然是出了事儿,听说婚宴刚结束没多久青卿就闹着肚子疼,但问她是不是吃错了什么她也没敢说,只说或许是在路上颠簸,孩子不适应,这才应付过去。
当时成暄就在青卿的边上,也没敢提阮采苓送给青卿的那一碗燕窝。
或许这俩人都知道青卿的肚子疼就是因为那一碗燕窝,可谁敢说出来呢?成暄收了阮采苓的钱,这事儿不能被别人知道,青卿身份低微,就算她说了是阮采苓下的药,难道成家的人还能因为她肚子里不成形的孩子来找阮采苓不成?
总而言之,这事儿在青卿和成暄的心里都落下了根,却没旁人怀疑。
阮采苓冷笑一声,端起茶杯来,轻轻吹动浮茶,“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我没真的想要青卿孩子的命,只是警告一声而已,别以为这就脱离了定国公府的控制,他们别后有人,我也一定要做他们背后的人!”
对,从一开始阮采苓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成暄成为她的人。
或许成家是仰仗着右丞相林一成才有的今天,但凭成暄的建树肯定是不能承袭成厉生的位置,所以现在阮采苓给成暄的好处,他才会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但换来的就是成暄成为阮采苓的傀儡。
成暄能不能有孩子,青卿的孩子能不能出生都要看阮采苓的意思。
那一碗燕窝就是为了警告成暄,虽然沈芸韵已经嫁过去,此事已了,但她可没有这么轻易就放过成家,让成暄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
“谁说我没有钱啊!你们松开!”
楼下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阮采苓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阮采苓问,“何事喧哗啊?”
青芮也不解,站起身来说要去看看。
“别,挽月还在下面呢,别是她大小姐脾气上来跟人吵架了,走,咱们一块下去。”青芮伸手扶着阮采苓。
青芮揉了这一会儿工夫根本就没什么用,反而更加酸胀,但阮采苓担心苏挽月,还是加快步伐下楼去看,人群都聚集在二楼,阮采苓连着下了好几层楼梯。
“挽月?”阮采苓轻喊一声。
不是苏挽月在跟别人吵架,苏挽月手里拿着一根簪子也在看热闹的,见阮采苓下来了,她招招手让阮采苓到她身边去,俩人站在架子下面,苏挽月晃着手里的簪子说,“那姑娘挑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没钱。”
没钱?
阮采苓仔细打量着前面那位姑娘的穿着,云纹凤锦,流云批星。
这可不像是没钱买首饰的装扮啊!
再看这姑娘的手指上那翡翠镶着零星宝石蓝碎钻的小指戒,阮采苓总觉得这戒指的样子在哪儿见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就在这个时候,店里的伙计开始推着姑娘离开,并且大声宣扬说她想来偷东西。
“这伙计是新来的吧?”苏挽月问。
一般在烟翠楼待久了的伙计,眼光都不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人有钱没钱,是真的有钱还是装出来的,眼光毒的很。
但是这个伙计犯了大忌啊!
“你帮我看看,那姑娘手上带着的是不是冥星?”阮采苓问苏挽月。
冥星这个名字官宦世家的小姐都不陌生,因为这是唯一一个由皇上亲自描画出来的戒指模型,后交由能工巧匠打造,送给了最宠爱的小女儿。
当时风靡京城。
苏挽月听阮采苓说冥星的名字愣了下,但很快就眯着眼睛仔细去看小姑娘手上的戒指,“你还别说,真有点像……那这人不就是……”
推推搡搡中,小姑娘身边的丫鬟已经快要急哭了,正要说什么被姑娘撤了一把,但伙计还是推着她出去,不住嘴的说,小姑娘的脸已经红透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隙能钻进去。
“住手!”阮采苓突然喊。
苏挽月也被阮采苓的声音吓了一跳,“苓儿,你要做什么?”
阮采苓拍了拍苏挽月的手,两人上前,苏挽月也立刻装作随着阮采苓一同的样子,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阮采苓要做什么。
她走到那伙计的面前,伙计看了阮采苓和苏挽月一眼,很显然不认识他们两个人,没好气儿的问,“干嘛?你们也是一伙的是不是?”
“放肆!”青芮大喊,劈手指着伙计问,“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就在这时,那位被伙计推搡的姑娘挣脱了伙计的牵制,转身一溜烟跑到阮采苓身后,小兔子一样躲在阮采苓的身后。
阮采苓回头看了一眼,又扭头对伙计说,“这是我们家的小表妹,出门跑得太快了,忘记带钱,我们这不是给她送来了吗。”
伙计有些不信的看了眼姑娘,又看了看阮采苓。
“你知道她拿了多少钱的东西吗?你有这么多钱吗?”
这可能是阮采苓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她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钱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多少钱才算多,阮采苓和苏挽月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就笑了。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也下来两个,其中一个是跟在老板身边最久的人,自然也知道阮采苓是不能得罪的,看到这一幕差点被气的吐血,赶紧过来一把推开伙计,点头哈腰的跟阮采苓赔不是。
“大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这位伙计刚来的,不懂事儿。”他对阮采苓说完之后,反手到后面扯了伙计一把,“这时定国公府大小姐!还不给我跪下行礼!”
现在总算是认识了,伙计呆愣的看着阮采苓,想到刚才他还讽刺阮采苓的钱够不够。
问定国公府有没有钱?那不是开玩笑吗?
伙计腿一软直接跪倒在阮采苓面前,上了些年级的老伙计陪着笑,指望阮采苓千万别记仇。
刚才楼上老板还跟他说,这次阮采苓不计前嫌带着苏家小姐来挑选首饰,可得伺候好了,他就是担心有不长眼的把大小姐给得罪了,才下来看看,没想到,唉……还是下来晚了!
阮采苓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殃及整个烟翠楼,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伙计怎么都不顺眼。
“袁伯伯,咱们生意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总不应该毁在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上。”阮采苓抬了抬手,“这种没眼力见的人,还是别留下了,省的引来什么祸患。”
老袁赶紧说,“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是,我马上让他走!”
“袁叔!”伙计扯着老袁的衣袍大喊。
阮采苓似是想起什么,“哦对了,青芮去跟着袁伯伯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