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农历10月上旬,晋朝的食盐供应异常紧张。
青海郡的食盐已占据最大的市场份额,由于秃发务丸在西平郡的拦截,青海郡的食盐供应断绝了。虽然靠海盐、井盐和河东盐池的湖盐,也可以勉强维持日常饮食的需要,但是腌制食品时却严重缺盐。
自从3年前开发茶卡盐湖以来,由于食盐大量供应,百姓们已经养成了腌制食品的习惯。现在开始进入冬季,正是各家各户开始大力腌制食品、为冬天乃至春节做准备的时候。这时食盐却开始短缺,盐价飞涨,百姓们颇有怨言。
户部尚书和峤向朝廷汇报了民间的这一状况,朝廷对此也颇为担忧,皇上派人催促卫瓘加紧进军,尽快恢复青海郡的食盐供应。
卫瓘接到命令后,立刻要求各路人马加快行军。
此时的青海郡府城,已经人口不多了。
在秃发务丸的人马刚刚从凉州出发时,很多精明的盐商就已经嗅出了战争的味道,意识到秃发务丸很可能进攻青海郡,因此早就离开了。
等到秃发务丸领兵包围了西平郡,青海郡与中原就暂时中断了联系。后来秃发务丸又开始向青海郡进发,为了以防万一,在马隆的安排下,府城中的大部分人分散到了周围的羌人部落暂避。
这几年,由于羊毛制品计划的实施,羌人得到了不少实惠,跟青海郡的关系处得不错。这次青海郡有难,羌人都愿意提供庇护。
但是,茶卡盐湖的采盐工作还得继续进行,每天采的盐,仍然由骑兵们运往府城的仓库存放。
批发商们现在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按照马隆与他们的约定,生产的盐必须由他们包销,有多少盐就得交多少银子。但是现在没有零售商来买盐了,仓库里的盐越堆越高,再这么下去,时间长了,这些批发商就要破产。
平时的香馍馍,现在变成了烫手山芋,但是批发商们却不敢不交钱,因为他们不敢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批发商资格。他们已经靠这个资格,轻轻松松大赚了3年,如今却不得不面对市场风险。
这其实很合理,世上哪有不冒风险就赚大钱的道理啊。
现在,批发商们只盼着战争早点结束,一切回归正常。
青海郡城外。鲜卑骑兵抓住了几个羌人,秃发务丸从他们那里得知,府城里存放着盐商们交来的大量金银,而且还有堆积如山的食盐,这些全都是钱啊。
鲜卑骑兵一路上吃了马隆那么多大亏,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马隆的人马被包围,也别想再埋设火药对付他们了,正是报仇雪恨的良机。
秃发务丸激励士兵们道:“城里面有无数的金银,今天如果攻进城去,我将把金银全部分给你们,活捉马隆的另有重赏。”
鲜卑兵们听了都摩拳擦掌,纷纷抬着云梯,冲向青海郡府城的城墙。
正当鲜卑兵架起云梯,准备攀爬的时候,突然城头箭如雨下,鲜卑兵连忙举起盾牌遮挡。
突然,有个鲜卑兵惊呼:“铁球!”
果然,在西平郡就已让他们尝到厉害的铁球,现在又在这里出现了。
而且,这些铁球也分成空中爆炸和滚落地面爆炸两种情况。至于到底是哪一种,则要靠各人去猜了。
结果也是类似:有的人被铁片击中,更多的人则是被铁屑所伤。
身中大量铁屑的人,也都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很痛苦,而且很可能性命难保。
惊恐的鲜卑兵们无心再战,即使城中的金银在向他们招手,也不能阻止他们撤退。
秃发务丸和军师也看到了这一切。秃发务丸脸色苍白:“怎么这里也有铁球?这下完了。”
军师倒比较冷静:“大王不要惊慌。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扔下的铁球,其实数量不多,比起西平郡来差远了?”
秃发务丸点点头:“好像是的。要不然,今天我军死伤会更多。”
军师说:“如果他们有足够的铁球,会不舍得扔吗?这说明城中并没有太多的铁球。”
秃发务丸说:“可就算如此,我军将士都已经很畏惧铁球,不敢再进攻了。”
军师说:“我们可以每次少派一些士兵出击,消耗他们的铁球。我觉得,过不了几天,他们的铁球就会用完,到时就可以一举拿下青海郡了。”
秃发务丸现在心中充满恐惧,这一路上的火药爆炸,已经让他六神无主,如今又有这噩梦般的铁球,他简直快要崩溃了。
军师的话总算给了他一点安慰,他无奈地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想到这一路上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却一无所获,他很不甘心:“难道我们除了攻城,就没有别的事可做?”
军师眼珠一转:“我听抓住的羌人说,茶卡盐湖一直都在采盐。”
秃发务丸顿时来了兴趣:“军师的意思是?”
军师说:“我们可以派骑兵去占领茶卡盐湖,让那些盐丁继续采盐,然后将这些盐运到西平郡,交给抓到的那些盐商,让他们去卖钱。”
秃发务丸说:“可是我们抢了那些盐商的钱啊,他们不恨么?”
军师说:“可以用一些盐作为补偿,然后再给些盐,让他们去卖。”
秃发务丸说:“那些盐商一去不回怎么办?”
军师说:“放心,晋朝现在一定很缺盐,那些盐商见有利可图,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秃发务丸说:“军师言之有理。可是这里到西平郡的路不好走啊。”
军师说:“可以走水泥马路啊。当初我们是怕火药爆炸,才改走小路的。现在马隆的人马都被围困在这城里,哪还会有爆炸,所以可以放心走马路了。遇到炸出的坑,绕一下就可以了。我估计正如那些盐商们说的,走马路2天就可以到西平郡。”
秃发务丸说:“军师这计划真是不错,就这么办。”于是立即派出500骑兵,顺着马路前往茶卡盐湖。
青海郡府城内。看到打退了鲜卑兵的进攻,马隆、金坤和刘忠都很开心。
马隆说:“我算是亲眼看到了这手雷的厉害,难怪你们能守住西平郡。”
金坤也说:“是啊,要不是有手雷,今天咱们这青海郡怕是也危险了。”
刘忠倒是有些忧虑:“可惜咱们手雷不多,得省着点用啊。”
金坤也有点担心:“要是被敌军发现我们手雷不多,就麻烦了。”
被敌军发现?马隆听金坤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有可能被敌军发现的,可不止这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