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买卖上也许过于贪婪,但请不要怀疑我的本性仍然是多么正直,失陪一下,那位买家似乎与我还有一点渊源,”弗里兹离开尤金朝拍中者走去,无论从礼节还是商业技巧上都很有必要过去打个招呼。
“您是费城的富勒先生?近一年前我还去您的牧场拜访过,可惜那次只有詹姆斯和琳赛在家。”
“啊,这位先生,我想起您来了,您不是还向我预订过一种生病的牛吗,”詹姆斯也回想起来。
“现在那件事已经解决,你不用再为那种牛操心了。而且我现在也有牛,要不是有许多债务需要处理,我是真舍不得卖掉它们啊!”弗里兹口中应和着詹姆斯,对牛佬兴趣更大一些。
这个时代的人医不发达,兽医的水平就更叫可怜了,“病人”连哪里不舒服都说不出来全凭医生的灵感来医治,常言道: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弗里兹时刻也替自己那几十头牛操着心,眼下这里就有一个略懂牛病治疗的能人那是一定要去混个脸熟的。
“原来是萨瓦兰先生,您的牛是真棒,但价钱也太过好了,一般的养牛人完全消受不起这么好的宝贝!”威利.富勒一边赞叹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头牛看。
“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别听詹姆斯瞎说,谁家里也不会摆着现成的近两千美金,总要周转一下,您说是不是呢。”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您尽管开口,虽然我没有什么余钱,但是我现在认识许多人,也许能帮上一点小忙。其实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正好有个朋友,眼下正想给他一笔五百美元左右的意外收入做一点稳妥投资,他平时就爱四处旅行不会去过问管理,您如果愿意和他合股的话资金压力将会小的多。”
弗里兹话里的朋友当然是那位美第奇先生,眼下也没有比他更好用的投资身份了,弗里兹估计牛佬需要抵押自己的牧场和畜群才能借够钱,这样太容易让人走进绝路,和自己推广良种牛的出发点不免相悖。
“那什么时候我能和这位先生见上一面呢?”牛佬果然很感兴趣。
“这~我需要写信给他,他正在阿拉巴契亚山脉中探险行踪不定,什么时候能收到信很难讲,如果您觉得合适的话他的财务代理人我可以很快帮您找来,”以后倒是可以安排阿德里安去牛佬的牧场露个脸。
等威利.富勒把拍卖金完全交割清楚还需要很长时间,中午弗里兹就邀请他们父子吃了个便餐,拉近彼此关系,谈起自己的牛群将来有可能需要瞧病或者接生,牛佬是满口的答应。
第二天早上卢伯特和瓦伦堡都从温斯罗普赶过来,过程很顺利就与威利.富勒签下入股的合约,从此美第奇先生拥有富勒牧场所有资产四分之一的股权,平时不参与管理,但牧场所有经营收入包括牛佬先生给别人家牛治病的收入,美第奇先生都有一份。
那边牛佬父子俩搭船回去筹款不提,瓦伦堡把弗里兹拉着单独上了一辆马车前往温斯罗普,看他的神色弗里兹猜测他是有什么发现。
“我如果提出来对艾略特可能不太礼貌,但我发现的问题确实非常的严重。”
弗里兹对他这么客气很不习惯,让你去查账就是找问题的,于是用我很理解你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首先是您和糖厂的来往钱财太多了,糖和啤酒,拿走之后有没有在那边入账到现在还有对不起来的,其次糖厂做完糖之后的糖渣,一部分送去做酒,一部分给奴隶当食物,还有一部分就不见了,如果是腐坏丢弃也该有个记录,也许这东西不值钱,但在账目上不能直接变没了。
再然后您出海前从啤酒厂拿走的鲸油木桶,这个帐该算是您哥哥个人的呢还是啤酒厂的呢,卢伯特和法贝尔做的帐完全经不起检查。
您现在的经营做法已经完全偏离了最初的合约,奴隶要一直做工到晚上,他们的工钱是不是该涨一些,你给他们肉吃,哪怕是最廉价的鲸肉这也是成本啊,话说回来每天供给他们的饭食也早晚要跟你算钱吧,我不相信种植园主们会那么大方。还好的是每天的食物数量、送来的人法贝尔都还有做记录,否则就真成了糊涂账。“
瓦伦堡对前面两个人的工作很不满意。
弗里兹举起手暂时打断他,“我的意见,奴隶的工钱还是不涨,他们的主人有意见那就明年再说,桶的事情我年初就提醒过法贝尔,他应该成立一个制桶公司,他的身份并不是酒厂雇来的雇工,酒厂应该是以市价向他购买酒桶,如果他没有这么做乘现在还有时间就赶紧补救吧!其他的你有什么想法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千万别让人认为我有多拿多占。”
瓦伦堡接着说道:“您真的该成立一家捕鲸或者航运公司了,否则账单归类会很混乱,为了把钱的流向记在哪一条船上,从哪一条船给水手支薪水,无谓的增加我这账目混乱。
我知道美第奇先生的来历有些古怪,您是想要藏起些什么,所以我建议关于美第奇先生的账目以后还是与卢伯特分割开来管理,这样外人才不会容易那么多联想,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些可信的资产代理人,该说的话以外他们不会多说一个字。“
弗里兹皱起眉头,手指绞缠在一起,瓦伦堡看得出的东西,其他人以后也会看得出,犹豫了不到十分钟他还是决定都说出来。
“的确如你所说,因为对未来的担心,我要藏起一些财产以备不测,这个虚假的身份我在尽量让他变得真实,可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这个活生生的人他现在需要钱去消费,我暂时还可以用他会被驱逐回法国这样的威胁来控制他,我知道让其他人来代理最好,但一旦钱财脱离了我们的手心,法律上的主人自己去支取钱财不是很合理吗,这也让我左右为难,我即需要他出现在大众面前,又不能让他去做我担心的事情。”
“原来您担心这个呀,这完全不是问题,在欧洲有许多潦倒的破落贵族把自己的头衔借给工商业者使用,可商人从来都不怕贵族把自己的财产卷走,我们可以模仿他们的做法与您那位美第奇先生签一个协议,给他一些报酬,他授权我们用他的名义做一些事情,您的那些财产就完全与他无关了,这个我明天去找几个熟悉美国法律的人士打听一下,只要换一些名词在美国这样做应该也行得通!”
竟然可以这样!弗里兹只觉得像甩掉了千斤的重物一样轻松起来,现在还有热雷米等保镖守在阿德里安身边,不怕他不就范,只要真的可行回头就照瓦伦堡的意见去办。
“另外就是那笔船员薪水分账,我知道这也是您给自己藏起来的东西,那些股东拿去的钱已经不少,没必要把他们惯坏了,老实说我很想跟您学怎么赚钱!这笔款子我建议还是从卢伯特手里调出来,偿还必须偿付的债务之后把它们先拿去放债,您不用这样看我害怕钱收不回来,我可以在操作的过程中附加一些条件,如果您有使用计划的话,我们按期借出去再按期把它收回来好了。”
“可是这笔钱以谁的名义放出去呢?”弗里兹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们可以在您捕鲸公司的名义下成立一个小型的水手互助储蓄银行,以它的名义去操作这些钱,”瓦伦堡早有想法。
“好,我明年三四月份确实需要用一大笔钱来建一个新的工场,这之前你可以把这些钱好好运作一下。我们好像一直没有谈起过你的薪水吧,你的意见对于我就像霍尔船长一样重要,以后你的薪水就比照他来发。”
“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您是个大方的雇主,”让瓦伦堡感到最满意的不是薪水,而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