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美第奇先生提供了一万美元股份的船只改造费用和五千美元股份的出航后勤物资采购费,所以在拆帐中他会分到六千一百七十美元采购价的货物和四百三十七美元的现金;而剩下的五位股东包括我总股本是两万美元,均分下来每个人分账到一千六百四十六美元的货物和一百九十美元的现款。
法国商品在新大陆出售会有多少利润我就不多嘴了,各位股东可以先行选择货物,当然这些货物的关税还请各人自理,每位股东选择的金额也请不要超过自己的分账数字。有股东不愿意选择的没有关系,我们会在商人买走这些货物之后直接把现金给他。“
弗里兹话说完,下面的股东们就沸腾起来,弗里兹等了一两分钟总算知道他们并不是不满意,而是觉得半年下来有差不多两千美元的分红很可观了,要知道每个人的本金只有四千美元,过去跑加勒比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高的回报!
穿越大洋的货物贩运当然会伴随着巨大的利润,只要没选错品种的话,弗里兹在这时候非常的感激有三位高级船员给自己把关,他们常年跑商船对新旧大陆货物的差价是一清二楚。
“各位请静一静,这次前往法国的确收获很大,但是经历的风险也非常的高,船队中的另一条船就被英国军舰射中了一弹,船尾几乎全毁。所以我决定在法国海岸变得安全之前不再去那里冒险,今后都专注于捕鲸活动,因此后面的分红可能将没有这一次的数目可观。”
此时美国商船能够获得高额利润的地方无不附带有巨大风险,法国以外地中海被北非海盗把持着,南美是英国商品的传统市场,只有遥远的东方才是美国商船能够随便出入的海域,但是漫长的航程和一直出没于此的海盗让弗里兹毫无兴趣。
“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每年都有这样稳定的收入,我们不会干涉船长您的决定!”股东中一个老者说道,其他人也附和的点头。
“其实萨瓦兰先生您给我们带来的福音比这条船重要的多,现在东马里兰海滩边上建起的晒盐架和风车是越来越多,”富勒也插了进来,“许多人发现过去不值钱的海滩地现在仅仅出租都能固定有一笔收入,马里兰的海盐现在卖到了13个州,已经开始把英国盐赶出市场,您的名字在马里兰比州长还响亮!”
弗里兹呵呵应和两声,现在名声响亮固然有好处,但是借钱还是要还钱啊,这个年代名声带不来流量,成了小名人真没太大意义。
对马里兰人来说意义倒是很大,北方新英格兰地区几年之后也发现了盐矿,但是他们的制盐技术落后成本比较高,如果马里兰人能够把制盐的成本控制住的话,北方制造业又将被马里兰抢走一大财源。
不过呢,眼下名声有没有用现场试验一下,看看股东们是否买账。
“正好我有一个请求要向各位绅士提出来,感谢各位提供给我的三十五个船员解决了我的急需,但他们上船之后一开始表现不是太好,让行船始终充满风险波折,我为了激励他们向他们做出了一个承诺,让他们有机会积攒起收入来给自己赎身,所以我想请各位绅士和你们派来的船员签一个赎身的身价文件,这样他们也许十几年后也许几十年后,能够有机会赚够钱成为自由人。”
现场一下子静下来,弗里兹的这个提议出乎种植园主们的预料,有人互相交流着眼神,有人沉思。
“我想问一下萨瓦兰船长,您是想给他们赎身吗?”
这个询问可是很容易把自己绕进去,弗里兹明确的回答说:“不,我的激励方式是让水手们自己给自己赎身,这期间他们的薪水会继续交给主人,只有一些奖励和升职增加的薪水会让他们攒起来,用来给自己获得自由。”
“这样子啊,”提问者有些小失望,他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我觉得诸位思考的方式太过于自我,我们当初向萨瓦兰船长提供这些黑孩子的时候并没有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金钱,只是为了支持萨瓦兰船长的远航事业,这里边有我们共同的利益,他们能够有自由的希望,作为父亲的还能不高兴吗?”富勒及时的发言,强调起共同利益,其他几个人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还是富勒先生看的长远,我目光过于短浅,孩子们能够有光明的前途,我应该配合萨瓦兰船长才对!”(有许多黑奴的父亲确实就是他们的主人)
刚才那人又向弗里兹致歉,改变了态度,这让弗里兹的承诺看来有希望得到落实,但是显然名声在这里边远没有利益这(两)个字起的作用大。
“那么下面我们的船还会出去干活儿吗?”另一人问道。
“那是当然,冬天到来前会有许多肥滚滚的大鲸从北方游往南方,捕鲸还可以干上一个月的样子,直到找不到它们为止,后面我们再考虑其他的营生,不会让各位的投资在那里落灰的。”弗里兹现在对捕鲸再做出什么发言已经无人还有异议,他已经成为这里对捕鲸最了解的专家,而且捕鲸能这么赚钱也是许多人没想到的。鲸鱼的洄游路线实际上直到很晚才被捕鲸者完全掌握,知识确实就是金钱。
等到股东挑选好货物一样样结算清楚,再把剩下的货物发卖给码头上的商人们,又是两天过去,船队即将出发前往北方捕鲸,他们会顺着湾流到达纽芬兰岛再顺着拉布拉多寒流一路南下,在路上射杀他们遇到的露脊鲸,因为时间比较短所以这次带的给养就少上许多。签下了赎身的身价文书,对黑人水手们来说自由的希望真的就在眼前,他们的情绪更加高涨,弗里兹明确告诉他们,这趟每捕一头露脊鲸黑人水手一个人能分到三美元。
然而弗里兹这次并不打算随船队前往,他把霍尔正式升为船长,科恩和费曼也各升一阶,现在结论已经很清楚,没有哪家的间谍还会认为曙光号这种船能够随意出没于大洋,她唯一的优势就是速度,但是没有火炮保护自己让她进入每一个可能带有敌意的港口都如同进去鬼门关,这就大大限制了其使用价值,而国内航运既然还能让一大堆慢悠悠的二十吨商船混饭吃,当然没有那么多这种快速帆船用武之地。
看着两条船的帆影消失在巴尔的摩的海湾外,弗里兹拍了下卢伯特的肩,“走吧,把我们自己的账目好好对一下,等会去尤金家里吃螃蟹,他吹嘘了很久的软壳蓝蟹我这次可要吃个痛快!”
“萨瓦兰先生,这次出航的收入中在新英格兰出售鲸肉干的两百美元您已经在法国花掉了大半,只剩下二十七美元,但是出售法国货物和抹香鲸油的收入属于您名下的共有两千三百三十美元。如果考虑到四十头夏洛来牛最后也属于您,您这收入并不止这个数目。
美第奇先生名下的法国货物出售后的收入加上现金一共是八千七百六十六美元,现在您已经有钱可以偿还改造曙光号的借款了。“
弗里兹摇了摇头,钱这东西花出去比赚进来困难的多,自己未来的计划需要许多资金,而且还不能是明面上自己的资金,要不然费这么大力气弄个美第奇出来干啥呢。还钱之后下次还要借钱,就不见得还能遇到赫尔曼那样同意直接借自己一年期巨款的金主,而股东招进来容易分钱出去更加的容易。暂时还是用来投资吧,到明年直接还他三千美元的利息。
四十头牛有点麻烦,因为人人都看得到,但是却并未出现在商品目录上,想了想弗里兹还是让卢伯特把账目做平,让自己再欠债都行,决不能在账目上留下贪污股东钱的污点。
“船员们的分账出售法国货物后现金收入是一万两千四百八十美元,扣去高级船员和黑人水手的薪水之后是一万一千零四十美元,请问这笔钱我该如何记账?”
“还是按照船员分账先存着吧,等我想好名目之后再提出去,”船员薪水分账这可是弗里兹好不容易才切下来的,经得起查账,以后最多以船员薪水名义“发出去”。
“另外您从法国贩卖赦免文书挣的六千埃居因为是萨拉号的收入,您可以放心使用,萨拉号去费城贩卖的军火由于政府停摆的原因暂时没有拿到钱,等到恢复正常后再去收钱。“
这笔“干净”的钱对弗里兹来说用处很大,他可以放心的使用它来建立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
“对了,卢伯特,我差点忘记,出海期间你也是高级船员,就比照费曼那一阶的工资给你发六个月的薪水吧,那是多少,二百四十美元?”弗里兹忽然想起差点忘记卢伯特的贡献。
“您是在贿赂我吗?”卢伯特却还不领情。
“你想到哪儿去了,你的贡献比普通船员要大的多,那么多种法国货物造册登记价格,这么繁琐的事其他人谁干的下来!”
卢伯特歪着头想了想接受了。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您为什么这么爱去冒险?”
“因为只有冒险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挣到钱,如果不能赚到更多的钱,单纯的冒险就毫无价值,这一点法国的国王们可从来都没搞清楚啊!”弗里兹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