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火怪急匆匆的向黑脚报告了伏击和镇上随后发生的事情,黑脚沉吟了一下立刻召集肖尼人会议:晚上安排下人手守夜;在事件的影响平息之前妇孺不再离开营地;外出的列纳佩人一次也不能再少于十人。
黑脚并不惧怕战争,现在部落有了更多的期盼,他仅仅是尽量避免主动引发冲突。
在邓莫尔战争之前,就曾发生了黄溪大屠杀,三十多个定居者毫无理由的屠杀了一家拜访白人友人的明戈人,连婴儿都没有放过;暴怒的肖尼和明戈印第安人随后驱赶了定居者,由此引发邓莫尔战争。
在俄亥俄河流域白人定居者和土著的报复仇杀非常频繁,肖尼人日常习以为常,一切防备照旧就行。
防御外来突袭最好的办法是在营地外围间隔十几米处修起一道栅栏,天色将晚今天是修不起来了,而今天却是袭击发生概率最大的一天,消灭梅蒂斯人后一些狂妄的定居者可能被酒精激得丧失理智打算顺手消灭眼前的肖尼人。
如果梅蒂斯人有幸存的来投奔肖尼人怎么办?一个肖尼人问了一个多数人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不论他们原来是什么民族的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窃贼和抢劫者!肖尼人的长屋可以庇护任何人,却容不下一个行为肮脏的人,他们去冒犯别人之前为什么不来投奔我们呢?”黑脚非常愤怒,一旦爆发敌对冲突肖尼人将不得不狼狈的离开,今后也再难踏足此地。
肖尼人会议的时候弗里兹正坐在自己的木屋里想心事,与印第安人的合作还是太困难了,自己就像坐在一个火药桶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火星就会让自己粉身碎骨,难怪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利用印第安人做工发财的。
苏格兰-爱尔兰裔的乡巴佬们鄙视黑人、印第安人都好理解,可是对印第安人这么强烈的敌意就很难办了。
这就像一百多年后臭名昭著的排华法案一样,为了把社会积聚的怨气找一个地方发泄出去,控制这个国家的WASP们需要给头脑简单只会流臭汗出死力的乡巴佬们找到一个可以转移矛盾焦点的靶子,那一次他们选择了黄皮肤的亚洲移民(同一时间进入美国的日本移民同样被迫害和驱逐);眼前最理想的靶子当然是印第安人,日常就跟乡巴佬们打红了眼,不需要多高明的煽动手段乡巴佬们就会把自己受的罪归因到印第安人身上去。
为什么你们要忍受贫瘠的土地,因为印第安人赖在肥沃的土地上不走;为什么你们不能再向西去富饶的森林里打猎,因为印第安人不让开道路,诸如此类。而联邦政府也需要不断向西夺取新的土地拍卖给新移民以解决财政困难,独立之后英国不但失去了13殖民地也因为这13殖民地的阻隔失去了对抢来不久的伊利诺伊、印第安纳、俄亥俄、密歇根等地的有效控制,大量美国冒险者在这些土地上出入,为了向这些“无人的新领土”上移民,联邦政府向肖尼、迈阿密、列纳佩等土著民族发动了西北战争,眼下暂时土著联军占上风。
过了冬天肖尼人还是不能再待在乡巴佬们的眼皮底下,他们能接受自己和瑞克发小财,却绝对不能忍受印第安人过的比自己还滋润。眼下自己能想到的去处除了没有这些族裔的威明顿就是奴隶州马里兰了,那里的土地早已大量开发成种植园,没有乡巴佬们的生存之地。
沿着营地外的萨斯奎纳河顺流而下即可进入切萨皮克湾,马里兰州的精华城市都在切萨皮克湾沿海,如巴尔的摩、安那波利斯等等,顺着汇入切萨皮克湾的波托马克河逆流而上还可以到达未来的华盛顿特区。
很明显一旦美国海军挡不住外国军舰,对方可以随时杀去华盛顿。
“弗里兹先生,我们会议上判断如果有人袭击就在这几天,你有什么意见吗?”火怪找上门来,他今天一下子成为了部落的英雄,还多少有些惶恐。
“这样最好,你们这几天要加强防备,我去镇上找人宣扬一下瑞克拿下土地拍卖的事情,再跟治安官说一说。”现在弗里兹担心的是有蠢货瞎闹事,要真来了他也不怕事。
“作为一个木匠我其实有一个小小的防御建议,今天也来得及布置!”
弗里兹的建议是木签阵,贴着计划中栅栏的位置挖下几排小坑,坑里插上削尖烤硬的树枝,明坑套暗坑,一部分木签要露出地表让人看得明白此营地有防御,另一部分坑要用细树枝和落叶搭好盖上浮土,坑那些知道有防御还往上闯的二愣子。
这一天的生活都被意外搅乱,肖尼人们失去了笑脸,只顾忙着布置木签阵,弄完后也没有人想喝酒,草草散去,只留下火堆边的两个守夜人。
实际上在木屋中却有肖尼人爬上房梁从烟囱旁钻出去,躲在烟囱的阴影中做暗哨。
夜半时分果然从树林中钻出几条鬼祟的黑影,火怪轻轻的扳开机头将枪口指向黑影,屏住呼吸焦急的等待他们更靠近一点。
突然其中一个黑影身子一矮,发出了半声惨嚎,后面的变成了呜呜声,也不知道是谁捂住了他的嘴,其他黑影拖着他飞快的消失在树林里。
大多数心里保持警惕的肖尼人还是被这半声惨嚎惊醒了,几支火把绕着黑影踩中陷阱的地方画了一圈,又都各自回去休息。
黎明前黑影又从另一处方向的树林接近营地,他刚亮起一点火星黑暗中迎面就飞来一支箭,黑影再次惨叫一声飞快的跑了,天亮后在树丛中只找到折断的箭尾和几点血迹。
不管他是想纵火还是炸毁房屋,这一晚都没能得逞。擅长观察足迹的肖尼猎手看过陷阱边的足迹后断定这是分别穿着木鞋和鹿皮鞋的脚留下的,怀疑对象范围顿时缩小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夜晚非常平静,吃了两趟亏的愣子们再也没来骚扰,等到栅栏完工所有人都彻底放下心来。
其间弗里兹去了镇上几趟,除了散布消息还向艾略特夫人请求砍下些一两年龄的苹果树枝条,带回去种植,并从镇上捎带着买了几条小狗,等喂的大一点就再不用担心有人晚上偷袭。
这一天瑞克和卢伯特终于把买地的事办好回来了,登记时卢伯特帮瑞克登记了一个姓——亨特,倒是跟他很配的。
两人听说梅蒂斯人的事后都大吃一惊,瑞克见了弗里兹更是把经过前前后后问了几遍,谈到假如那天只有瑞克一个人时两个人都不甚唏嘘,对肖尼武士的能耐也啧啧称奇。
弗里兹又将他带到营地陷阱边上细细讲了来犯者的特征,瑞克听完气呼呼的去了镇上一趟,回来时看脸上像是打过一架,不过衣服后背是干净的,起码他没打输。
“今后你尽管放心,那些畜生不会再来找事了!”瑞克干掉一大杯玉米威士忌后满足的打着酒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