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高盛和安良的两份卷宗被找寻了出来,递到了开文帝面前!
“诶!确实是绝佳之作,这两篇文章不比颜邕的差上多少,就连是很多成名已久的大儒们都写不出如此优越的文章,当真是天佑大周!”开文帝越看越是赞叹,这就是他治下的大周,风云聚拢,人才汇聚!
“更为难得的是这二人并非是哪位大儒的门生,所依靠的不过是自己苦读摸索,着实是难得!”陆参意味不明感慨一声!
“哦!是么?”开文帝惊讶道,随后环视在场士子一周,问道:“高盛安良何在?”
高盛安良此时早已是惶恐不安,被当今圣上亲自点名,在他们眼里这不是恩宠荣誉,而是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陛…陛下!在…在这呢!”两人慌乱不堪,跌跌撞撞道!但是还好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陛下!这两位之前并没有见到过陛下的龙颜,不免有些惶恐!还请陛下勿怪!”孙元佐解释道,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谁,但是既然考卷上以“景”开头,那便是景王殿下这边的人,若无意外以后便是自己的同僚!
更何况那是自己评选出来的士子,他们若是不堪,丢脸的可是自己!
“是是是!小生之前从未能瞻仰陛下的龙颜,甚是激动!故此情难自抑!”高盛经过这一会儿功夫,也缓了过来!
“见到陛下之后小生才明白何谓之英明神武,能够为陛下效劳乃是小生三生有幸,区区一篇文章而已!若非陛下治理天下有方,我等士子又怎能写得出,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而安良更是近一步,直接阿谀奉承起来!
那嘴脸看得群臣们嘴角抽搐,更是引得在场士子们一阵厌恶,若是让这样的人一朝得势,那不就是一个妥妥的权奸么?
但是开文帝却不一样,龙颜大悦!显然十分受用安良这番话,平常那些人奉承可没有那么大胆,也没有那么说到开文帝的心里!
“好!说得好!朕心甚慰啊!”开文帝开怀大笑道,将两人的卷宗交给身旁的方继,欢畅道:“既然如此,那也让我大周的百官们领略两位士子的风采,方继,你且将两位士子的文章念出来!”
随着开文帝这一句话说出口,无数饱含着羡慕嫉妒的目光齐齐映射在高盛安良二人身上,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颜邕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害怕被他二人争夺掉自己状元之位!
方继可没有顾及些士子们的心情,既然陛下让他念那他照做就是了!
“景秀河山,故江磅礴胜往昔……”
随着方继的念读,这篇文章里面赞叹大周山河壮丽,暗中更是寓意着开文帝治下大周兴盛不息,蓬勃生气的景象,让得众位文武百官心生佩服,更是对安良刮目相看,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够写出如此壮丽的文章!
而高盛的哪一篇比安良的含义更深,更加引人深思,无形之中让人赞同!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开文帝笑道!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就在这时又是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出来!引得所有人纷纷注目而视!
开文帝定睛一看,发现这人居然还是陆参,不过此时陆参却是一脸肃然,面色凝重好似有大事发生!
“陆祭酒又有何事?难道除了此二人还有其他的士子的文章更为出色?若真是如此那还请陆祭酒快些说来!”开文帝兴趣大开,难得今日有如此兴致!
“非也!微臣今日怕是要代行都察院御史的职责,参上一本!”陆参摇了摇头说道。
“哦?陆祭酒不是一向不理这些事么?怎的有什么人惹到你头上了?不知陆祭酒想要参谁一本?”开文帝却是疑惑道,陆参因为时常进宫讲学,平日里与自己的接触也比较多!而他的性格开文帝最是清楚,谨小慎微的老好人,轻易不会得罪别人!
“启奏陛下,微臣状告当朝礼部尚书孙元佐贪赃枉法,以国家公器作为私用,在担任会试的主考官之时私下售卖考题,更是在审题中收受贿赂,让一些无才无能之辈登上榜单!”
“微臣状告礼部担任会试副考官的诸位官员,结党营私以权谋私,在审题之时随意相待,与孙元佐沆瀣一气私自绘制榜单,致使士林一阵沸腾不满!”
“现下不知有多少士子不满,有些士子心灰意冷之下竟是起了归隐山林的心思,不是他们没有才能,只是他们的才能被人不屑一顾放弃了!而另一些士子则是激进许多,微臣的府宅之处每日来不知被扔了多少石子菜叶,出门时更是带足家丁!”
“陛下!这并非仅仅是微臣顾念到自己的安危和清名,这更是涉及到整个大周的吏治问题,若是让一些无才无能的庸碌之辈担任一方父母官,那么冤假错案必定是一加再加,到时候民怨沸腾难以控制!”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昭昭之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圣裁!”陆参深深跪伏于地,他的声音荡气回肠,缭绕在大殿之内久久不绝。
一时间大殿内竟是沉寂一片,没有人想到陆参这个时候居然来了那么一手,就连是孙元佐也没有预料到,原本他还以为陆参不过是不满自己审卷时排挤他,因此只是想要给自己找些麻烦!
但是谁曾想到这一下居然是不死不休了!这是要将他一棒子打到最底下,从此之后爬不出来啊!
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一副老好人形象的陆参,心思居然那么阴毒,所有人都是小觑了他!
就连景王这个陆参曾经的学生都十分诧异,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孙元佐对陆参做了什么,突然让得这个老实人发下如此怒火,不死不休啊!
“启禀陛下,我等礼部官员的公正严明乃是有目共睹的,这些日子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为了能够让大周获得更多的人才,每日里都是费尽心思,怎的到了陆祭酒这里就变得如此不堪了!”孙元佐立即站出来诉苦,这事还真是莫名其妙,不就是在评审时驳回了几个与景王殿下不和的士子么?何苦如此苦大仇深的,为了几个不相干的士子这样做值得么?
显然是不值得,或许陆参是老糊涂了!竟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过这样的罪名可不能套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只能极力辩驳!
“哦?是么?既然孙尚书不承认自己鬻题,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必让你心服口服!让你死心!”陆参也不恼怒,心平气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