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West,看你都做了什么!”
“小姐,我在救那个女人的命,如果她被枪打死,后果是您将失去报复的机会。”
“Ok,John你做的很好,这次我要好好的羞辱那个强盗。”
“Liman,Stop,你不能离开这辆车。”
“Why?”
“听daddy的话,在这里,我们不能动别人的猎物,否则会有大麻烦。John,我们回去。”
“Yes sir!”
“Daddy,你答应过要帮我的,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宝贝!”
“你偷偷跑来参加比赛,daddy还没有跟你算账呢。听话,一个面具而已,回去daddy送你更好的。”
“不要,我要拿回我的东西,那是属于我的!”
帮派头目还没来得及开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持枪外国人打中他的手,及时从枪口下救了苏琼的命,于是,趴满一地的男人们发现了停在阴暗街道拐角里的黑色轿车,车里面的女儿吵得很凶,父亲不停地安慰加道歉依旧不能平息爱女的恼怒,吵闹声中,黑色轿车启动引擎强势地驶离。
惊魂未定的主事人飞冲上去一脚踢飞掉在地上的枪,将不死心准备抢枪的帮派头目揣晕在地上。
“老板,缇亚·塔佩欧没事,我会把她带到……”
意外的是,此时,一道带着绿意的棍影在全力的挥动下狠狠地抽在主事人的后背上。
“砰!”
“呃……”遭到重击的主事人闷哼一声向地面倒去。
“缇亚小姐,快跑!”
在今晚之前,窦少青不会相信自己会疯狂到这个地步。目睹了黑帮的骄纵,目睹了两方械斗,甚至是有人一言不合拔枪就打,他依然选择冲回来直面这不亚于死亡的恐怖!
窦少青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他们从地上爬起,眼红耳赤,如饿虎般向他扑去。
“头儿被他打晕了,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找死,坏我们的事,揍他!”
“呵呵……”
窦少青没有试图逃跑,扑上来的男人们将他压垮在地,狠狠的在他身上踹着,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向着围墙的方向看去,那儿只剩下墙壁阴暗的倒影,除此之外,没有那个人。
实际上,早在枪声一响,苏琼就已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不好,目标不见了!”
“快追,她不可能逃远。”
“有没有人看到她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没注意……”
“快找!”
明亮的大灯将这片乱纷纷的角落照得通亮,林肯车停在街道的另一侧,车窗滑下,冰冷的视线环顾四周,扫过地上被电晕的帮众,在被反手压制于墙角的窦少青身上稍许逗留,最后望向寻找猎物冲入民宅的那些人,他们已经踹开院门冲入内宅,院子里灯光点亮,尖叫声和打斗的声响如期而来。
“没想到啊,最后还是输了。”吴冷冷的低喃。
“吴叔叔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人。”
“哈哈,虞佑,不要把吴叔叔想象成无恶不作的恶棍,那些没有教养的渣滓只会把人逼向绝路,而我,会给做错事的人一个机会。这个法制的社会,没有人可以肆意妄为,只有……”
“强大的人?”
“不不不,一个人再强大也不能代表他会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只有那种不依赖于这个世界任何事物的人,他没有需求、没有欲望,这个世界失去它存在的价值后,在他眼中才是无不可以摧毁的。”
“这么说的话我想起来了,吴叔叔你是买卖人。”
“哈哈哈,虞佑你说得对,吴叔叔我是个大买卖人!”
***
正梁街7号。
一团黑色影子悄无声息的落在二楼阳台,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它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像黑夜中的幽灵,嘴巴紧紧地咬着一团黑影,一双紫色狭长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屋内,它似乎在等待什么。
终于,它决定采取行动,朝着房门的方向迈开步伐,完全隐匿了脚步声,轻而易举的,它进入屋内,过了一会,房间中亮起灯光,洗浴室一阵水声之后,包着浴巾的苏琼从里面走了出来,吹干长发,疲惫的靠在床头发呆。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一幕幕缩影似录像般在脑海中按下了快进键,那些错乱迭代的镜头如一团乱麻不停地在她眼前刷着存在感,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腰包,这是她的命根子,即使是在打比赛都不曾离身过,她从腰包中拿出折叠好的羊皮纸,注视着这代表着的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在赵府的时候,因为担心被人撞破,苏琼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察看任务卷轴的变化,此时将它摊开放在书桌上仔细观察,和原来相比,上面的素描确实发生了改变。
在苏琼的印象中,任务卷轴纯粹描绘的是城市郊野奇特的夜景,之所以说奇特,概括言之有三点:首先,是画中的星辰,它们过分的亮眼,跟天上点了灯似的,和普通的夜空繁星有很大的区别;其次,夜景中荒野草地上描绘的背影显得怪异,他举起双手的姿势像是投降的动作;最后一点,也正是素描中最大的悬疑,那个孤零零悬在半空中的八角形。
悬在天际的八角形曾让苏琼搜索枯肠理不出头绪,不过经过今天的赵府一行,这个卷轴中最大的悬疑终于演变成线索,苏琼发现原本纯粹由八条封闭线条组成的八角形内部多了八条对角线,它们将八角形等分为八份,这形态竟是和赵府的布局一模一样——相同的外廓,八条对角线对应赵府的八条鹅卵石路。
苏琼打开手机在网络上查找,很快她找到一张道家八卦的图片,两者一比,除了缺少八卦图中的双鱼,卷轴中的八角形和图中的八卦非常相似。
赵府,八卦,神秘的披风人。
她扭头望向窗外,街对面就是疑点指向的赵府,或许自己离回家的日子不会太远,只要找到那个披风人!
注意力再次回到卷轴上,苏琼的瞳孔因为震惊猛地一缩,出现了!那条奇特的黑线又出现了!
街道外响起的汽车发动机的噪音令人躁乱不安,苏琼睁大眼睛盯着卷子上突然出现的黑色线条,它出现在八角形内部,和八条对角线中的一条重叠,长度上却只有对角线的一半,即使是下午在赵府中见过一次,它依旧是如此独特。
和整幅素描淡素的基调不同,黑色线条的色调不是稳定不变的,它有时浓重如墨,有时却淡而不见,它和游戏玩家即将空掉的血条一样,依托着死亡边界闪烁着刺眼的光。
闪动的线条虽然明暗不定,却始终保持着深沉的黑色调。
突然,黑线闪动的频率急速加快,像一颗打了兴奋剂无比亢奋的心脏。可是苏琼却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呼吸被一只手紧紧地扼制在嗓子眼中,连她的心脏都被它牵引着急速跳动,越来越快。
这样下去,自己的心脏不会爆掉吧?
它是想告诉我什么!
苏琼无端的生出明悟,心里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根本读不懂单线条的黑线想表达什么秘密!
于此同时她预感到,如果自己不马上采取行动,将彻底失去揭开秘密的机会……装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苏琼抓着任务卷轴化身无头苍蝇在屋子里面乱转,她要做些什么,而且必须是采取正确的行动!
街道上停了一会的汽车在这一刻开动了引擎,震动的嗡嗡声化作一道电流打在苏琼的心头!
她急忙冲出房间来到阳台上,几乎在一瞬间,驶入庄园的黑影被苏琼收入眼底,心底被逼出的紧迫的窒息感适时退去,她低头向任务卷轴看去,窝在八角形中的黑线不再咄咄逼人,它停止了闪烁,唯有一缕亮色的游光在它的线条上来回荡漾,像是一枚启动的表针。
***
直通中央大院的鹅卵石路上,车轮下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让车体有些颠簸,随着路面震动的响声为沉静许久的车厢注入了些许活力,这让握着方向盘的云岫精神稍振。
“你在生我的气?”来自车厢后座的声音孤寂而无力。
云岫没有否认:“我想知道你隐瞒了什么。”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他知道自己只能妥协:“决赛之前,有一个自称是张助理的人找到我,他想和我合作。”
“为了缇亚·塔佩欧?”
“是的。”那声音在降低中转为落寞,“他让我赢了比赛后摘下对手的面具,而且必须借由对方的手摘下,成功的话,他会给我三百万,我本来想,打倒了对手,摘下面具只是举手之劳。”
云岫点点头:“举手之劳就能有三百万的报酬,这不是普通的合作,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龌龊。”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其他事情和我无关,我只要摘下她的面具就能拿到钱。有了这三百万,再加上冠军奖金的五百万,八百万也许就够了。”
云岫明白,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为了心中的目标,他们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一样都没有落下,结果却和预期相差很远,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人难受的喘不过气。
停好车,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书房,跟在后面的虎迭将自己摔进沙发,虎面具凌空飞出撞倒书桌上的茶杯直落入里面的皮椅,失去面具的他更多了几分压迫的气势,云岫知道,那是走进死胡同积郁而成的杀气。
“我们还有机会赚到足够的钱,相信我。”云岫安慰说。
“没有了。”在这一刻,赵玉慈心若死灰,“没有时间了!”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如果不是她横插一手,我肯定能拿到冠军的奖金。”赵玉慈揪住云岫的衣领咆哮着,“都是她的错,告诉我,告诉我她是谁,我要杀了她!
“云岫,云医生,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书房靠近宴会厅的玻璃窗,一对冷厉的紫色隐藏在后,注视着房间中发生的一切,随后紫色幽光下方一块黑色背景突兀地朝上偏移,裂开的缝隙中露出白茫茫的尖牙,如恶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