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酒吧,医护室。
“老云,别打瞌睡了,快醒醒,有热闹看。那个战斗民族铁大个被送到咱们医护室了,路上吐了好几口血,你猜猜检查结果怎么样?”
“是什么?”
睡意朦胧的嗓音让窦少青的八卦之心一下子灭了火:“老云,和你说话真没劲,大白天的一直打瞌睡,这样可不行,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
云岫没有回应,因为他头一歪又陷入了梦乡,窦少青无奈的一拍脑门,他眼珠子一转,心底已有了打算。现在是四强赛时间,淘汰赛产生的伤员早已处理完毕,医护室里剩下一群无所事事的医生。
于是,窦少青一招呼,无聊的打瞌睡的医生们瞬间行动起来。
“快,把人推到这来,先做心电图。”
心肺科的王医生压着声音喊话,窦少青推着椅子上的云岫杀到,身后跟着各科的医生强势围观。
“人坐着能检查么?”
“没事,将就将就。搞定,下一个。”
“我这我这,做B超。”
“人还坐着呢。”
“来,大家帮把手,把他扶起来,靠上去靠上去。保持姿势,好的!”
“这都不醒,牛!”
“这种情况……我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大家怎么看?”
“为了云医生的健康考虑,必须多做检查!找到问题根源,绞杀病灶!”
“对,下一个,还有什么?”
“核磁共振啊,这边这边。”
“做了核磁共振,接下来去我的泌尿科。”
“老马,这个过分了啊!”
“话说,酒吧招泌尿科医生来做什么?来搞笑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高手打架有一招叫做‘猴子偷桃’。”
……
当云岫醒来时,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人头们还摆出一副副凝重的表情,这着实吓了云岫一跳。
“你有病!”骨科的冯医生挤开围观的医生们凑了上来,表情格外凝重。
“啊?”云岫摸不着头脑。
“你的脊椎发生过病变,已经到了硬化的程度,骨质压迫到脊椎神经,这些你知道吗?”一张X光片递到了云岫的面前。
“你的脑电波也有问题。”脑科的蒋医生拿出一份脑电图递给了云岫。“正常人在睡梦中,脑电图不会这么紊乱,看你的脑电图,乱的跟小孩子涂鸦一样。”
云岫在一张张皱着眉头的脸上扫过,他站了起来,推开人群向着门外走去。医生们面面相觑,窦少青意识到什么,赶忙追上去,在大门外拦住了他。
“老云,大家是看你精神状态不好,所以才……”窦少青小心翼翼的解释。
“这样就可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胡乱检查吗?”
云岫的语气冰凉,窦少青不知所措,在他的记忆中,老云一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神经很粗,对什么都是不关心,不过老云脾气好容易相处,大家都愿意跟他做朋友,像现在这样一副冷漠的神态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也许大家的胡闹行为可能真的惹怒他了。
“对不起。”窦少青低头道歉。
走廊的落地窗隔断了窗外的夜色,云岫双手插在衣袋中,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天地。等了许久没有回应,窦少青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迷茫的侧脸,仿佛一个迷失的人站在陌生的世界前。
“以后不要这样任性妄为。”耳边的声音显得空洞,“作为医生,你们这么做,揭开的也许不是真相。”
那是一种失去了灵魂般的落寞,窦少青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云岫却转过身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一脸无关紧要地走回医护室。
“虽然有些难过,不过想不起来还是想不起来,所以这次我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窦少青愣了,不过马上跟上去揽着老云的肩膀插科打诨:“我就知道老云你不会介意的,哈哈!”
“老云,跟你说个大八卦,你肯定有兴趣。战斗民族铁大个被送到医护室的内科,林医生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胃出血,这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后来又被检查出肝脏也有损伤,稀奇的事就在这!”窦少青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兮兮的,“听林医生说,铁大个肝脏出血,可是肋骨完好无损,我们都知道肝脏是在肋骨的下面,受到正面攻击,肋骨没有问题,里面的肝脏却出现了损害,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大家说的隔空打牛,说不准那个虎迭是个会内力的大高手。”
窦少青计划着要找大高手虎迭拜师学艺,云岫的思绪早已不在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上,他看向直播屏,就像大家预料的一样,舞台上的缇亚·塔佩欧挥舞拳头很轻松的就把她对面的男人打得跪地不起,叫乔东的男子吐了口血痰,哈哈笑着竖起一只手,这动作在指挥交通的警察身上经常见到,意思是前方的车辆禁止通行,让观众们不解的是,这常见的动作竟也成功逼停冲腾上来的女神,缇亚·塔佩欧举起的拳头悬在乔东的头上迟迟不能落下。
乔东站了起来,抹掉嘴边的血丝,这场比赛一开始就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的神情中不见一分沮丧反而有些病态的得意,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这人是个受虐狂,赛场上一片嘘声,乔东却突然抬腿一个有力的横扫,将只来得及抬手招架的苏琼扫落在地。
随着苏琼倒地,不只是惹得现场观众惊呼一片,连休息席上的夺冠热门虎迭都露出诧异的表情,显然大家都没有想过缇亚·塔佩欧会如此轻易的被击倒。
“果然,你也就比其他人灵活一些,比力量,你还差得远,我这双腿深蹲达到900磅,被我踢上一脚不好受吧。”
苏琼站了起来,只觉得手臂麻木,对方的力量确实不小,原本光有力气的莽夫在她面前并没有多少优势,追不上她力气再大也是无用。苏琼活动着手臂,失去的知觉一点点回归,她想起那个贪吃的胖子还在对方手上,那就是个要命的‘拖油瓶’,如此沉重的压力,再灵活的身姿也要被压得反抗不得。
苏琼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没用的吃货手下受这样的气,一个抢劫不成只能靠出卖劳力赔罪的笨蛋,自己何必要赔上自己呢?
“站住不要动,听我的话,你才能见到想见的人。刚才你可是打得很爽啊,这回该轮到我了!”
乔东走到苏琼面前,不由分说地抬腿直踹,没有技术含量的攻击和街头流氓打架没有区别,却将苏琼踹倒在地。
抬起的脚掌仿佛暴雨般倾泻而下,乔东在发泄,不停地往苏琼的身上踹,苏琼只能用手护住头,蜷起身子任由攻击的力道在身上爆发,在白皙的手臂上留下淤青,压得难以喘气,直到全身都开始颤抖,苏琼只能靠分散注意力抵抗身上的疼痛,方才注意到场外一张张带着同情的脸。
苏琼不屑地哼了哼,心底却升起一种悲凉,好委屈啊,从小到大,自己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父亲要是看到会心疼死的,都怪那个死胖子。
场边赖白使出流氓气派,大骂着瘪三想要冲上去帮大小姐干架,被几个工作人员牢牢地按在地上,三子躲在后面笨拙地翻着口袋,摸遍全身,才记起进场时自己把铁扳手留在了休息区,于是拔开腿朝着那边跑去。
医护室外的走廊,低头看病例的云岫被公牛似的三子差点撞到在地,云岫心想哪来的野蛮子,走进医护室的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直播屏幕中被打得难以反击的灾星,一时间整个人愣在那,心里面没有预料中的那种舒悦的快感,似是想到什么他的心情变得复杂难名。
窦少青在屏幕前恶狠狠地发誓绝对不会放过欺负女神的混蛋,云岫回过神,不再去看屏幕,走回自己的座位整理手边的文档。
vip包厢中,周虞佑放下举在半空的酒杯,葡萄红的酒液在杯中摇晃不止,险些溅到旁边盖了章的项目推广方案的合同上,原本这个时候两人正要庆祝合作的达成,缇亚·塔佩欧的惨败让房间中的气氛有些微妙,而周虞佑的手机恰当地响了起来。
“喂。”周虞佑拿着手机离开房间,“情况怎么样,此时此刻,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消息。”
“少爷,我抓到狗了!”
手机中传出“砰”的巨响,有什么东西被暴力破开,周虞佑听到手机那边有人在喊‘哪来的混蛋’,保镖男应和着你们爷爷来了,两帮人呼喝着打成一团。
***
“花儿百日红,千日我独好,捧着一打人民币,小鬼来拉磨,美人笑嘻嘻,人间百家事,我挥手傲苍天……”
古怪的铃声让银幕前哀叹的人们散开紧绷的注意力四处寻找声音的源头,不多久人们就发现,赛场上乔东正要踹下去的脚僵在半空,脚下空无一物,缇亚·塔佩欧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赛台的角落捏着一枚手机。
“找到啦?太好了!和你合作真是我的幸运。嗯,我们晚点聊,这里还有一个混蛋等着我招待呢!”
挂掉手机,将它扔出赛台,苏琼朝着赛场的中央走了回来,人们惊喜的发现,他们在那张疲惫的脸上寻到一丝绽放自心底的美丽笑颜,而这在乔东看来分外恐怖。
苏琼一步步靠近乔东:“恶心的男人,你的礼物我扔掉了,说好的烂果子,你准备好吃下去了么?”
“你别过来……啊!啊!别打!我认输!我投降!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