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外面又下起了蒙蒙细雨,气温骤降。
齐洲鹭怕碰到齐知白的伤口,又多拿了一床被子,和他分开睡。俩人和往常一样,没有交流,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一早起来,看到尚子瑜要去菜地,齐洲鹭在家闲着无聊也跟着去了。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几百米终于到了自家的菜地,向远处望去,已有人在干农活了,清晨的寒雾还为散尽,白菜叶上也留着白霜。
尚子瑜弯腰挑了几个较大的白菜拔起,看向一旁傻愣的齐洲鹭,说:“帮忙摘些吧,够炒一盘就行。”
“好。”齐知白也有样学样的干起活来,这小白菜种下时日不长,都比较小,但这样的也更加新嫩可口。
自家菜地不大,除了白菜还种了些豌豆,已经结果,还有一些刚发芽的菜,看不出是什么。
尚子瑜一样摘了些,手上满是露水。
俩人动作很快,带来的一个小篮已经装满,于是就准备打道回府。路上碰到俩个扛着铁锹的女人,那俩个女人看到齐洲鹭,顿时眼带兴奋。
“哟!那不是齐家姑娘吗?还没走呢!”
另一女子说:“人家已经为夫郎证明清白了!”
“得了吧,鬼知道其中有没有猫腻,那齐家那爷们明明就是一副被糟蹋了的样子,李求富说没碰他就没碰他?说不定那李求富是怕自己被送到官府判一个强暴男人的罪名,才故意开脱说自己没碰齐家那爷们呢!”
“诶,姐姐!你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那齐家姑娘肯定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家夫郎被强暴了,干脆成全了李求富,两全其美啊!”
俩人看到齐洲鹭走进,故意压低了声音,但齐洲鹭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知道她们又在嚼舌根。
捏了捏拳头,面色沉郁,一记利刀一样的眼神看向了她们,那俩个人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透骨的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尚子瑜拍了拍闺女的胳膊,示意她冷静,心里也叹了口气。
知白这孩子也真是命苦……
记得知白六七岁那年,他知道自己的抱养来的孩子,并且是齐家的童养夫,整天哭着闹着要回家,要去找自己亲爹亲娘。
每当这个时候,齐奶奶就会抄起扫帚,追着他满院子打,身上青一片紫一片,就没好全过。
在这里,童养夫还是比较常见了,养童养夫的人家,一般都奉行一个教养方式:打!
只有把他打乖了,打怕了,他们才会安心的留下来,不敢造次,本本分分。
通常童养夫从很小的时候就要学做各种活,就是一个不要钱的劳力,地位卑微,从被卖出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悲惨的人生……
有一次,齐知白偷跑了出去,他不知是听谁说自己是从某个村的某户人家抱来的,所以他就想要逃跑,逃回亲生父母身边。
他跑出去了俩天,被齐椿守找回来时,整个人如同痴傻了一般。不知是谁打了他,小小的身躯上伤痕累累,脸也被打的鼻青脸肿,一只脚还骨折了,一个人躲在一个废弃的破庙里,躺在一堆枯草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