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尹恩美!”
机场出口处密密麻麻的挤着手拿“尹恩美”大牌子的粉丝团,九初左手提着行李右手拿着大包挡在前面开路,后边是仪态万千的尹恩美。
即便周遭已经围满了保安九初还是被热情高涨的人群轰得胸口发闷。好不容易挤上了经纪公司的车,九初气喘吁吁的放着行李找水喝。一旁的尹恩美摇着头皱着姣好的眉头“初九,你真的是我们家的人么,一点狐狸精的样子都没有。”
啪地一声。尹恩美娇嫩的红唇惊讶的微微轻启。水瓶子滚落到她白若玉脂的脚边,九初黑了一张脸“第一,我不叫初九我叫九初,第二,我是我们狐族最丑的狐狸我也是有脾气的!我不干了!”车门哐的被拉开,九初气冲冲的下车走人,把尹恩美抛在一片喧闹之后。
皎白的月亮挂在夜幕之上,九初踢着路上的易拉罐一路走进了巷尾的南杂店内。
“小九初,又来了呀。”美艳的女人头上绕着一根红绸巾,连声音都如她的相貌一般婉转动人。
九初一屁股坐上高脚椅,面如死灰的撑着半边脸颊“红娘,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呸呸呸,傻孩子瞎说八道,这是又怎么了?”红娘关切的摸着她的头,一双顾盼流兮的眼眸透露出担忧。
“我活这么一千年了,没姿色没修为的,不仅打不过百年的小妖,连个凡人都迷惑不住。”
“小九初,你生来就带着封印,长得比别人慢些,修行也比别人费劲,看你这么难受,红娘心里也不好受,不如你就出去多历练一下,说不定能把身上的封印冲破了,到时候肯定能修成狐族最美的狐狸。”
九初叹了一口气“这太平盛世的能去哪历练。”
“黑暗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红娘意味深长,拿出来一个厚厚的红本子翻开到其中一页。九初眼睛一亮,凑了过去。
“这个地方叫白司,因过早消亡没有被记载入历史,你考虑清楚了我就帮你穿越过去。”
“有这么好玩的事红娘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快!我现在就要过去!”
红娘犹豫不定,九初已经把手伸向书中那团白光处,一晃眼人就凭空消失了,只剩一本跌落在地的书,和还未反应过来的红娘。
“这孩子!我还没交待完呢!”
鬼知道21世纪有多无聊,一点点风吹草动就通过网络宣扬的人尽皆知了,什么都讲科学讲研究,人类不好糊弄,妖界的管理也越发严格,不能暴露真身一点点异能都不敢使用简直活的和凡人无异。无趣啊,真无趣。
白司的天际划过一道流星。
明夕一身白衫,衣袂飘然,墨一样的眸子随着流星的划过泛起一丝情绪。
“少主,有异能进入了白司。”
太师椅上慵懒的坐着一位少年,桀骜的眼眸望向明夕,轻轻吐出几个字“去给我把人抓回来。”
“是,少主。”
一身黑衣的沌夕现身,可怜巴巴的望着韩止“阿止~你为什么老差遣明夕,都不唤我,阿止偏心~”
韩止拧眉,一条长鞭抽身而起,吓得沌夕连连后退。“沌夕你再恶心我,我就把你丢进油锅炸成煎饼果子。”
沌夕眼泪巴巴的望着韩止,双手可怜兮兮的掐着袖子哆哆嗦嗦地说“知道了。”
见韩止往外走,他小碎步跟上“阿止你去哪?”
“白司的公主今天比武招亲,去看看。”
沌夕贼兮兮的一舔嘴巴“阿止,我要是打赢了是不是就能把那条鱼带回家煮鱼汤了?”
韩止睨他一眼“你皮又痒了?”
沌夕娇滴滴地扭着身子“阿止~”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吼,一根鞭子往沌夕挥过去。
伴随着沌夕的惨叫声两人一路追追赶赶到了王宫外设立的巨大擂台处。
王宫的高墙之上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斗篷的帽子下一片阴暗看不清他的脸。旁边是白司当今的王秦一,再旁边是一位娇憨可人的十五岁模样少女,就是这场擂台赛的主角,白司的公主羽初晚晚。
闹了一路的沌夕这会安静了,目光清澈,凝视着城楼之上的斗篷少年,神秘的国师。
这个国家太奇怪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国师,一个真身是鱼的妖做了公主。呵呵。
韩止被带往观众席的上座,一块用来表示挑战的牌匾放在他身旁,锣鼓声震天,已经有人捶着一身肌肉跳上了擂台。
前期的比赛当然无聊,韩止吃了几颗葡萄就抵不住昏昏欲睡了。一手撑着头斜着身子没意思的睨视着前方。
“阿止,要不要我上去帮你把这些杂碎都清了。”沌夕趴在他椅子边上问。
韩止打着哈欠“不,不要打草惊蛇。”
沌夕耳朵一动机灵的望向下方人群。“是明夕来了,在追什么东西。”韩止不信的挑眉“还有比明夕更快的人?”
“好烦啊!啊啊啊!”九初跑的浑身发热,头都不敢回扎入人群里,感到身后那股压迫性的力量就要抓上自己她一个转身变成男装跳上了擂台,一手操起地上的木棍敲响高挂在擂台中间的巨型铜锣。明夕顿在擂台之下,手指还呈半握姿态,气结的看着擂台上的九初。
韩止饶有兴味,稍稍坐直了身子。沌夕也嘻嘻笑道“好久没看到我家明夕这么吃瘪了。”
“这个人!从我刚到这里就一直追着我到底想干什么!”九初气喘吁吁地瞪着台下的明夕心想“他要是上来打擂我就趁机跑,他要是不上来,那我今天就是驸马了有了这么大的靠山我看还有谁敢惹我。”
裁判敲着手里的铜锣绕场走了一圈“众位!此公子敲响了守擂鼓!此等气魄与胆识无人能及啊!”
九初在一旁嗯嗯点着头。
“想要打擂的,可以一起上来挑战擂主!”“什么!!?”伴随着九初的惊叫一声锣响结尾。
“竟如此看不起我等,敢敲那守擂鼓,我等就上去给他个颜色看!”
台下众人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跳上擂台。九初额冒冷汗盯着明夕。
明夕冷笑一声,一拂白衫正欲抬脚,突然停住了,竟退开了往观众席上走去。
九初大松一口气,一抹头上的汗神采奕奕的环顾四周,一勾手指头“来吧。”
沌夕望向韩止“阿止,你竟然阻止明夕一雪前耻,你好残忍。”
明夕走过来站在韩止右侧,左侧是一副没个正形的沌夕蜷在地上坐着,两手趴在韩止的椅子边上。韩止对明夕露出一个笑“明夕你不会介意吧。”
“是,少主。”明夕微微欠身道。
沌夕冲他翻白眼“你真没意思!”
观众席发出一阵骚动,台上的九初以一敌十还一脸轻松的模样。“此少年真是惊为天人啊,驸马爷非他莫属了。”
国师的眸光闪动,注视着擂台上的九初。
几个回合下来已没有人再往擂台上走了,一列人下来把九初迎进了王宫。
九初先是被簇拥着带到一处大殿沐浴更衣,换好宫服束了头发。
宫女毕恭毕敬地站了一排“请驸马爷早些休息,明日面见王上。”
九初颇为满意的摆手“下去吧。”然后悠哉的打量着身上的装束。
“你是个什么妖精,修为这么浅,我都走到这了你都没发现我?”韩止实在忍不了了一掀大殿的帘幔走出来。
“啊?”九初脑袋里浮现刚才追自己的人,不自觉往后挪着步子。后面就是水池,九初一脚踏空一个踉跄眼看要摔进去了,韩止一脸鄙视甩出长鞭绕在九初腰上把她拉了回来。九初撞进韩止怀里,双手无处安放,惊慌失措地看着近在迟尺的韩止。
“哎哎哎!可不行啊,我们家阿止是女的!这这这是什么画面!”沌夕冒出来气急败坏的拉开九初推到一边挡在韩止面前“不许看上我家阿止!”
九初对着韩止目瞪口呆“你是女身?”
韩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沌夕大卸八块“你怎么暴露我的身份!明夕!”
一道白影闪现,沌夕还来不及求饶就被明夕带下去教训了。
九初尴尬的假装低头整理衣服,脚在地上划着圈圈。
“你叫什么名字?”
九初赶忙抬头“九初。”
韩止找了个卧榻坐好“我是韩止,我来跟你做一笔交易。王宫里有股奇怪的异能时隐时现,我怀疑是公主或者国师,你被选为驸马的期间去调查他们。”
九初眨巴眼睛,我答应了吗?!
“至于条件,你随便挑。”韩止自信的看着她。
九初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心脏处,“那,你能帮我解开我的封印吗。”
韩止凝思了会,手撑在卧榻上轻轻敲打着“没问题。”
“成交。”九初伸出手掌,韩止起身跟她击了个掌。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妖?”韩止好奇的盯着她。
九初转了个圈走往正殿,拿起桌上的葡萄边往嘴里扔“我是狐妖。”韩止一脸怀疑“就你这样还狐妖。”九初的脸抽搐了几下,“我被封印了真身,自然没有别的狐狸妖娆,魅术也学不了。那你呢,你是什么?”
“蛇。”
九初打了个颤,又回头打量了一遍韩止,“怎么是个蛇啊。”
韩止阴测测的看着她“是啊,你最好别惹我不高兴。”语毕只见大殿的帘幔扬起,窗被刮开,人已不见了。“小气。”九初念叨着放下葡萄往窗边走去正好看看风景。
这座宫殿地势颇高,背朝宫外,一条流水直下,窗下是一颗巨大的红枫树,一树红枫如火一般美得心醉。透过窗能俯瞰整个白司,酒楼莺歌燕舞,河上的船家缓缓而行,整个白司一片繁荣昌盛。
“这么繁华的一个国家竟然都没记载入史册。”九初撑着半边脸颊喃喃道。
月光倾泻而下,落在河水上,落在石子路上,落在花丰楼。
红红火火的小灯笼像舞妓的衣袖般拂过花丰楼,楼里一片欢声笑语。上了二楼便清静了许多,廊边放置着几张案几,往里走是一排雅间。第二间房进去空空荡荡的连家具都没有摆设。推开窗下面竟是一个院落。院内种着几株昙花,正在悄然绽放,透出几分蛊惑。
“你们就这么相信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妖?”沌夕嘟嘴“为!什!么!竟然放着我这个天理难容的绝色不用!”
韩止恶心的斜了他一眼。
“我查了妖灵录,她是狐妖一族,从狐妖红娘那穿越过来,但是她身上的封印确实来历不明。妖灵录只记载她天生就带着这道封印。”明夕倚门而立,白衣胜雪。“不过她这样的身份倒是适合进宫调查,我们看不透,对方也不会看透。”
沌夕似懂非懂。
“连你也看不出她身上的封印是什么吗。”韩止问明夕。“天生就带着封印?有这样的可能吗。”明夕思索着摇头“封印一定是有人下的,只是这个人的灵力远在我们之上,才使我们无法破解。”
“看来只能找我爹了。”韩止说完走出去在一株昙花前席地而坐,夏末的风微凉,拂过绽开的昙花,拂上她姣好的脸庞。
沌夕撑着脸颊在背后望着她“阿止为了躲上门提亲的人主动请缨此次的任务,来到白司就一直扮着男装,哎。”他突然眸色一沉“不如我去把提亲的人都杀了。”
明夕毫不理会的把人拖走“少主到时间休息了,我们下去吧。”沌夕张牙舞爪的“阿止~”
韩止往后一仰就躺在了昙花边上,倦意袭来,就这么睡在院子里了。
明夕悄无声息地过来弯腰抱起韩止往屋内走去,把韩止放到卧榻上然后拎起躲在门边的沌夕离开了。
又是这个蓝色的梦。
周身是漫无边际的蔚蓝,仰起头能看到波光粼粼,耳边是孤独的鲸鸣。海藻一般的长发低垂,突然一阵暗涌袭来,一头长发往身后散开,露出了眼下的泪痣。
韩止惊醒了,手放在脸上的泪痣处,竟触到一片湿凉。她把脸埋进被子郁结的鼓着嘴,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又沉沉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