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奕眼睛有些泛红,他垂下眼帘疲惫地说:“你喜欢外面的世界,为师给你机会,去吧,去享受属于你的生活。”
陶恩葆膝盖磕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她却丝毫不觉痛似的,向前挪了几步,双手抓住师傅的小腿。
仰着的小脸上,泪珠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落在衣襟上,语无伦次地说着:
“师傅,我不走,您别赶我走,我不喜欢外面的世界,我喜欢家里,离开您我就没有家了,您...您不是说过要把老君拳传给我的么,我一定好好学。”
“求求您了,您别赶我走,我哪也不想去……”
封奕俯视着跪在他脚边的陶恩葆,泛红的眼里泪水越积越多,仿佛随时都会决堤一般,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孩子,赶她走他的心又岂会不痛。
可是,如果一旦开始练习本门的武术,就不像是平常所练的招数那么简单,它有太多的束缚、使命。
他不知道这孩子是否可以坚持,如果不能坚持到底,倒不如趁早放她出去,也好尽早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陶恩葆的头顶,慈祥地说:“孩子,你可知道练武的难处?它枯燥乏味,没有外面世界的色彩。”
“如果你一旦入了门,就意味着你不再只是你自己,肩上的责任也会变重,而且还必须有强大的毅力,否则你只会一无所获...”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抽泣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的,师傅,我一定会努力学的,以后也要做个像师傅一样的大师。”
封奕低头沉思着,咬了咬牙,目光一凛,呵斥道:“陶恩葆,你当真做好了准备?”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她扬着小脸倔强地回答。
封奕往旁边走了两步,正色道:
“陶恩葆!”
“在。”她身躯一震,神经紧绷着。
“我东阳一门,以老君拳为主,地煞拳为辅,入东阳门者,须遵嘱,尊师重道,不欺凌善弱,不携扶极恶,陶恩葆懂否?”
“懂!”
?封奕对着山洞最里面真挚的鞠了一个躬:
“祖师爷在上,今有陶恩葆要入我东阳一门,弟子特收她入我东阳一派成为第十八代传人。”
“陶恩葆,磕头。”
陶恩葆被师傅唬得一愣一愣的,忙不迭地磕了三个响头。
“陶恩葆,从今往后你就是东阳一派的传人,要时刻谨记......”
师傅后来再说些什么她已经记不住了,她想认真地去听,却控制不住思绪不停的满天飞。
好家伙,感情这山洞里住着祖师爷呢,她想起以前闯祸被惩罚,待在这山洞里的无数个日夜,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好悬祖师爷没出来跟她唠唠嗑,不然她能当场昏死在这里。
陶恩葆看着刚刚师傅鞠躬的方向,总感觉黑漆漆的墙前,站着一个老人,在笑眯眯的看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想得出神,封奕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她,喊道:
“老三,走啦。”
陶恩葆一激灵,赶紧起来揉了揉膝盖,一瘸一拐的跟在师傅后面,不时还回头看看,警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