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男一女分前后走的,男的大步走在前,女的则细腻地跟在后。
一步一步的走近那只奇怪的海兽,越来越近,白活一边戒备着,一边盯着那只海怪,幸好的是那只海怪正眼都没看过白活三人,它只是怒视着那对步若闲庭的男女。
白活趁机偷望一下这对男女的模样,男前女后,边走着边交谈,完全无视那只海怪的存在。
看那男的肤硕体胖,目光有稜,红颊青眼,壮健如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黑玉般的披头散发,和衣领处隐约暴露的半个刺青花纹,笑言间有彪悍与婉约的别样风采。
再看那名身着樱桃红衣裳的女子背着一个包袱,高挑端秀,乌发锦束,口若含丹,手如柔荑,指如春葱,谈笑之时犹如太阳升朝霞,给旁人一种如西湖水静的温婉俏美。
如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清气含芳,感心动耳,令人绮丽难忘。
魏三娘见那名男子,不安道:“断发文身,这是彪悍尚武的古越族人的特征。”
“嗯。”白活点点头回应,随即又望向那名樱桃红衣裳的女子,暗忖道:“这女子的容貌和笑颜虽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却是笑起来最让男人心动的。”
当双方的距离大约有十步之遥时,那名男子先开口笑道:“区区一只水虎也敢来打扰你张爷我睡午觉,找打。”
“张哥,不要大意,这只水虎怎么说也是倭寇国的式神。”那名樱桃红衫的女子关心道。
那名断发文身的张哥一听后,好开心的笑道:“找打的。”
这时,白活三人才知道这只面目狰狞的海兽叫水虎,而眼前这位高傲的断发男子叫张哥。
这只水虎愤怒的咆哮几声,挥爪张齿地表达自己对张哥的不满与愤怒。
张哥轻视的一笑,正准备再动手时,忽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使船体都晃动起来。
只见满脸严肃的唐总务手提着一支红木棍,棍长一米八,身后带着一群同样也是手持木棍的船仆,个个统一服装,在队尾还有二十名持刀的旗兵,旗甲尖盔。
唐总务站直虎躯,定神一看此情况,大声喊道:“何方妖孽!斗胆敢在盖海宝船上放肆!撒野!”
“来人!布‘金锁木棘’阵!”
在唐总务的一声号令中,这一队威风堂堂的船仆旗兵纷纷起兵动众,挥舞与走位,一呼吸间就把水虎严阵包围起来。
白活这个门外人一看这副阵势就知道这个金锁木棘阵的阵法是由内一层手提木棍的船仆为攻势,打乱敌人视线。外一层则是手持大刀的尖盔旗兵间接插隙地穿梭着,趁敌人不备就大刀刺进,伤敌毙命。
张哥见有船上的人马保护,便侧身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上!”唐总务的一声命令。
“是!”布阵中的船仆挥洒木棍一震,脚踏敲响于甲板上。
旗兵挥舞大刀,步伐果断,两者秩序井然地开始进攻,迅速如游鱼般贯入,群起而攻之。
水虎大吼一声,迅速而粗暴地与这数十名船仆旗兵撕打起来。
在双方冲击数回之后,水虎的双臂双脚硬生生的被十多条木棍夹住,还有八条木棍重重地压在它的双肩上,锁住它不能动弹。
处于外围的持刀旗兵见机行事,顺势就提刀齐劈,穿梭刺入,全是杀向水虎的各处关节和要害。
劈得嘭嘭声,在一阵乱劈中,也见有丝丝火花冒出,却不见这只遍身坚硬鳞甲的水虎暴露一丝痛感的神情,或身上显露分毫受伤的痕迹。
棍影重重,刀锋凌厉,白活细心观察这个金锁木棘阵后,才发现这个阵法的一些门道规律,暗忖道:“刀为金,棍为木,锁、棘为要点,对待常人或者武者都是挺有杀伤力的,但是对这只海怪水虎却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了。”
随即水虎又大吼一声,浑身大震,一个挣扎大转身,一口气把这二十多条瞬间截断,紧接着那双兽臂一扬,把紧紧夹在兽臂内的八条断棍弹飞击出,嘭嘭几声,瞬间打到八名船仆吐血倒地。
外圈的持刀旗兵见内圈的船仆全部受伤倒地,分外眼红的旗兵如一支箭般冲上前斩劈水虎。
“撒!”唐总务大声一喊,受伤的船仆们纷纷见机撒走,那八名吐血昏迷、受伤严重的船仆也被其他船仆拖着离开,迅速远离战斗范围。
一阵阵刀影破海风,重重刀锋一息间斩劈在水虎的兽体。水虎丝毫不为所动,那一双坚甲兽爪左抓右握,把那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抓于兽手中,嘭嘭几声中把刀全折断,并又一一飞杀弹出。
弹指间,断刀如猛虎下山般猛烈,刀光一闪,血柱暴流,这二十名旗兵被飞刀刺杀,全部阵亡,染红了甲板,血腥味随风四散。
但还有三片断刀来势汹汹地飞杀来,有一片断刀飞杀向白活,白活一挥铁拐打偏断刀,飞插入甲板上。
“好险啊!这海怪的力量惊人。”白活在心中惊叹道。
有另一片断刀夺命杀向那一对男女,只见断发纹身的张哥轻视的一笑,随手一拍,只凭空手就瞬间把断刀给拦下,令断刀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这一幕令白活和魏三娘两人暗中称奇,不约而同道:“这个断发男不简单!”
而最后一片断刀则直杀向唐总务,唐总务挥霍长棍一扫,扫落断刀。他见这二十位旗兵皆已阵亡,一股哀伤涌上心,红了双眼,大气一喷地吼道:“畜生!”
此刻的唐总务怒发冲冠,紧握长棍挥扫冲杀向水虎。那只水虎仿佛被挑衅激怒般也挥动那双兽爪蛮撞冲上。
唐总务迎敌使出一招[凉飔乍起],一条长棍瞬时如长柳迎风般一横扫,长棍是暗藏强力一股寸劲。
水虎灵活一闪,移步躲过这强力一扫后,唐总务会心一笑,心里笑道:“畜生,中计了!”
唐总务迅速地蹲身一提长棍,使左手手掌心发一劲力,长棍一推,推杀而出,棍点直捅水虎的心胸处。
危险感萌生,水虎见一个漆黑棍点越来越大,迎面推杀而来,左兽爪也是往前一伸,兽爪掌心与这长棍一拼。
一瞬间,嘭嘭的数声巨响,只见那有大拇指般粗大的长棍被推拍成木屑,坚硬的兽掌一个强杀推势便一推到底,瞬间击飞了唐总务,唐总务一口鲜血喷在水虎的兽身,直直地飞撞到船阁墙边才停止。
此时此刻,横跨立马如散发霸王气势的水虎很满意的看着满身是血、很是狼狈的唐总务,令白活三人目瞪口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只水虎的强横蛮力居然到了摧枯拉朽的境界。
“[飞近蛾绿]!”魏三娘惊讶的脱口而出。
“老白,老白,那个唐总务老觉得眼熟,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看唐总务的棍势攻步似山猫般灵敏,他是峎山派失踪多年的首席大弟子唐芝草!我孩童时曾和我爷爷去过峎山派,我见过他。”魏三娘有些口吃的说道。
“那个[飞近蛾绿]是点花落雨棍法的奇招绝杀,加之唐芝草他的点花落雨棍法,招式纯熟,实力不俗,听闻他年少出道江湖不久后,就在南武林中威名远扬,获得“棍猫”之美称,深得峎山派邵阳子的真传。但是在十年前唐芝草以一人一棍之强势歼灭湘南佘湖水匪五十余人,为民除害后,然后一路向西而去,从此下落不明,也无人知晓他为何向西走。”
“想不到他居然低调的在这只盖海宝船里做总务。”魏三娘惊讶道。
“难怪这个唐总务在我们脸前说话这么有底气似的。”周小八道。
“嗯,峎山派的大名,我是听说过的。”白活同意的回应一声,暗忖道:“峎山派,点花落雨棍,想不到深得湘南省第一大派峎山派的两大绝学之一的点花落雨棍精髓的唐总务都没有办法打败那只水虎,还是在不过三招就败北。”
海风吹帆,船晃得更厉害,那位张哥一脚定江山地踏稳住了晃悠的船身,轻笑道:“一群不知量力的虾兵蟹将,看来还是得你张爷我出手才行。”
“小心,张哥。”那名樱桃红衫的女子关心道。
“好,好,沈子尹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很快会解决这只找打的水虎。”张哥道。
“嗯。”穿着樱桃红衫的沈子尹点头道。
张哥话音刚消,便疾风般地冲向水虎。水虎一见来者是这位张哥,就想起刚才在船阁内被他揍飞出来的耻辱,现在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生气的咆哮着。
在一个呼吸间,两者火速交上手。张哥和水虎各自拳脚相向,水虎兽爪直接掏心的攻击张哥的胸口,张哥一招摊手横行打消了这要害的一击。
张哥快速打出一记冲拳直击水虎面部,瞬间两者有一种石头撞石头的坚硬感。
水虎只是像被撞击一下怪异的头部,很兴奋地转过头来,张开它的鱼盆大口正想咬下张哥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