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个流星转身,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我是吴泽,是庄庆侯府的二公子呀。”
吴泽又羞又憨地自报着家门。
“额,知道了。不过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
程昔昔杏眼圆瞪,忽地一阵头皮发麻。这不是那日在小树林里的那个疯子么。拾回记忆的少女脸色一阵青红,提着裙摆往前走去。
吴泽见女子意欲离开,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少女的皓腕,然后觉察失礼,又似触电般放开,双颊爬满了红霞。他,他刚摸了她的手呢。
“我知道你还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等成亲后我们可以慢慢认识。”吴泽浅低着头,看着面前比她矮数寸的女子,支支吾吾道。
“成亲?谁要跟你成亲啊?你个登徒子再动手动脚,胡言乱语的,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母亲最近是在给她找议亲对象,可小册子里好像没有写有庄庆侯府呀。而且如果定亲了,她总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成亲对象是谁吧,再说还没经她同意呢,即便是以前那样专横的母亲,想必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更何况,母亲最近都忙着和父亲腻歪了,哪有时间管她的亲事。说这人是傻子,原来还真是个傻子,别以为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好欺负,她的拳脚功夫,等闲收拾一两个汉子都不成问题。
“苏……苏姑娘,亲事讲究明媒正娶,你我虽未正娶,却已有明媒在先,所以……所以咱两的亲事,算铁板钉钉了。”
吴泽神色微微转冷,他这未来夫人,居然说他是登徒子,看她的样子,该不会是要悔婚吧。
“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苏姑娘!”
连自己要成亲的未过门妻子都能认错,想必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位苏姑娘看来要倒霉了,慢着,苏姑娘,什么苏姑娘,她认识的苏姑娘倒是有一位,不过不可能是阿襄,程昔昔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吴泽上前一步挡了程昔昔的去路:“你不是苏姑娘?可我那日明明见你进了固恒伯府的门哩。”
“什么?”程昔昔瞬间气得花容失色,这人难道那日在小树林里见到她之后一直跟踪着她?
“你个变态,说你是登徒子都污辱了登徒子。”程昔昔飞起一脚踹在吴泽膝盖处,撇了撇嘴走远了。
吴泽后退了小半步,虽然有功夫底子,但事出不设防,且对方的力气不小,依然觉得吃疼。她说什么?她不是苏姑娘?那就是说他即将迎娶的那位女子不是他心悦的眼前人。
吴泽还待再说,被青杏拦了下来:“庄庆侯府二公子是吧,我家姑娘是程护军参领的千金,不是什么苏姑娘,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们姑娘了。”
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拉了我们姑娘的手,害我们姑娘吃亏。青杏努了努嘴,甩着袖子跟上前去。
吴泽愣在了原地,看着两抹倩影渐行渐远,没入了熙攘往来的人群中。
直到阿来小心翼翼地喊道:“公子?”
那位姑娘难道就是他未来的公子夫人,长得真好看,难怪公子东西怎么买都买不够呢,不过瞧着那姑娘好像对这亲事不情不愿的啊,不,是半分都不情愿啊,难不成是公子逼婚?
吴泽如梦初醒,狠狠瞪了阿来一眼,调头回了侯府。
阿来抖了抖手上的布匹,颠屁颠屁跟了上去。
一进侯府大门,吴泽一脚踹开青石板上扫洒的小丫鬟,直奔里屋。
里屋里卢氏在跟赵妈正笑盈盈地说着话,显然是在讨论亲事的细节。
吴泽一拳打在楠木花桌上,桌几应声掉下来一个角。赵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向卢氏。卢氏略一颔首,赵妈便退了下去。
“都要成婚的人了,怎么还能如此耍脾气呢。”卢氏端坐在太师椅上,柔声说道,声音里透露出几分不满来。
吴泽似是被卢氏的话语又点燃了心中的不痛快,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小杌子:“我要退亲!”
卢氏闻言重重地拍了拍桌几:“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卢氏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语气:“当初你要我去固恒伯府提亲,娘二话不说就给你安排了媒人,现在亲事都定好了,你跟我说你要退亲,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娘决不允许你如此胡闹。”
卢氏挪了挪身子,虚靠在太师椅上。儿子如此反常莫不是出了什么事,难道说那位苏府姑娘有不为人知的隐疾?当时儿子说要提亲的时候,她本也想着找人暗中查下苏姑娘的过往,看是否是位洁身自好的守礼姑娘,不过看儿子如此钟情的份上,她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心一意操办起婚事来,如果真是那位姑娘有隐疾或者有不守礼德之处,那这亲是该退的,都怪她这当母亲的疏忽了。
“我认错人了,儿子要娶的不是苏四姑娘。”
吴泽轻飘飘吐出来的话,卢氏如闻惊雷,嘴巴张得碗口大。
“什么?认错人?那不是苏四姑娘,难道是苏五还是苏六姑娘?”
她就说吧,光说是最漂亮的那位姑娘,怎么能确认呢,媒婆的年纪跟儿子差这么远,眼光怎么能一样,对于她们来说,最漂亮当然是有肉屁股大呀,这才好生养嘛。
吴泽一口气否决道:“不是苏四姑娘,更不是苏五,苏六姑娘。那姑娘根本不姓苏,儿子要娶的是……程护军参领的女儿,程姑娘。”
说完男子又陷入了懊恼,京城中姓程的护军参领应该只有一位吧,他一会去问问父亲好了,父亲在朝中定然会认识这位护军参领。求天庇佑,那位程护军参领只有一位女儿才好,哎,早知道就问问那姑娘家住哪里,府中行几好了。不过,不过他今天这样的表现好像太糟糕了些,还被当做登徒子了?他明明不是啊,不过,程姑娘的的性子倒真如他想象一般,静若#子,动若脱兔,而且,身手也不错。吴泽摸了摸自己的膝盖,痴痴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