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和夜北溟同时心头一紧,呵道:“你敢!”
昷婼看二人紧张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笑了一阵后,道:“你看啊,你看他们多在乎你,多么的想保护你啊,你可真幸福,可我今天,就是要你不好过,帮你擦亮眼睛,让你看清楚这一个个道貌岸然的真实面目。”
白夜忍无可忍,从高处飞落,欲到昷婼面前将她制止住,刚落地却被冲上来的魔兵阻拦,动弹不得,只能着急怒呵:“昷婼!”
千浮雪看着几乎丧失理智的昷婼,想自己前面已经承受了太多打击,一个个的重击接踵而来,也不怕再多些了,道:“让她说!”
白夜不可思议的看向千浮雪,血液瞬间凝固,空气,也静了下来。
昷婼也有些诧异,但转瞬就化为了欣赏,拍手道:“很有勇气,好啊,那你就听好了。”
说着,走到千浮雪面前,指着她身边的南月,道:“记得那只死去的凤翎兽吗?记得丢失的伏魔珠吗?那全都是你身边这个人做的,然后,栽赃给你的,散灵杖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鞭子抽在身上又是什么感觉?痛不痛?啧啧啧啧...我也真是心疼你啊,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却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还傻呵呵的关心着她,我每次去看你的时候,看你提起她时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星,还期待着她回到你的身边,我可真是心疼你啊。”
千浮雪不敢相信,转头看向拼命咬着嘴唇流泪的南月,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南月没有说话,只一个劲的哭泣流泪。
曾经的一切感动,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的讽刺、可笑,千浮雪升高了语调,问道:“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啊!”
南月哭的浑身颤抖,被这一声突然的怒吼惊吓的猛然一抖,哭的更加厉害,但不敢放声,只在原地拼命的咬住嘴唇,小声抽泣,而后,紧闭双眼,点了点头。
看到南月点了头,千浮雪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轰的在她眼前炸开,泪水夺眶而出,失望随即而来,想自己一直以来,对她是那样的好,从未对别人有过的好,就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没想到......怎么会......
很少对人敞开心扉的千浮雪,将自己的真心第一次交付给了南月,可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三个字,从千浮雪口中喃喃而出,明知这三个字是那样的多余,那样的可笑,那样的讽刺,可她还是想问,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当初,被所有人误解的心痛,加上散灵杖和鞭子打在身上的痛楚,都不及现在内心三分之一的痛苦,此时的痛,痛到让她举步维艰,让她无法呼吸,即使不去触碰,胸口都像是被撕扯着,永远无法愈合。
南月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千浮雪恐怕得要一生,才能接受吧。
夜北溟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既心疼又无奈,千浮雪忽地想起,前几日,南月被莫名赶下山,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想自己那时,还在替她打抱不平,替她鸣冤,还打算要去找掌门理论呢,呵呵。
那如此说来......
千浮雪看向白夜,问:“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白夜一脸担忧的皱眉看着她,此时,只能无奈点头,千浮雪又看了看其他人,轩宇丘、伏魔山众弟子、夜北溟、渡離......原来,他们全都早已知晓,只有自己,像个傻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千浮雪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道:“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昷婼却突然哈哈大笑:“妹妹,你别伤心太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千浮雪无力的抬眼望着她,泪眼朦胧,昷婼道:“你知道,现在的鬼族,成什么样了吗?那个将你养育大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年老无用的爹,也已经,死,了!”
昷婼面目狰狞的说着,语气越来越幸灾乐祸,而后,紧接一串刺耳爽朗的哈哈大笑,看千浮雪现在的表情,昷婼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初,千衍峰不顾自己一家的死活,致使自己家破人亡,那时的悲痛欲绝,终于,在他女儿身上,如数奉还了,真是快哉!快哉啊!
千浮雪瞪大了双眼,脑中轰的炸开一团血雾,融进血液里,眼前仿佛突然失去了颜色,一切不再炫丽,百花凋零,纷纷落在地上,花瓣落地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远川冰雪迅速凝固,结成冰锥,狠狠的刺进她的心脏,血液,在瞬间,凝结成冰,颤抖着:“你,你说什么?”
昷婼笑道:“我说,你那个没用的爹,已!经!死!了!现在回去,还能看到他悬挂在城门上的头颅,丑陋的真是叫人恶心!哈哈哈哈......”此时的昷婼,就如一只从地狱来的凶兽恶魔,已被执念与不平完全吞噬,全然找不到以往的影子。
忽地,人群最外面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怒气冲冲的大呵道:“婼儿!”众人纷纷回头去看,只见杖子炎怒发冲冠的立在人群外,许久未见,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夜之间似是老了十岁,三千青丝之上覆了一层明晃晃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杖子炎走到昷婼面前,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突然沉了沉怒气,用力拉过昷婼的手腕,道:“走,跟我回去。”
昷婼面无表情的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杖子炎二话不说,抬起手,回身一巴掌落在了昷婼的右脸颊上,力道之大,昷婼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住,白皙的脸颊之上,瞬间多出了几道红色的印记。
昷婼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不可思议道:“你居然打我?”杖子炎也是气急败坏,打昷婼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后,咬了咬牙,道:“你给我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