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卫翕很快就否定自己这个消极的想法。
独孤穆清此时此刻好生活着,齐佩佩没有嫁给常春茂,这都是她改变了的结果。
“奴奴……甚么都不知道啊,贵人……贵人赎罪!”王友福口喊着饶命,脑子一片混沌,他当然晓得海清王的重要性,这下,他的小命是要交代出去了。
“慌什么!”卫翕嘴上呵斥着,实则自己的心也犹如被手紧紧攥着,“你赶快去找些酒来,泼在鹰舍里。”
王友福跪在地上对卫翕的命令不明所以,“酒……拿酒?”这个时候拿酒来作甚。
卫翕见王友福不动作,连声催促道,“还愣着干甚,你若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按我说的做!”
王友福低头想了想,左右不过死,咬牙赌上一赌,“奴,奴房里还有两壶酒……”双脚发软晃悠着起身,往右侧的屋舍去。
解下腰间的香囊,卫翕拆开拿出塞在里面的小纸包,“玉心,将里面的药粉细细洒在鹰舍边缘。”
玉心接过纸包,快步迈进鹰舍。王友福抱着两坛子酒跑过来,连帽子都跑掉了。
“酒沿着药粉的轨迹洒。”卫翕提醒道。
“嗳”王友福忙不迭点头,进到鹰舍里洒起来。
玉心先出来,王友福提着空坛子随后。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手有些抖,火折子上的火星点晃了又晃。
见王友福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卫翕忍不住伸手,“拿来。”语气不耐。
如闻天籁,王友福感激涕零将“烫手山芋”递了出去。
卫翕手里捏着火折子,眉头紧蹙,目光落在王友福脚边的两个空坛子,“去把酒坛子处理掉,别放在这儿。”这珍禽园的太监竟这般蠢钝。
“啊?”王友福动了动,脚踢着酒坛子反应过来,赶忙弯腰提起来,边哎呀着,“奴放床底下去。”边提着酒坛子跑,背影很是仓皇,巴不得远远逃了再也不回这是非之地。
火折子落在鹰舍角落的茅草堆上,有酒的催发,干柴烈火,很快便燃起来并四处蔓延。
“啊——!着火了,珍禽园着火了!”
一声尖叫划破珍禽园寂静的夜空,附近的羽林卫循声而至,卫翕三人在小径上等着他们。
“快!打水来……”
羽林卫有序的分成两拨,一拨找器皿去盛水,一拨扯了披风往火上摔打,试图扑灭。
为首的羽林卫持刀给卫翕行礼,“参见郡主。”
“郡主发生何事,鹰舍怎会……”话未说完,“快看,你们快看天上!”
啾啾啾~~~珍禽园所有的鸟雀夺笼而出,在鹰舍上空盘旋不去。
“怎……怎么回事?”卫队长仰着头,目光追随着头顶上空盘旋的鸟雀。
鹰舍的火被扑灭,珍禽园起火一事也传到顺安帝耳中,卫翕再次踏进岁丰殿,殿中众人的目光都锁在她身上,商云旗、司徒令仪还有高臻,丰朝朝堂上的三位人物亦注视着她。
压力如山,卫翕不禁深深呼吸,她绝不能露怯。
掠古使臣面颊通红,满身酒气跪在殿中,双手交叠闭眼仰天祈祷,嘴里嗫嚅着。顺安帝搂着惠婕妤,等着她。
卫翕从善如流跪下去,“参见陛下。”
顺安帝当即发问,“绥阳当时在珍禽园,可知鹰舍为何走水?”
卫翕正要说话,掠古使臣突拜伏在地,哭嚎着,“海清王丧于火灾,必有灾难降临啊~”
殿中众人皆跪倒在地,顺安帝当即变了脸色,灾难降临?是降在你掠古还是降在我丰朝的国土上啊。
卫翕面无表情,直起腰杆,“使臣说错了,此乃祥瑞之兆,怎是灾难。”
掠古使臣当即叱责,“无知小儿!你怎懂得祥瑞凶灾?怎明白海清王在我掠古的地位,他是王,是神灵派到人间的使者!现下丧于烈火,未得神灵召唤而提前归天,此乃大罪,神灵必降罪于世间!”
“使臣又怎知道,海清王并非是得了神灵的召唤?”
“你!”掠古使臣被卫翕噎住,“强词夺理!”说不过就骂人,真无赖。
卫翕不甘示弱,“究竟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使臣你胡搅蛮缠,在座诸位不妨评判一二。”
裕王独孤同泽瞅准机会,“本王觉得,绥阳说的对,纳赤朵你又怎么能确定那海……海清王不是得了神灵的召唤回去了?”喝了许多酒的独孤同泽舌头发麻,说话有点大舌头。
纳赤朵愤愤道,“我掠古的神灵使者每十年交替一次,海清王降生距今不过三年,怎会是得了神灵的召唤?”
“每十年?”独孤同泽“小声”嘀咕,“真这么准?世事无常,谁知道会不会提前归天,要本王说,纳赤朵你就看开点,反正你们还会有新的神灵使者。”
他这才是真正的胡搅蛮缠。
“你!你们……”纳赤朵伸手指着独孤同泽,又指了指跪在一旁的卫翕,“欺人太甚!今日我才见识到,你们丰朝的待客之道。”
“使臣慎言!”说话的是高臻。
“从两位使臣进我丰朝地界的第一天起,我丰朝各路官员无不佳肴美酒迎来送往,两位初至临安城时,下官携礼相迎,为表对两国的重视,安置二位的四方馆更是重新修缮了一遍,自认不曾怠慢分毫!胥方使臣您说,我丰朝人可有招待不周之处?”
一直在旁看戏的胥方使臣猛地被点,“不……不曾有怠慢之处。”
高臻轻哼一声,撇过头不看对面两人。胥方使臣心下不由埋怨,这纳赤朵脑袋是被酒给发泡了,一句话就得罪了高臻。
卫翕脸上绷着,心里对掠古的纳赤朵嘲笑一番。
掠古、胥方两国使臣能来丰朝,进到临安城全是司徒令仪司马相公为同两国定下盟约促成,愿用厚重的岁贡换取域北三州百姓的安稳生活。
中书令高臻极力反对,却奈何不了心无战意的顺安帝,只得眼见着掠古、胥方使臣南下。司徒令仪心胸本狭隘,存着膈应高臻的心思,让高臻安排两位使臣南下路线。